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天罰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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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泰十四年,戎國太子刑雲攜使團來訪,以結兩國之好,陛下設宴於崇明殿。
崇明殿,一片燈火輝煌,杯盞推換,舞袖香風,上首有一龍座,做一個弱冠男子,朗目劍眉,器宇軒昂,但是卻隱隱有一股書卷之氣,氣勢就少了幾分壓迫,多了幾分平易近人。便是瀾國的國君淩渙
淩渙起身,舉酒樽對刑雲說:“太子千裏來訪,寡人未曾遠迎,望太子見諒。”
刑雲也起身,說了句:“哈哈哈,陛下國務繁忙,日理萬機,是刑雲叨擾了”
淩渙又舉杯四下裏一示意:“太子舟車勞頓,這宴,權當接風洗塵,願瀾戎兩國世代交好,永為兄弟之邦”
刑雲舉杯,飲盡了杯中的酒,道:“刑雲此次前來,略備了些薄禮,此中倒有件了不得的東西,望陛下過目”
淩渙點點頭:“嗯”
便有一太監尖聲道“呈上來~”
便有四個美麗的少女和著空靈的音樂抬上來一個圓形的木匣子,到了殿上便也不退下,擺出反彈琵琶之姿定好。
音樂一變,盒子緩緩打開,竟是一個藍色頭發,肌如凝脂,雙目華光流轉,道不盡的風情,卻沒有半分淫靡,是一種神聖的,高雅的,不可侵犯的華貴和高傲。因為這女子出現而安靜了片刻的大殿又一次喧囂起來,各種詫異的聲音再說:“這•••這•••竟是個女子”又或是:“這女子,這容貌,真是紅顏禍水啊。”
龍椅上那位少年天子,淩渙卻以恍惚,喃喃道:“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聲音不大,卻因為說話人的身份使四周安靜了下來。這一下,便是大家都聽清楚了
身邊的近侍大臣連忙悄聲的說:“陛下失態了,臣以為此女來曆不明,又是戎國所賜,不應留下”
淩渙此番已不知魂往何方,哪還管得了這些,開口便是:“美人芳名若何?”
那魚也不卑不亢:“單名一個魚”
淩渙身旁侍奉的公公卻怒了,畢竟這種事情通常都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亦或是狐假虎威:“放肆,居然敢如此對陛下說話!”
淩渙卻是揮揮手,“無妨,無妨,那就封你為虞妃,賜兮月殿”
刑雲行禮,道:“恭喜陛下得此佳人。”又回首對那美人道了一句:“魚,你可要好生侍奉陛下。”
虞被鳥鳴聲吵醒來時,躺在豪華的大床上,兩旁立著許多侍婢。心中腹誹“真是麻煩,人類的冥想竟然是躺著的。“
其中一位叫小月的上等侍女過來:“娘娘,醒了嗎?”
一個端過水來:“娘娘,請洗漱。”
一個報過衣服:“娘娘請更衣。”
虞微笑著讓她們更衣,突然嗅到了一股香味,怔了怔“什麼味道?”也顧不得穿鞋,赤著腳,就跑出了門。
“娘娘,先著靴子別凍傷了腳。”丫環們追了出來
一條木製的細細棧道,櫻花盛開,她看了一會,問道:“這是什麼?珊瑚麼?”她兩邊的草地上都落滿花瓣。像才下過一場花的雨。
婢女愣了一會,回:“回稟娘娘,是櫻花。”
從未見過花的她開心得轉了一個圈,想去拉住最繁的一束花。
“花~~也是會疼得吧!”一個當淡淡的聲音不知從哪傳來
虞看了看四周,沒有看見一個人,可是氣息就在身邊,隻得開口:“你在哪?”
“你腳下!”又是那個淡淡的聲音。可是,緊接著淡淡的聲音就被一個蠻橫的女子打斷了“死月華,這麵都糊了,你想毒死我嗎?認真烤你的雞”
虞笑了,就是這股香味,食物的味道。她繞下去,看到有人拾木燃了一堆火,架了一隻燒雞,燒雞旁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男的正在認真的烤雞,麵容俊朗,有種冷清的感覺,而另一個女的一臉垂涎,和男人的清冷完全相反。看清坐在火堆旁邊的少女時愣了一下,“道友!是你。”是下凡第一日見到的那個女娃娃,蘭布語。
布語被她認出來,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呀呀,被認出來了。算了,就一起吃吧!”
