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夜，你敢走，本王就將莫無言千刀萬剮，再將上京踏成平地，讓整個寧王府替你陪葬。”
    “錦夜，如果你敢走，我就敢忘了你，後宮三千，兒女成群，一輩子忘了你。”
    她想，如果能這樣，也好，從此兩兩相忘，再不相見。
    終於聲音漸漸開始模糊，舟已經不知行了多久，終於燃燒殆盡，她看著對麵的江岸逐漸亮了起來，火光閃爍，終於失去了全部力量跌進冰冷江水之中，再沒有呼吸的力氣了，忍不住想若能沿著這江水一直飄下去，那就好了。
    原本以為這會是另外一個結局，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醒來的一刻。
    她遍體鱗傷被懸在鐵架之上，隻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勉強睜開眼睛，眼前色身影良久才清晰起來，聽見那人冰冷的說：“阿夜，你這個叛徒，居然還敢回來。”
    錦夜唇角竟帶了三分笑意，隻是很快就感覺肩上一道火辣辣的疼，那人的鞭子已經落在了肩頭，她隻是淡淡的說，“義父，好久不見。”
    再熟悉不過的地牢了，連氣味都是熟悉的，隻不過早先是她用來關別人的，而現在變成了自己被關在裏麵而已。
    “義父，我沒有背叛寧王府，之前沒有，將來也不會。”
    寧王站在下方，抬起頭看著她，慕承軒同他有幾分相似，一樣是皇室的優雅，平靜，從容，隻是慕承軒更年輕，更俊朗一些，而寧王更沉穩。
    她看見他撥了撥指間的扳指，心裏一涼，他的聲音很淡，絲毫沒有感情，“阿夜，你說本王為什麼要放了你？”
    錦夜細長手指握著兩邊懸掛著她的鐵鏈，整個人忍不住的往下墜，傷口迸裂，大片血漬溢出，她說，“義父，錦夜還能殺人，阿夜的刀依舊是大燕最快的。”
    寧王冷笑了一聲，“聽說，你愛上了承軒，跟他去了固州，難道沒有此事？”
    錦夜表情有些哀傷，讓她原本嬌豔之極的臉更是楚楚動人，沉魚落雁般的驚人，她說：“阿夜年少無知被慕承軒所蒙騙才會放過他一次，到了固州阿夜一直想回上京，被慕承軒發現，他帶人圍捕阿夜，阿夜這才深受重傷，還求義父明查。”
    寧王始終隻是看著她，緩緩撥弄著扳指，“阿夜，你跟了本王多久了？”
    錦夜被懸在半空，冷汗浸濕了一層一層的衣衫，“十年，阿夜十年前進的王府，蒙義父不棄，阿夜絕不敢忘？”
    寧王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著什麼，轉身指了指身邊的寧王府校尉，淡淡說道：“繼續抽，本王不喊停，絕不允許停。”
    校尉下手極重，錦夜收緊全身筋骨想要抵禦這鞭笞的疼痛，身上血紅的麻布在鞭子底下棉絮紛飛，染紅了她的眼睛。
    錦夜想，寧王這是要殺了自己麼，但又一想，自己從鎮北大營回來，疑點眾多，若是寧王一心想殺了自己，隻需要一副毒藥就可以了，哪需要這麼周折。
    很快她就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離開了身體，漂浮在半空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樣子，回到這裏，她隻有一個目的，替慕承軒不動一兵一卒拿回上京，所以她必須要寧王相信她，從來沒有背叛過他。
    已經沒有活路了，不如替他做件事，在死之前，給他最想要的東西，這樣或許他會記住自己吧。
    靈魂正俯視著自己，真是可憐又可悲，鞭子在空中飛舞，就像要把她活活抽死，錦夜咬著嘴唇，聞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夠了。”
    寧王揮手，鞭子飛快自空中落下，他說，“將她放下來。”
    於是錦夜狠狠落在冰冷地麵上，甚至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她抬起臉看著寧王，表情恐懼又無辜，心裏卻是平靜的。
    寧王單膝跪在她的身邊，將她翻過，抱在懷裏，狠狠捏在她肩上的傷口上，疼到心底，她眼睛浮了一層水汽，輕輕的說，“義父。”
    寧王將帶著血腥味的手指放在她的唇邊，表情有些詭異，“舔掉。”
    錦夜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聽見寧王說道，“要義父相信你，就要乖乖的聽義父的話。”
    眼淚掉了下來，神情卻還是固執的，說了句她這輩子大概說過最愚蠢的話，“義父，我是阿夜，我是你的女兒啊。”
