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若人生隻如初見 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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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下朝了,眾人都深深地籲了一口氣,三五成群的向宮外走去。
“寧王!”昂首挺胸,正大步向前的寧王被人叫住了。寧王回頭一瞅,正是那個給蘇公公報信的宮女。嗬嗬,長樂公主的人……
“有什麼事嗎?”寧王的聲音粗粗的,脖子一揚,完全沒把這個小宮女放在眼裏。心裏卻在暗自私忖,難道這南宮長樂聽到了什麼風聲?哼,聽到又怎樣,我可是他親叔叔,還是南國的開國功臣,她能把我怎樣!
“長樂公主有請。”紫蘇向寧王行禮。寧王聽見,也並不猶豫,轉身抬步便向永安宮走去。
那邊未央還在繼續問著千塵:“這葉書瑤是個什麼性子的人,才情又如何,可調查清楚了?”
“調查清楚了。葉書瑤時年十七,隻是一名良人所生,但這名良人並不受皇上葉君浩的喜愛,得知她生的是個女兒後,葉君浩更是對她愛理不理了。而這良人卻認為這一切都是葉書瑤的原因,從小便對葉書瑤沒有好臉色。後來這個良人的父親犯了事,葉君浩便將這良人打入了冷宮,從此,這良人便瘋了。一年前,自己跳進井裏,死了。”
未央認為這樣惡劣條件下生存下來的女子要麼就是逆來順受,一副下等人的樣子;要麼便是哭哭啼啼,怨天怨地的怨婦。不過千塵接下來的描述卻令未央對這個葉書瑤刮目相看,直歎自己見識淺短。
“但這個葉書瑤卻從未因為自己這樣的生世而感歎惋惜過,據說十分樂觀。她自己想辦法從那些哥哥姐姐們那兒借書來看,向丫鬟們學習女紅,向樂師舞姬們學習彈奏跳舞。因為平時她也肯幫別人,待人又好,又聰明肯吃苦。這些丫鬟舞姬們也願和她交朋友,也願教她。因此啊,雖然她從未進過學院,卻比好些個公主皇子們都要優秀。琴棋書畫樣樣都拿的起。聽說這次來南國是她自個兒要求的呢。想必是覺得來這兒有可能會改變境遇吧。”一直淡淡的千塵,說到此語氣間竟也有了些讚賞之情。
這樣的女子果真罕見,未央剛要說些什麼,就見爾嵐進來報告:“紫蘇姐姐帶著寧王來了,公主快些準備好吧!”
聽見這話,未央便蒙上麵紗,千塵也退了出去,大開殿門,幾個宮女走進來按規矩站好,才準備妥當便聽見了太監尖銳的聲音:“寧王駕到!”
未央款款從座上下來,寧王從殿外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未央禮貌行禮,並請寧王上座,寧王也不推辭,大搖大擺的上去坐下了。爾嵐獻上茶後,未央便撤退了所有的人。
“你找本王有什麼事情?”寧王粗粗的嗓音先開了口。
“本沒有什麼事的,隻想著好些日子沒見皇叔了。恰逢江南新進了茶葉,便請皇叔過來坐坐,也請皇叔嚐嚐。”未央客氣的回答道。到不是因為怕他,隻是想著這寧王畢竟是本家長輩,百行孝為先呀,自不能亂了禮節。
沒成想這寧王完全不吃這一招,冷笑道:“哼,你會這麼好心?人也都被你撤出去了,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朝中上下估計也就這麼一個寧王敢這樣對未央說話的了,可一般這樣剛愎自用的人都……不會活的很長久。
未央笑了笑:“既然皇叔都這樣說了,那麼長樂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不知皇叔對如今的南國,對如今的朝政可有何看法?”
“看法?哼,原來你也知道問別人啊!現今的朝廷能怎麼樣?皇上昏庸,女子幹政唄!”未央是很了解自己這個皇叔的,是一個十分自負,又無智慧的草莽匹夫。但當他直直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時,未央還是被震了一下,繼而冷笑。哼,南宮子寧,你可知剛剛的那一句話就足以讓你死十次、一百次了!不過未央並沒有準備怎樣,現在,南宮子寧還是有很大的用處的。
“看來,皇叔對於當今朝廷很不滿嘛!”
