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遊園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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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手術室外,安靜的可怕。蘇方宇在走廊來回的走動。他皮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傳遍整條走廊。
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是他的愛人,孟原。
是的,逃避了許久,遲疑了許久,他終於明白,這個人才是他離不開,忘不掉的愛。
隻是希望這一切都不要太遲,希望他們還有時間去共度餘生。
蘇方宇是富有的,這個城市裏沒有人不知道。而他的頭銜也不比他的財富少:精明的商人、出類拔萃的企業家、最具有眼光的投資者、風流倜儻的二世祖。諸如此類,不勝枚舉。此時,他卻想用所有去換回愛人幾十年生命。
孟原是還年輕,他甚至還要繼續擔負起父親的責任。那孩子不能在沒有了母親後又失去父親,這未免太過不公,上帝一定不會這樣對待孩子。
想到這裏,蘇方宇坐在長椅上鎮定下來。緊張了許久的神經一旦鬆懈,困乏上泛。
夢裏,孟原對他說了一番話:我們這幾年都忙了些什麼?我得到名譽,失去姐姐。有了孩子卻又失去妻子。如今,就連生命也要到盡頭。而你呢,結了婚又離婚,事業飛黃騰達卻也沒了知心的人。現今,連我也要離開你了。
聽到這,蘇方宇不顧他的掙紮,緊緊抱住他。聽出這話前幾句都是事實,蘇方宇還是在孟原耳邊低喃,不會的,不會的,你會挺過來,一定會好起來的。
“蘇先生,您醒醒,在這裏睡覺,您會著涼的,要不我給你安排個房間,您先休息著,我幫您看著,有信兒我立即通知您?”
蘇方宇搖搖頭,從夢境中醒來。原來是個夢,自己竟由於精神緊張加上幾日來沒有休息好,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睡了起來。
回絕了小護士的好意,為避免再次睡著蘇方宇站起身,他抬頭看了眼牆上掛的LED顯示鍾表。
這下蘇方宇驚呆的不知所措。
他清楚地記得,當他坐到長椅時刻意抬頭記住了時間,十一點十一分。
而現在,還是十一點十一分。難道他並沒有睡著,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那做的那個夢又從何解釋?對了,那個夢。
夢裏孟原說了什麼?孟原說他的生命要走到盡頭,自己將會失去他?不,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夢,是夢,是夢而不是真的。
可這令人費解的時間要如何解釋?蘇方宇將目光移向顯示時間的鍾表,那種紅色讓他感到更加焦慮不安,他覺得自己預感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而這事兒,必定與孟原有關。
蘇方宇不顧警告,衝到手術室門前,奮力擊打著手術室的玻璃門。
六個月後。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韋莊的一首詞可算是寫活了江南和遊人的聯係。
楚莫塘來到這裏時,恰巧趕上江南之夏的尾巴。從未見過如此柔美而溫潤的景色,楚莫塘完全沉醉在這美麗的暮色中。
泛舟遊蕩在並不算大的人工湖泊,偶爾采摘著高過人頭頂的蓮子。此時的蓮子正飽滿,吃夠本的楚莫塘摸著肚皮躺在小舟上想象著古人“溪頭臥剝蓮蓬”定也是如此愜意。
不得不說楚莫塘並不是一個敬業的人。這不剛下飛機他就拒絕了邀請人的好意,迫不及待的找到一家傍水的小旅店住下。
他甚至還大言不慚地對邀請他的人說今天舟車勞頓不適合去見當事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把人拒在門外的楚莫塘自己倒是偷偷跑出來賞花賞落日,好好遊玩了一番。
