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憶流年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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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霍克低著頭靜靜地安坐在小棺材船上唯一的座位上,任由著自己的小船漫無方向的飄蕩在蔚藍的大海裏。
自從確認了紅發海賊團回歸的消息後,米霍克便一直確信著失去了左右的香克斯必然能夠再次立足於這個對於紅發海賊團而言已經倍加險惡的新世界裏——那個家夥既然是自己最看重的存在,那麼懷疑對方的能力則無疑是在自我蔑視。
紅發的那隻手因何而斷對自己而言的確是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可是過去的事情終究已經不可挽回,對於紅發海賊團而言,眼下顯然還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米霍克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登門造訪的好時機,於是便耐下心來慢慢等待著香克斯重新崛起的明確訊息。
整整三年,米霍克並非沒想過那個能夠重創紅發的家夥也許早就被紅發本人消滅了,這個世界上可能並不存在一個實力遠遠超越了自己和香克斯的強大對手……可是他卻始終沒辦法去想象在得到這樣的答案之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時候到了自然會知道?無論如何,紅發斷臂的原因已是不可更改的曆史,那麼在得到他本人的親口證實前,多想無益?每當念及到某個最糟糕的可能性之時,米霍克都會不由自主的用一些類似的想法來中斷自己繼續發散下去的思維。
人生中那些猝不及防的突發事件總是這麼不講道理的突然降臨……一如那一年的自己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不巧或者說太巧的認識了那個叫香克斯的紅發海賊,從此那個人便成了自己心中一個至今尚未徹底跨過的坎,米霍克明白自己尚還沒有做好失去對手的心理準備……而同樣讓人狼狽不堪的事情,他並不想再經曆第二次,所以這個與紅發相見的時機便被劍士耐心極好的一拖再拖。而時至香克斯終於被世界政府再次承認為“四皇”的今日,米霍克也終於沒有什麼理由繼續等待下去了。
在循著生命卡所指的方向駛向紅發駐地的旅途裏,米霍克刻意放慢了小船的前進速度。他知道自己是在隱隱的畏懼,畏懼著某個並非不可能的答案從香克斯的口中說出來。
世界第一明明是那個一直夢想著的目標,可是自己卻在距離它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徘徊了整整三年還依舊未能釋然。米霍克帶著些微妙的情緒毫不留情的直麵並且暗自嘲諷著自己那些隱約的心情……縱使不再擁有勢均力敵的對手,可是連一點小小的思緒都不能坦然麵對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擔當那世界第一的盛名呢?
淩亂無解的矛盾想法在新晉大劍豪的頭腦中不可遏製的縈回繚繞著,直至他最終見到了那個闊別已久的家夥……香克斯變了不少,可是在自己的麵前,他卻依然還是那個坦率熱情的香克斯。
米霍克終究沒有料到那件被紅發毫不避諱告知的往事居然比自己最糟糕的設想還要不堪和荒謬——既不是戰鬥,也不是冒險,為了搭救一個小鬼而被海王類咬掉了胳膊?
米霍克並非不能理解香克斯花費了那麼多口舌想要努力向自己所傳達的意思——紅發並不惋惜這為了“保護”而做出的犧牲,那是他堅定過的信念和誓言……那麼即使自己無法感同身受的體會這所謂“保護”他人的意義,卻也依然沒有任何立場越俎代庖的替對方去憤怒和遺憾。
……時隔五年的再會,紅發最終隻用了一串熱絡歡快的閑聊,便輕巧的把自己推向了那個已經再無懸念的稱號。
世界第一的大劍豪……嗎?
米霍克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既不滿足也不興奮、不憤怒亦不傷懷,隻像是多年來不輟的勤奮忽然在一個瞬間鬆懈下來,那麼多經曆與感悟過的百味心情如流水般逝過自己的胸膛,帶走了一切鬥誌和情感,隻餘下那淤積在心靈河床上那名為疲憊空虛的厚厚沙石。它們早已被光陰滌去了棱角,隻是靜默的、沉沉的覆在自己的心肺上,荒涼蕭索……空空如也。
那半截空蕩的袖管依然一下一下的蕩在劍士的心裏,可是那樣痛徹心扉的感受卻好像一瞬開落的曇花。米霍克忽然沒什麼興趣再去惦念那個讓他小心翼翼對待了多年卻依舊未能釋懷的名字了……香克斯顯然不會缺酒友,而自己在三年前對方丟到左臂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失去了對手。事到如今,還要抓住那早已結束又或從未開始過的往事的餘韻不肯放手麼?