    寧王突然笑了，帶著嘲諷，於是她極快的就發現其實寧王和慕承軒一點都不像，他看上陰鬱而冷漠，一雙眼睛冰冷無情。
    他的手飛快解開她的衣襟，錦夜突然開始掙紮，寧王伸手點住她腰上兩個重穴，錦夜原本想過要反抗，也不是不能反抗，卻還是放棄了，如果連命都決定不要了，又為什麼要計較這些？如果反抗了，那來上京的意義又在哪裏？
    寧王的手指把玩著她的長發，一字一句的說，“阿夜，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你最美的時候就是你殺人的那一刻，瘋狂而血腥，讓人著迷。”
    當著無數校尉的麵，錦夜白皙的肌膚裸露在冰冷的空氣裏，她聽見寧王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地牢裏的火把閃著血一樣的光芒，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就已經死了，或者說從來沒有活過。
    她的衣服被褪盡，線條雖瘦卻玲瓏有致，她殺過無數的人，為了眼前這個寧王，而最後他仍舊隻是將她當成一把刀，甚至一個玩具。
    寧王的手握在她的腰上，剛好按住她流血的傷口，她想喊，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身體繃的很緊，校尉就站在不遠處安靜看著他們。
    她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到了極點，這就是她奉獻了十年的主子，寧王也不急，一點點親吻在她的肩上，腰上，大腿內側，“阿夜，我無法證明你的靈魂屬於我，至少可以證明你的肉體是屬於我的，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瘋狂的想念你，阿夜，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在我身邊，我要多麼克製才能忍住不去碰你，因為我一直在想等登上王位之後就能折磨死你，我的阿夜。”
    她全身冰一樣的冷，卻開始笑了起來，寧王撫著她的長發，“不要掙紮，阿夜，雖然我舍不得你，但你知道，對待叛徒，這裏男人可是多的是，你是要我，還是要他們。”
    她輕輕搖了搖頭，動了動口型示意她想說話，表情平靜，寧王解開她的啞穴，她的聲音沙啞而充滿了挑逗，甚至連身體都是軟的，貼在寧王身上，“義父，義父。”
    不過是兩個字，卻讓寧王整個人呼吸急促，整個人血液沸騰，她移開目光，不看她，因為隻有眼神，隻有她的眼神是充滿了悲傷和冷漠。
    她想起承軒的樣子，他說要和她生個女兒，他的手會撫在她的發鬢上，絕望的時候也會發怒，但大多時候都是平靜而溫和，隻要想到他，她的臉上才會有片刻的溫柔。
    過後，寧王輕柔的撫了把她的臉，三分溫柔，三分冰冷，“這才是我的乖女兒。”
    先是鞭打她，再是強暴她，錦夜突然有了一種瘋了的感覺，拚命想要逃出地牢，直接淹死在上京外的江中，但她隻是死了一樣躺在地上，既不掙紮，也不喊叫，隻是躺著。
    隻有慕承軒的樣子能讓她有一點點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如果就這樣死了，她不能就這樣白白死了。
    寧王輕柔的指著她，淡淡的說，“將她帶回房裏，請大夫來仔細照顧。”
    她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寧王，衣不蔽體，傷痕累累，兩個校尉過來將她抱了起來，她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是不是可以按她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但她會堅持，會努力，因為閉上眼睛她就會看到那個人站在她麵前。
    她從沒想成會為他的妻子，和許多人一起分享一個丈夫，那就讓自己為他做點事，不管將來能再見或者不再見，都不重要了，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看見自己離開他，背叛他，一定恨死自己了。
    她隻是個孤兒，從小在荒漠中長大，除了殺人隻會殺人，滿手鮮血，沒有喜怒哀樂，她並不可愛，也不溫柔，他卻遷就了她，給了她溫暖，讓她看到過希望。她希望他能後宮三千，兒女成群，雖然會很難過，但還是這麼希望的。
    閉上眼睛，明天醒來又會是新的一天，更多更難走的路還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