回到旅店累的半死,第二天早上他是被奪命瘋狂Call叫醒的。到這時他才想起昨天答應人家今天一早會去當地的一家私人醫院找一位叫孟原的病人。
飛快的收拾好自己,打車來到醫院,楚莫塘下車後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我去,這能叫醫院?都趕上豪華賓館了嘛。你看看這樓的外觀,明明就是西歐式風格,讓外人很難判斷其觀賞性和實用性哪一個更大。
拖著步子,一步一停,兩步一駐足的楚莫塘像一個從大山裏來的孩子,麵中充滿了好奇和驚歎。
話說楚莫塘之前就二十好幾,後來又頂著這個半大不小的殼子過了三兩年,這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小三十了吧,不論是自己的所見所聞還是後來同南錫一起的時光他都沒覺得自己是個窮人。
可現在,自認為見過世麵的,有點小資本的楚莫塘失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對這話總算是有了新解。
不過想到如此牛X的人還是需要自己的幫助,他又覺得沒有那麼難過。
轉瞬,他的情緒就扭了好幾個彎。沒辦法,楚莫塘再厲害也是人,是人就不能免俗。
等到咱們的楚大仙打聽到孟原的病房並且按護士指示走到有保鏢守的病房前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周圍的人是那麼歡迎他。
雖然他們什麼都沒有說,楚莫塘也能感覺到保鏢們情緒的波動。
“楚先生,蘇先生在等您。”
守在門前其中一位保鏢急忙拉開病房門,邀請楚莫塘進入。
楚莫塘沒多想,點點頭走近了病房。
病房裏安安靜靜的,隻有機器發出著聲響。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他睡的很沉,沉的忘記了自主呼吸,呼吸機幫助他完成正常的生理機能。
楚莫塘放輕腳步,來到病床前,試圖伸手拿下那人的呼吸麵罩好好看看他的模樣。
“你是想要殺死他嗎?”
就在楚莫塘的手觸到那人臉上的呼吸麵罩並準備取下來時,他的手被另一隻手緊緊握住。
原來,屋子裏還有一人。
“你是誰派來的,為什麼要殺死孟原?”
他將楚莫塘的手扭到背後,壓低聲音問道。
楚莫塘感到一陣寒冷。不同於往日遇到鬼魂時的冷,他甚至疑惑為何活著的人竟也有這樣的氣場。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聲怪叫,一隻生物飛到楚莫塘麵前,試圖用他的嘴去咬把楚莫塘抓的死死的手。
“小白,回來。”
楚莫塘大聲嗬斥道,那生物聽到後竟停下了攻擊,乖巧地落在楚莫塘身邊,對著蘇方宇呲牙。
這時的蘇方宇早就放開了楚莫塘的手,誰被這種不明生物一吼一嚇,都會抖上三抖吧,這人卻也隻是鬆開手臉色變了變。
“很好,看來你就是楚莫塘了。這麼說你還是有點能耐。”
蘇方宇端詳著蹲落在楚莫塘身邊的白鵺扯出一個及其不自然的笑容。
楚莫塘倒是沒有說什麼,隻是點點抬頭,又回到病床前,伸手摘下孟原的呼吸麵罩。
“這東西不能再帶著了,不然他永遠也醒不來。”
被摘下呼吸罩的人呼吸馬上弱了下去,心跳也慢到每秒六十不到,但並沒有消失,趴在他的鼻端和胸前,你就能聽到他微弱的呼吸聲和緩慢大的心跳。
即便是不怎麼愛看電視,楚莫塘還是一眼就認出床上躺著的人名叫Hover,是個很有名的音樂製作人,還拍過一部口碑很不錯的電影。
“六個月前他手術失敗,我馬上又召集人員進行了二次會診,會診結果是再次開顱修複上次的錯誤,可又過去這麼久他都沒有醒來過。”
蘇方宇撫*摸著重見天日的麵龐,小心翼翼地試圖為他撫平臉上因長期佩戴呼吸罩而留下的印痕。
“他的魂魄已經不在這裏,我們隻能靜靜等待他魂魄歸來的時候。你已等了六個月之久,我想再多等兩天應該也堅持的住吧。這幾天就讓白鵺(ye四聲)守在這裏,千萬別讓外人進來,不然會出人命。”
楚莫塘抱起白鵺,用手指幫他打理著毛發。
“它是《山海經》北山經中單張山上的那隻靈鳥?”
那蘇方宇竟也是個識貨的人,伸出手去試圖碰碰白鵺。
“正是,友人的護身靈鳥,讓我替他看管一段時間。”
可惜那鳥並不怎麼友好,見到蘇方宇伸手試圖觸碰自己,竟向另一邊移了移腳步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