四皇與七武海的日常喝酒?“決鬥”?那個白癡的家夥明明說著已經做好了覺悟,卻還是這麼幼稚的沒有一點身為一方勢力掌控者的自覺啊……如此愚蠢又無聊的提議,有不如無。
……
米霍克無聲的抬起了頭,他窮極目力,用無悲無喜的金色雙眸凝望向極遠的地方,颯爽的藍天與幹淨平和的海麵了無邊界的連成一線,像是一條蕭瑟冷寂的延伸向那無邊蒼茫的極高之處的道路。
身後的島嶼已經小到微不可見了,而眼前這條無人的寂寥向上之路卻依舊沒有任何縮短的趨勢。米霍克稍稍仰起了下顎,堅定而傲然的伸出手扶住了背後的黑刀刀柄。
一切都已結束?不……也許一切才剛剛開始。
海圓曆1513年10月,聞名偉大航路的王下七武海、世界第一大劍豪鷹眼突兀的結束了他長達十年的海上漂流生活,登陸於剛剛因戰爭而徹底覆滅的西凱阿麗王國遺址所在的庫來加那島上。
戰火的硝煙尚未散盡,腥濃的血跡味道也縈繞不去,米霍克一步步踏在洇了暗紅的土地上,麵無表情的繞開了林立在泥土裏的殘刀破甲和斷肢腐屍,他無視了身後某些於暗中窺探的動物散發出的強烈敵意,背著黑刀不快不慢的向著島上看起來最像樣的城堡走去。
『這個地方不錯。』米霍克稍稍發力推開血跡幹涸滿是灰塵的半掩著的大門,打量著整個大廳裏繁複的十字架形裝飾,在心裏滿意的想到。
米霍克沒什麼表情的抱著臂坐在客廳的主座裏,冷眼瞧著眼前戴著麵具的政府代表,無聲的等待著對方開口道明這次造訪的來意。
斯潘達姆心有餘悸的扶了下麵上戴了尚不足一年的麵具,指尖觸碰到金屬的感覺是堅硬生冷的,可是他覺得這樣的觸覺比起麵前這位王下七武海的目光而言實在已經柔和了太多,那雙金色的眼眸映出的光輝像是兩把小劍狠狠地剜在自己的臉上,連帶著一年前被某個冒失的造船小鬼揍出的舊傷都隱隱作痛起來。
極其擅長見風使舵的CP5長官愁眉苦臉的認識到自己被賦予的這趟差事絕對不是個輕鬆的工作。他曾天真的以為這隻是件以高高在上的語氣簡單交代命令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千叮萬囑的上級實在是過於小題大做了。然而在登陸到庫來加那島上不足十分鍾後,他們竟然就在前往古堡的小路上遇到了一群舞刀弄槍的狒狒!
毫無準備的政府代表一行人完全未曾提防到麵前竟然會出現這樣一群荒謬的對手,然而在狒狒們一擁而上的那個瞬間,負責保護談判長官的高手們便立刻明白了這是群絕對不好對付的家夥。
政府代表們最終在狒狒的圍攻下艱難的連滾帶爬驚魄未定的闖進了古堡,而那群興奮至極的凶殘動物們似乎隱隱畏懼著這座看上去陰森而孤寂的建築,不約而同的無聲撤退了。
一小半的手下已經受了傷,大大的吃了個下馬威的斯潘達姆狼狽的怒火中燒,然而在他罵罵咧咧的發誓一定要弄死那個不識抬舉的鷹眼的狠話還沒出口時,城堡的主人卻托著一杯紅酒,冷漠而隨性的自古堡的樓梯上現了身。
斯潘達姆仰起頭,一眼看到了對方敞開的白襯衫,那幾塊形狀完美的腹肌頓時把他全部的賭咒噎回了肚裏……鷹眼大概是剛起床或者是剛剛出浴吧?眼前這個樣子分明是連衣衫都還沒整理好,所以也才未能及時迎接自己的大駕,CP5長官暗自找了個理由原諒了這個什麼王下七武海的小小失誤。
不過此刻他對上對方犀利的眼神隻一個瞬間,便立刻滅卻了所有囂張的氣焰,明智的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大劍豪先生……”斯潘達姆戰戰兢兢的開了口,“我代表世界政府來確認一點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斯潘達姆是OP裏我最討厭的人物之一OTZ
但是比起在故事裏多塞一個無關大局的NPC,盡量利用原著人物一直是我的首選來著OTZ
不精彩的一章,以及往後幾章大概都不精彩,於是提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