正文 是病貓還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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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知道,在這世界上啊,人都是靠自己最靠得住,從小被家裏排擠虐待,然後從家裏逃了出來,開始自己混混生涯,到之後的大起大落,最後還成為了一方頭目,比起當年,自己是成長了不少,可也對這現實明白得很徹底,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之說。
方可一直都是醉生夢死的混日子,混吃等死渾渾噩噩幾乎是自己如今生活的完美寫照,毫無目的得過且過的生活幾乎快磨平年少時自己的熱血勁頭,現在的心態猶如老僧入定一般淡然處之了,至少在遇到她之前,如今的方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小可!”那男人用他那獨特性感的聲線來說這個詞的時候,方可的汗毛和雞皮幾乎從腳趾尖一隻抖到頭頂毛發腺,愣是給爽的一抽一抽的,辦公室裏隻剩下自己和大老板也就是大哥,沈景華了。下午看完場子,大哥就把自己單獨拎到辦公室準備好好苦口婆心一番,方可雖然早有金剛不壞的準備,可誰知,剛上來就被一聲肉麻的昵稱給弄得全方位繳了械。渾身抖三抖啊,回想起閃人的自己被抓住的時候小弟阿三那副明明幸災樂禍的臉上還硬是擠出兩三泡馬尿來的糾結的表情,心裏就一陣炸毛,那副臉能練成那樣還真是委屈他了呢!哼!
沈景華似乎看出了對麵人的不悅,淡定的抽了根煙,然後說“別在那炸了,趕緊把毛捋捋,捋順了再回話。”方可一聽趕緊收斂了情緒,調整臉上表情,要是阿三在場一定跪地拜師,比自己變臉變得還快還真誠,不愧是老大!
“老大,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別聽那幫子肥豬胡說八道的,我您還不放心嗎,不就是例會遲到嗎,這。。。我。。。我隻是早上拉肚子,拉的腸子都快出來了,要不是老大及時叫了我出來,我現在還在和馬桶奮戰呢!”一陣溜須拍馬,方可放大膽子上前給他的老大揉揉肩捶捶背,嘴上沒把門馬屁一時間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沈老大並沒有被這種程度的洪水衝走,淡定的把手一推,止住了大水的動向。
“行了行了,你小子別拍了,也不怕被人看見,你好歹也是一方之主,弄得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無奈的揮開身後的牛皮糖人,淡定的揮揮手讓他退下。方可狗腿噓寒問暖一陣,又狗腿的慢慢向門口移動著。
眼看就要完美收官了,辦公桌後的男人忽然冷不丁開口詢問:“從那時跟了我,你後悔了嗎?”準備逃脫的男人聽言止住了動作,沉默良久,忽然挺了挺腰,留下個筆直背影認真的說道“我什麼都可以後悔,但最不會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跟了你。沈景華!”辦公室裏一陣沉默,沈景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知道被滿滿的信任充斥著心頭。可是那人下一句話就打破了在座的人的幻想。“官人,奴家好害羞啊,居然這麼正大光明的讓奴家跟了官人,官人你真是!”說著回頭嬌柔做作的佯裝嬌羞對那人眨眨眼,辦公桌那猛地飛來一個煙灰缸,隻聽到嘭的一聲,狠狠的砸在了門上。臭小子,閃的倒快!
