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涼青藍任由墨離哭的聲嘶力竭。不去勸，不去哄，就隻是這樣摟著她，任她哭，任她哭到流不出眼淚，變成起起伏伏的抽噎。
    “涼青藍，我，不想，再這樣了。”墨離說完又是一陣吸氣，然後才緩過來。
    “我寧願不要！那些我通通都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墨離抓著涼青藍的手，瞪大了眼睛，沒有淚的眼睛。
    “你說好不好？這樣會不會比較好？”像是小時候問涼青藍擺積木的位置一樣，這樣擺放，會不會比較好？大眼裏全是迷惑，卻又是本無重要的問題。
    “墨離，你心裏呢？你想要怎樣？最心底的想法，是什麼？”涼青藍的手被抓破了皮，浮現著若隱若現的血痕。抽痛著，伴隨著墨離深深淺淺的呼吸。
    “我不知道呀，我不知道呀。”其實我多想不知道所有事情，不知道白月，不知道擁抱意味什麼，不知道白湖公園斷牆的傳說，什麼都不知道該多好。可，我偏偏就是知道。偏偏就是知道！！為什麼，我要知道？！！
    墨離鬆開涼青藍的手，退出涼青藍的懷抱，靠坐在座椅上。像是木偶一樣，漂亮的眼睛異常的大，卻空洞無神。公園的人群從熙熙攘攘變成零零散散，天空從蔚藍無暇變成灰暗迷蒙。涼青藍也就這樣陪她坐著，不說話，不動作。
    最後墨離轉過頭對涼青藍笑了笑，說：“折騰一天了，送我回家吧。^__^”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好像哭了整個上午，呆了整個下午的人，從來不是她。
    “好，送你回家。”
    到達目的地，開車門，下車，關車門，上樓。墨離一切如常，隻是又好像，她忘了和涼青藍說再見。
    涼青藍拿過手機，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一句：“這些好像，還不夠。”
    墨離上樓，站在自家門前，掏鑰匙開門。換鞋走進客廳，沙發上有明明滅滅的光，那人影是誰？
    哦，墨離忘了，因為上次陸琦在她家門外等了一晚病倒，所以墨離就給了陸琦家裏的鑰匙。
    “陸琦麼？好巧，我正想找你呢。”墨離對著沙發上的人問道，好像陸琦一直是不吸煙的。什麼時候，他也學會了這頹圮且寂寞的事情。也對，墨離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這又算得了什麼。
    “回來了？玩兒了一天累麼？”陸琦掐滅了煙，隻是還有些煙霧未散。
    “玩兒？我不是請假說去醫院陪洛可嗎？”墨離走到角落打開客廳的燈，然後對著陸琦微笑。走到陸琦的旁邊坐下，緊挨著。
    “洛可不是沒住院麼？我打了電話。”陸琦理了理墨離散落在額前的發，指法溫柔。
    “你還有空給洛可打電話？真難得。”墨離由著陸琦的手在自己臉上劃過，這是放縱還是犯賤，無從得知。
    “隻要事情和你相關，我都有空。手上的傷，好些了嗎？”陸琦歎了口氣，收回了自己的手。
    “隻是小傷，白月沒告訴你嗎？”墨離微微冷笑了一聲，把自己纏著紗布的左手藏進口袋。
    猛地，陸琦將墨離扯進自己的懷抱，對準唇，狠狠地吻下。唇齒相纏，抵死纏綿。墨離試圖推開他，卻奈何不了陸琦的力氣。陸琦禁錮著墨離的雙手，唇齒間一味的索取，好像怎麼都不夠。
    “墨離，離穆恒遠點，離涼青藍遠點。”陸琦咬住墨離的下唇，用模模糊糊的聲音說著。
    墨離的嘴裏舌尖，甚至大腦和心底，全是充盈著陸琦口腔裏的煙草香。墨離想要質問，那你為什麼，不離白月遠點？！
    “墨離，我愛你啊，墨離你知不知道？”陸琦鬆開墨離的唇，清晰無比的說道，兩人呼吸交錯，咫尺之距。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白月一起走斷牆？為什麼？TOT”墨離滿心的委屈，語氣裏卻帶著那些撒嬌。
    “傻瓜傻瓜傻瓜，你傻不傻？”陸琦嗤笑了一聲，然後又接著印上她的唇，不像先前的蠻橫衝撞，這次，溫柔而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