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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陽光穿梭在竹葉之中。
嫩綠的竹筍突破朱土,嶄露頭角。清風徐來,綠葉發出“颯颯”的聲音,如真似幻。
一襲青衣隱匿在竹林之中,若隱若現。
光芒依舊,青衣飄然。
他朱發輕舞,迷亂了竹林,迷亂了空氣,亦迷亂了別人的眼與心。
他回眸輕笑,已是落入清淡的陽光裏。
他的淡然一笑,讓那白衣男子魂牽夢繞了好多年。
他向那站在竹林之中的白衣男子招招手,笑道:“師父!我學會輕功了!”
白衣男子的墨瞳裏隻剩下青衣男子的笑臉。
他執起隱在白袖之中的手,按在胸口。
他勾起微笑,輕輕地應了聲。
——淪陷了呢。
·
季晴天有些累了的坐在地上,淡青色的衣袍隱在竹林之中,看不真切。
他穿越到這個名為沐雲的國家已有半年了。
他穿越到這個深山裏,遇到了隱匿在山林裏的醫仙--玉墨。
在這半年裏,他已經向玉墨學習了七八分醫術和五分輕功。
如今,也該出去闖闖了吧?
讓他這個坐不住的“多動症”少年呆在這個與世無爭的竹林,是不太可能的。
既然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那就出去闖闖吧!
他看向那個朝他走來的人兒。
那人墨發輕束在腦後,有些散亂的披在肩頭,臉色白皙,眼眸濃重,墨色深沉,仿佛是讓人不斷陷下去的漩渦。
一襲白衣出塵,不染塵世凡埃。
秋水為神玉為骨形容他再合適不過。
“師父。”季晴天收斂了淡笑的表情,正言道。
“何事?”玉墨斂起衣袍坐在了季晴天的身邊。
“我想明天出穀。”
他如風般淡雅的聲音穿破了玉墨的心口,紮在最柔軟的地方。
玉墨不言。
他扭過頭,墨色的眼眸裏倒映著那人。
不是絕色,卻溫暖如陽,溫潤如風,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淡淡一笑。輕言:“今晚來個不醉不離怎樣?”
他留不住他,他隻能放他走。
季晴天燦爛一笑。道了聲好。
他的笑顏印在了玉墨的心裏,當他開始思念的時候,那裏很疼,很疼。
多年後,玉墨一直在想,如果當時的他沒有放手,那麼是不是就沒有遺憾了?
是不是就這樣隱在山林之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夏天的夜總是燦爛的。
散落漫天的星鬥照亮了夏夜的墨色,月亮隱在雲霧中,看不真切。
青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坐在月光下,對飲暢談。
隻是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隱藏了誰的傷?
玉墨給自己蘸滿了酒,他抬起隱藏了傷痛的眼眸,淡漠一笑。
“……晴天,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季晴天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笑道:“當然可以,師父。”
玉墨斂起墨眸,道:“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
“玉墨。”
——玉墨。
他輕顫,腦海裏回蕩著那人清朗的聲音。
隻是淡淡的兩個字,他便願永遠追隨,至死不渝。
原來,那個人早已深入他的心底,揮不去,抹不掉。
原來,那種望著他的笑顏就會幸福的心情,是愛。
原來,那種見不到他便會思念的心情,是愛。
不放手,他後悔了。
玉墨抓住那人的手掌,那人手指修長,散發著淡淡的溫暖。
“怎麼了?”
季晴天疑惑地看向玉墨。
玉墨麵色潮紅,墨瞳裏水波蕩漾。
醉了。
隻是望著這如夜醉的人兒,自己便也醉了。
“你醉了?”
季晴天拿走了玉墨手中的酒杯。
“……”
許久,玉墨綻放了一個笑容。
清淡,哀痛,後悔,絕望,綻放了一世芳華。
“我醉了。”他答。
醉了。真的醉了。醉在著燦爛的夏夜裏。
玉墨慢慢的朝季晴天撲去。
他用手指撫上了那人的臉蛋,手指輕柔的劃過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玉墨……”
他用自己朱紅的唇印上了那人溫潤的唇。
隻是輕輕一點,如同貪戀荷花的蜻蜓,最終忍不住沾上荷花,輕輕吻上。
玉墨撫上那人吃驚的眼眸。
那墨色裏隻有他……
“我喜歡你。”
夏夜的風穿過竹林,吹散了他那很輕很輕的話語。
風帶走了那話語,吹向遠方。
——我喜歡你。
·
人已去,徒留滿世清香。
情已名,徒留人滿傷懷。
明知無果,為何還要勇敢一搏?
隻因那人,那笑,深入心底。
月色傾灑,沾沾染了無盡悲哀。
——我注定要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