其實南宮子寧說出那一句話後也後悔了,眼前的人可是現在一手遮天的南宮長樂,話豈能亂說?他的心裏一陣發虛。但當聽見未央並沒有直接追究時,又愛起麵子來,脖子一梗,就這樣說下去,你能怎麼樣!
“很不滿到沒有,現今南國畢竟也算得上是……嗯,四海升平吧!”雖然心裏那樣想著,可話說出來卻又變了味,這下寧王更是不舒坦了。隻覺得自己窩囊,跌了麵子。卻沒想到自己還有更可笑之處。
“四海升平”,哼,這要是說出去,不知要笑翻多少人呢,還是一個王爺!未央本就從未將南宮子寧放在心上,這下更是無影無蹤了。
“是這樣啊……那皇叔是否還有什麼高見呢,可以使皇上做得更好,南國百姓過的更好的?”
寧王本就心裏不舒坦,聽見未央這樣問,知道是陸家那件事,心裏更別扭起來,坐在座位上也覺得處處不好。隻想快快結束這種折磨:“我哪有什麼辦法,你自個兒想著就是了麼!”
“嗬嗬,不瞞皇叔說,皇上現下並無子嗣,又無兄弟。朝中上下因這事多有爭論。以長樂的意思,不如將皇叔的長子暫時立為儲君,以平閑言。皇叔怎麼認為?”
南宮子寧本來全身不舒服,一聽未央這樣說,一下子來了精神。再細細想來,也確實如此,如今南宮家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莫若他的兩個兒子了,這長樂雖有勢力,卻也還不敢女子篡位呀!這樣一想,便認為長樂是說真的,一下子喜上眉梢。
也不推辭:“這有什麼不可的!我也是南宮姓的,宮中有這些閑言碎語,我也是該出份力的!”說著更是連眼睛眉毛也都飛到了一塊兒。
“可是……”未央又假裝犯起難來。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寧王本來高興的心都飛了起來,一見未央這樣,以為未央又要反悔,便急急的問。
“可是朝中有人不從啊!”未央歎著氣說。
“誰!誰敢不從!”寧王一聽這話急的一下子從座位裏跳起來,直吼道。過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失禮,又訕訕的坐了下去,可臉上仍是一副急的不得了的樣子。
未央扯嘴笑笑,寧王已經被她徹底把持住了,但這一小動作被掩在了紗下,寧王並未看見:“還有誰啊!可不就是相國嘛!”
“哈,我當是誰!”寧王一聽這名字,原來的緊張之態一掃而光:“長樂這你盡管放心,這件事陸相國不會反對的,他還會是最支持的一個人呢!”糟糕,話一出口,南宮子寧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蠢蛋。可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又怎能收回?
好險未央又未深究:“那如此真是再好不過了!那皇叔可知還有哪些官員是會隨同相國一起鼎力相助的呢?嗬嗬,我也好省些功夫不必再找這些人了。”
這才是未央的最終目的,從寧王口中探知陸家黨羽的名字。至於寧王,隻要她南宮未央想讓他死,根本不需要挑時間!而這寧王一看未央不深究自己與陸家的關係,更是喜上心頭,隻當未央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對於未央的問題毫不設防,一下子便報出一長串名字來,還喜洋洋的認為今天揀著了大便宜。
未央一臉笑意的送了寧王出去,寧王也一臉得意,越發不將人放在眼裏了,昂首挺胸的走了。
未央站在殿門口,囑咐紫蘇道:“南宮子寧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不要讓陸鼎知道我從他口中套知了什麼。治個預謀造反,無視皇權吧!”
那邊紫蘇已經領了旨下去,這邊未央又將那一長串名字告訴了千塵,說道:“設法逐一削職嚴辦了吧!”
“諾。”千塵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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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裏的禮節和官職高低千尋都是按照漢朝來的,其餘的都是千尋自己想象的。嗬嗬,不夠嚴謹處還望各位多多指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