布語旁那個叫月華的男子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真是少見,這個世界上還有可以讓你放棄。幹糧的人。”
布語很不開心的樣子,瞪了瞪那男子:“那叫美食!再說了,本小姐這叫憐香惜玉,你這塊臭木頭這輩子都不會懂得”
虞搖搖頭,試圖阻止這兩個人的爭鬥:“我不殺生,不吃葷的
蘭布語一副憐憫的表情:“可憐的魚,那不是過著苦行僧式的生活,沒事沒事,我們這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還沒等布語說服了虞,就聽見附近傳來一聲咳嗽“咳~咳!”蘭布語回頭看了一眼,一把拉起月華,道了聲:“不好,閃!”兩人縱身一躍,不知蹤影。
魚回首,看到了一個錦衣華服的女子,長的十分俊俏。“什麼人在這?”那女子怒問
看清來人後,婢女們神色大變“皇後娘娘饒命!”幾個丫環跪了下去
虞冷冷的看了一眼她:“你嗔念太重,不好。”
“你?!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稱呼我!”那皇後顯然是極其惱她,身為後宮之主,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她,居然被人直呼為你,且並不行禮。“來人,掌嘴!”
一個老太監走出來:“是!皇後娘娘!”
這老太監得手剛剛揚起來,就被一個溫潤的聲音叫停了。“慢著!”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走來,到皇後近前時,先行了個禮,才道:“姐姐,和誰生那麼大的氣?”
“喲,這不是槿妃麼。”自己執掌後宮,看到事情被人幹涉,還是一向較為得寵的槿妃,皇後陰陽怪氣的說。
兩邊的侍女忙下跪:“槿妃娘娘千歲!”
槿然拜拜手:“免禮。”
皇後:“這不知是哪裏來的鄉野女子,竟敢在禦花園燒雞!”
雖素不相識,但槿然十分善良,忙為魚解釋:“姐姐,虞妃她也是剛進宮,不懂規矩。”不過心下卻納悶了一下,這在禦花園燒雞,怎麼看,怎麼像某位小祖宗的行事風格。
可惜這納悶馬上就被皇後打斷了“閉嘴!我辦事輪不到你區區一個妃子來插嘴,她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哥哥送來的奴才,我殺了她又如何?識趣的話離遠一點,對你我都有好處”
“那麼,我有權力說話嗎?”月華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衣服還被扯破了,有了幾分狼狽的樣子。看到他,槿妃一副了然的樣子,看來果然是那天馬行空的小祖宗的手筆,此刻,便不為她們擔心了。
“你?!”皇後驚道:“本來,星月祭司的麵子是要給的,可是她如此放肆我隻能正正宮規了。”已經被怒火燒得失去理智的皇後,那還想得起那難纏的權臣之女,蘭布語。
“雞,是我燒的。”月華雲淡風輕的承認了
“哈哈~,這碩大的皇宮內恐怕沒信這就話的人。”皇後挑眉一臉不屑。不怪皇後,這向來講究仁義禮智信的月華口碑向來是極好,他說的話,的確是個笑話。
可是,這個世界總有些人,是笑話的實體。很不幸的是,這個笑話翩翩是真的。一個人影閃過,蘭布語已經站在了皇後的麵前。“本來呢,像他那麼老實的人肯定不會,”蘭布語搖了搖剛剛為了攔姬月華現身而扯下得碎布,道:“但是加一個我呢?”
是的,姬月華背叛原則,放棄一切,為一個蘭布語已經足夠了,不需要更多的理由,與籌碼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對她的寵溺。
姬月華歎了一口氣,默哀自己死於蘭布語之手的白衣。蘭布語吐吐舌頭:“會賠一件新的給你的啦!”
皇後一時已經是沒有底氣了,蘭家畢竟是得罪不得的。但為了自己的威嚴,小小責罰她一下,畢竟也是可以的,便責問道:“蘭布語,你竟然在禦花園烤雞?”
蘭布語是個見風使舵的主,怎麼容得自己吃半點虧,立馬就低頭認錯:“娘娘,我知錯了,你看~這隻雞你沒收了吧!”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頗有幾分壯士斷腕的意思。
皇後即便怒火中燒也不能和這胡攪蠻纏的小祖宗較真,況且,人家已經認錯。隻得一揮衣袖:“咱們走!”
浩浩湯湯一行人離開了。
蘭布語衝著遠去的人,叫了一聲:“瑤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沒有尊稱皇後,而是叫了皇後的名字。
月華與布語點地,不知所蹤,留下的隻有一句“長發禿驢,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