房裏的沈景華撫平了怒火,之後忍不住被氣笑了,搖搖頭揮走了腦海中那人的身影,低頭開始忙起今天的行程。
合上豪華的實木門,辦公室門外站著兩個人,一看到方可從裏頭出來急忙上前揉肩捶腿,端茶送水,嘴上還不忘馬屁“老大,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出來的,沈哥這麼看重你,怎麼會忍心訓你呢,小弟一直都是這麼相信著自己的老大的!”方可被惡心的不輕,揮手拍開身上的毛爪,理理衣襟說“你們給我小心點,這是你們老大我最貴的一套衣服,隻在正式場合用的,髒爪子敢亂摸,當心老子剁了你們!”倆人一聽不由得肚子裏誹惻一把自己老大的那股寒酸勁兒,麵上還是恭敬的退到兩邊。
“說吧,怎麼了?”方可看到自己小弟一臉猶猶豫豫的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就先開了口,其中的一個小弟就是阿三聽到老大開口,這才放大膽子開始報告:“老大,今天下午幫裏大盤差,到各自的場子裏巡視,小弟在我們打理的地方各方麵都安排好了,可是就在沈哥下一家就是我們場子的時候,有一夥人到我們場子裏鬧事,雖然及時製止,人也被轟走了,可是我覺得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釁還是第一次,老大,幫裏最近不太平,是不是被人發現您不太管事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都不敢再接話了,方可站在那不說話,忽然從上衣裏拿出一包煙,叼了一根,阿三見狀急忙上去點著火,方可眯著眼愜意的深吸一口氣,苦刺得煙味直衝肺腑,大氣的全部吐出吞雲吐霧的,把一大早的起床氣也一起吐出來了,簡直爽的來是。方可吸了半根煙,然後皺眉用手拿著煙頭,拍了拍身上的灰抬頭說:“阿三,白毛,你們倆跟了我多久,還不知道老大我的為人處世,啊!下午安排一下,好了就叫我,帶著弟兄們挑了他們的屁眼去!”說著,隻留下一個銷魂的背影,走了出去在門口攔了輛車揚長而去。
坐在車上的方可掐掉了剛才手上的煙,嘴裏留著最後的煙,頭慢慢的靠在車窗邊上望著外頭的往後迅速飛逝的風景不屑的挑起嘴角,往車窗上吐著煙,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整個表情僵硬而微妙。
回去先補補覺啊,回個籠,下午等阿三的電話,收拾收拾那幫子不安分的兔崽子。這樣想著的方可慢慢的閉上眼,在車上打起了盹兒。
方可小時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薪階層家的普通小孩,從小被父母討厭排斥的自己一開始以為隻是自己不夠出色不夠努力才會讓父母如此厭惡自己,一直都想讓他們眼中能看到自己,本著這樣的想法,直到自己的妹妹出生,自己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大的差別對待不是因為自身的原因,而是因為自己根本不是這個家裏的一員,不要問他為什麼普通的工薪階層會有一個領養的小孩,隻能說被排斥簡直是命裏注定了,因為他是撿來的孩子,原本這對夫婦隻是想等他真正的父母出現,可是直到最後都沒有出現。
過了很久,直到自己父親在公司裏出了事,毫無辦法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壓力很大的他每天都虐打小小的方可,無理由無目的隻是單純的發泄,回想一下,當時自己也要有11,2歲了吧,嗬嗬。最後的結果,對方公司上司來到家裏,看到了年幼的自己,提出想帶走這個小孩,理由是看到了他身上的被虐待的痕跡,說是說上司那時的那個人也不過二三十歲的樣子,自己傻嗬嗬的以為對方是帶自己脫離苦海的救世主,之後才發現那家夥隻是個惡心的戀童癖,而就在那家夥準備對自己做什麼的那晚,自己情急之下打昏他,從他的宅子裏逃了出來,然後?嗬嗬,再然後就開始在街上混日子。那段混混生涯實在是複雜而漫長,知道現在遇到了沈景華,腥風血雨的光景總算是過去了。
如今的方可總會幻想自己一日橫屍街頭,或者不知所蹤,渾渾噩噩的精神狀態總讓自己有種吸毒的錯覺,離開肉體單獨行動的靈魂隨風遊蕩,漫無目的,終有一日肉身會腐敗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可以說,方可其實是個瘋子,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當他拿著砍刀對著油菲的大腿和肚子狠狠的砍切的時候,眼球幾乎爆出眼眶,嘴角帶著戲謔的神情,猙獰而恐怖,整個人和平時和兄弟貧嘴時的狀態完全不一樣,這也許就是他手底下為什麼怎麼多人的其中一個原因,因為方可不在乎生死,那種血腥的拚勁是很多人所崇拜向往的。方可,對於獨占一方不是種能力而是一種發泄的過程!
