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生活 第一章 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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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滄海大陸上,龍城可以說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就在這城的北方,有一名喚獨樹嶺的小山,因嶺頂隻有一棵參天大樹而得名。樹下是一塊沒有刻字的墓碑,簡樸無奇,可就是這麼一個墓地,千百年來不知吞噬了多少英雄豪傑,埋葬了多少熱血兒女。
山腳下,卻有一家三層建築的小樓,生意頗為興隆。
隻見還未進小樓,便是三層長而寬的台階,麵向八方,好不大氣。抬頭一望,一盞大紅燈籠就靜靜地掛在門上,雖隻有一盞,卻不顯突兀。四周的窗台上爬滿了不知名的綠藤,為這地方平添一股自然之風。登上台階,入目便是一條直直的大紅地毯由門口延伸到樓梯處,似溪流的柔軟,鮮花的生氣。紅毯的左邊擺了用紅布封存的幾壇美酒,然後便是櫃台。右邊既是客人們飲食的地方,也是聽書看舞賞曲的所在。就在右邊的盡頭,搭了個半丈多高的舞台。這第一層,便是客官們就餐的地方。
“小二,來壺碧螺春!”一聲叫喊自窗邊的一位客人傳來,隻見一位肩披抹布,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的小夥子提著一壺茶就趕緊答應道,“好嘞!客觀您稍等。”
他就是卓正,專門負責第一層的事務,雖隻有一人,卻處理得井井有條。
沿著樓梯而上,出現的便是與一樓不同的清雅,文人墨士在這裏對弈賦詩,也有幾位素裝女子憑欄而望,暗生悲愁。四周掛了許多古今名人的墨寶,放了些引人文思的植物。
“杜兄,在下認為這首詞通體樸實,而語意清妙,不知杜兄有何見解?”一白衣男子指這一首壁上的詞,向旁邊的人發問。
“嗬嗬,見解說不上,隻是此詞處處真性情,給人竟有豪邁之感,實乃好詞。”同樣的一位衣著白衣,卻繡有翠竹的男子回道。
他就是杜恒,一臉文質彬彬,卻無平常人的書生氣,還帶有一股英氣,專門負責第二層的事務,也陪客人欣賞一下詩詞,偶爾添下茶,拿些筆墨。
再往上,便是客房了,每間的裝修不算奢靡,但也清幽恬靜,給人家的溫馨。
你可能會問,那這層的管理人員呢?
真是失禮了,請看走廊的一邊,一身著棕色衣裳,嘴上叼著一根不知名植物的草莖,活生生一個吊兒郎當模樣的人便是本店第三層的管理人員,江晚了。
吱---
從不遠處傳來一輕微的響聲。
回頭看,這時候哪兒還看得見江晚的影子。
隻見---
“嘿!你這小貓,逗本大爺玩兒呢!去,捉耗子去---”江晚一看見這黑貓,興致一下就沒了,嫌棄地把它丟到一邊,一個翻身就回到了開始呆的那個地方。
黑貓小陌眨著自己的白色大眼睛,無辜地叫了一聲,又不知跑哪兒去玩兒了。
看完這些,複又抬頭,在扇形的紅木匾上,四個大氣有力的行書字落於其中,仔細一看,便是那名滿龍城的,紅木小樓。
這時從後院徐徐而來一位紅衣佳人,麵若凝脂,烏亮的丹鳳眼偶爾一眨,不魅惑眾生,卻給人帶來一股脫塵的清新之氣。青絲大部分被綰起,隻於兩束別於耳後留於胸前,中間用兩根紅線纏繞,又似孩童般的天真可人。
衣領是以花邊連綿而立,將整個人襯得多了分大方之感,紅色穿在她的身上不顯妖豔,同色的腰帶束於腰間,款款而來,真應了這紅木之名。
沒錯,她就是這座小樓的主人,紅木。
“小姐,我們的茶葉是仍收張家的還是去收李家的?張家的雖好,可這人竟愈發橫行霸道了。”隨之而來的許語對紅木說道。
紅木回頭看著這個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女孩兒,竟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藕荷色的衣衫,淡綠的腰帶,像遺落凡塵的精靈,可是手上卻拿著與之氣質不相襯的一本泛黃的本子,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不由輕笑一聲,“語兒,你這樣可真像一個管家婆了。”說完仍笑著看許語。
許語回過神來,發現小姐正笑著看自己,不禁臉一紅,放下賬本,“小姐,說正事呢……”
“嗯,收李家的,紅木小樓絕不許出個不好的名聲。”紅木看著許語的囧樣,也就不笑她了。
許語聽著,這才拿起手中的賬本,認真地記下,再抬頭時,哪兒還有他們家小姐的影子?
這時紅木已經走到舞台下,找了個位置坐好,靜靜地和眾人一起欣賞台上人的絕妙琴音和優美伴舞。
是一首亂紅,很美的曲子。
琴聲起落有序,撫琴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之中。
伴舞婀娜多姿,跳躍之人全心生活在自己的藝術之內。
當最後的琴音回蕩在大廳之中,最後一個舞綾完美收起,一陣掌聲便響了起來,沒有一般人家的呐喊叫好。
台上的二人微微福身,便下了台。
紅木起身,迎了上去。
“雲華,秋娘,辛苦了。”紅木說著,自袖中抽出兩張素帕遞給二人。
溫雲華隻是很淺的一個微笑收下,白九秋稍微好點,對紅木說了聲謝謝便收下。
“你們也辛苦了,回房休息吧。”紅木早已習慣他們的清冷態度,仍是微笑著說。
二人微微點頭,便一人抱琴,一人拿綾地離開了。
紅木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禁又是一笑。溫雲華是她花重金請來的琴師,而白九秋是龍城有名的歌妓舞姬,當然是屬於賣藝不賣身的那種,二人雖看起來拒人於千裏之外,但她知道,他們也是盡心為自己做事,且無二心的人。
因為不是飯點,樓中的人不是很多,紅木便向後院走去。
院中正有一人在洗菜,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鍾叔。”紅木甜甜一笑,有見到長輩的尊敬,走到洗菜人的身旁,挽起袖子,蹲了下來,也幫著一起洗菜。
這個已過不惑之年的人看見紅木,慈祥一笑,對她的舉動也不阻止,隻是停止哼歌,邊洗菜邊問,“小姐現在沒事啊?”
“嗯,不是還沒到飯點嗎,廳中沒有多少人的。”紅木回答道。
就這樣,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落日的光輝恰好印在他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