“油菲,你小子叫個屁啊!”麵對腳底下那個肥胖男人的慘叫,此時的方可不同於上午正式的打扮,如今恢複了獨有的超級雞窩頭,臉上還算幹淨,上身寬鬆的黑色T恤,上麵還印著一個巨大的米老鼠,下身穿著一條橘黃的騷包沙灘褲,腳底一雙夾腳拖,完全是個小混混的模樣,此時這人正無奈的用小指掏掏耳朵,腳下的力氣也隨之加大,男人的悲鳴似乎讓方可很是舒爽,抬起腳,踢了踢對方,油菲緩了口氣,陰毒的小眼睛惡狠狠地死盯著方可,嘴裏還不斷叫囂著“方可,你個混蛋!你以為。。。以為這樣重傷我這事能輕易了結嗎?我。。。他媽和你這梁子就結定了,我不會放過了你,以後絕對會加倍奉還!!你當心點別落到我手上!”但對方像是沒聽見般的把刀猛地落下,又猛地收力,刀刃就停在離油菲的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肥胖男人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都哆哆嗦嗦的直發抖,襠部還漸漸有濕跡。方可一看,哈哈大笑,戲謔的神情在此時顯得格外猙獰,油菲但還在不放棄的叫囂“方可!我。。。好歹也是和你在幫裏。。。。算是。。。算是平起平坐的人物,你這麼。。。這麼對我,你以為沈哥會。。。會輕易放過你嗎?!”吼完最後一個字,全場進入了詭異的沉默,打破沉默的自然是方可,他提起腳大力的踩在那幾乎能榨出油的男人的肚子上,伴隨著劇烈的慘叫,耳邊想起青年的溫和的聲線:“你以為,你被抓到我場子裏的事沈哥他不知道?嗬嗬,油菲,你小子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啊!”
無視腳下淒慘男人震驚的表情,繼續敘述道:“油菲,你不過是最近幾年手底下貨物交易挺順利,在毒品方麵也是有一套,讓你爬到幫裏這個位置,但就你這種小貨色也敢在沈哥麵前給我下絆子,你夠可以啊,哼!你以為沈哥不知道你最近生意老出錯,賠了不少錢,這些都可以忍,但你居然敢向對頭借錢,你這可是公然背叛!啊!膽子不小啊你!”被掀了老底的肥胖男子聽到一係列控訴,一反剛才的囂張態度,咬著嘴唇哆嗦的不講話。方可等了等,想看看這人有沒有什麼狡辯求饒的話,可等了會兒,沒反應,心裏一下子覺得沒意思,把刀扔給了一旁的阿三,交代著說是把人拖回他自己的地盤,在他的地盤給他個痛快。
阿三知道自己老大一下子意興闌珊了,準備回去休息,浴室連忙接下任務。低頭送老大出門,就在方可推開酒吧的大門的時候,身後躺在地上的油菲忽然開口:“一直聽說幫裏有個神秘的人物會處理背叛幫眾的罪人,看來那人就是你,隻能說,居然真的是你!”方可回頭靠在門框邊上,讓小弟給自己點了根煙,邊抽邊說“看不出來,死到臨頭了還能這麼冷靜,你個肥豬還挺有魄力的啊。”眼前煙霧繚繞,眯著眼看著不遠處的人,那人還是慘白著臉顫抖著身子,說:“對方。。。對方讓我給幫裏。。。裏的神秘人帶。。。帶個話:我遲早會。。抓到你的!”這是句很簡單的留言,沒什麼內容。
可是,門口原本很悠閑的男人聽到最後的留言,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身體,香煙也從嘴角掉落在地上,然後瞬間抄起旁邊小弟的棍子,快步衝上前去,一棍一棍的猛烈的打了下去,耳邊不斷傳來男人的慘叫,一棍一棍淩厲的凶狠,一直打到對方逐漸沒了聲息。直到有人攔著自己,聽到那人在叫著:“老大!老大,他已經死了,別打了!別打了!”方可胸口喘著粗氣,明明是耳邊的聲音卻覺得像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過了一會兒才終於放下了手上沾滿鮮血的棍子丟到一邊,腳步淩亂的推開周圍的人,退到一邊。阿三見狀,趕緊招呼著其他人把地上那團看不出模樣的東西給弄走,看著一旁呆坐的老大,猶豫著如何上前安慰,湊近才聽到那人嘴裏在碎碎念著什麼,又湊近點卻聽到這樣的話: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啊!”
阿三頓時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