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千年緣 第七十三章 離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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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離奇死亡
就寢前,徐佩瑤坐在敞開的窗戶邊,注意到爹娘房裏的油燈已經熄滅。
她手指無意識的絞著垂落胸前的長發,陷入沉思。
房間裏,一片靜謐,隻聽得見不遠處稻田裏的蛙聲,以及誰家間或響起兩聲的狗叫。
嘎吱——
房間的門被特意放柔了動作的推開,卻因為門板的緣故依然發出了難聽的聲響。
袖衣從外麵進來,身上的衣服帶著幾分夜裏沾染的濕氣。
她輕聲走了幾步,目光落在窗前及膝長發披散而下迤邐於地的纖弱背影。
“宮主!”
少女回過神,卻沒有回頭。
“查到了什麼?”
袖衣遲疑了一下。
“怎麼?”
“宮主,鍾離縣出現了白蓮教的蹤跡。”
“白蓮教?!”窗前的少女眉頭皺起來。“白蓮教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麼一個僻靜的地方?這裏又不是什麼繁榮的地界,他們此次前來,可是有什麼目的?”現在應該還沒有到白蓮教舉兵起義的時候啊。
徐佩瑤站起來,回過身,疑惑不解。
“具體的,我們的人還沒有查到。倒是,據說這次來的人裏有一個香主。”
“香主?”徐佩瑤皺起眉頭。
她突然有一種預感,永豐鄉平靜不了多長時間了。
“讓天九部的人繼續查,重點放在白蓮教最近的動態上。對了,我讓你去抓回來的人呢?”
“……人死了。”沒有完成任務,袖衣低下頭去,愧對宮主。
“人死了?怎麼回事,是天一部的人做的?”
“不是。綠芙傳來消息,她帶著人過去的時候,江府已經掛起了白幡,據說是今天傍晚天快要黑的時候,縣令的公子被人發現倒在一個無人的小巷裏,已無聲息。”
人居然死了。
徐佩瑤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兩步,娥眉微蹙。
“誰做的?”
“綠芙沒有查到。”視線盯著宮主長及膝彎的那頭柔順黑滑的長發,袖衣有些出神。
她想到了今天下午無意間遇到的那位陳家的三公子。
那位陳三公子似乎才剛剛從縣裏回來,騎著高頭大馬在道路上策馬奔馳,臉上的神情陰沉且冷酷,身上散發著一股強烈的煞氣。
宮主將來的歸宿要是他的話,真的好嗎?
聽說,他連女人都打,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家裏的丫頭們都怕他……
聽說,他喜怒無常,性情陰狠而凶殘,連兄弟都不親……
聽說……
這幾年聽說的關於陳三公子的內容實在太多了。自陳老夫人離世後,陳家內宅的管理再不如以前慎密。再加上一個很會鬧騰的繼夫人,幾位陳家公子又是不在乎內宅怎麼鬧騰的,自然而然外麵便多了一些閑話。
而陳家,已經管不住這位三公子。
徐佩瑤並沒有注意到袖衣的出神。她站起來,手指點著下唇沉思。
“這事,有些不尋常,按理說,那紈絝出門都帶著家丁,又囂張至極,因著當縣令的爹,在整個鍾離縣肯定有大半人都不敢得罪他,恨不得退避三尺。這樣的人,要想死得無聲無息,而且還沒有被人發現,倒是好手段。可有探察的方向了?”
“綠芙正在查。”袖衣趕緊收回飄遠的思緒,恭聲回答道。
“人死了,倒是有些不是時候。今天上午才剛剛跟布莊發生過糾葛,綠芙還踢了他一腳。現在找不到誰動的手,看來,布莊或許有些麻煩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即使跟布莊沒有任何關係,但總歸會被遷怒。一個地方官對朝廷來說不算什麼,但對鍾離縣來說,卻有很大的權限。
“那宮主,可要通知綠芙早做準備?”
“不用,綠芙應該早就理解其中的牽連。”徐佩瑤揮了揮手,歎了一口氣。
外麵的月亮真圓啊,隻是不知道,這樣恬靜美好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
“就寢吧。”
※※※※※
接下來幾天,永豐鄉暗地裏似乎彌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
天九部傳來消息,在永豐鄉也發現了白蓮教的蹤影。
被母親限製在家無法出門的徐佩瑤隻能歎息一聲,認命的繡製著自己及笄那天要穿的衣裳。
最近整個永豐鄉似乎都在不安,原因則在於鍾離縣關閉了城門,不許人進出。
據說,是因為鍾離縣裏發生了大事,縣太爺暴怒,命人挨個搜查凶手。
這話是經常進縣裏溜達的遊俠兒說的。他自己本也不清楚,又在裏麵好一頓添油加醋,倒把鄉裏嚇得一愣一愣的,提心吊膽了好幾天。連帶的,聽了這話的徐母自然更緊張,跑回家找到女兒的時候臉色都是慘白慘白的。
徐佩瑤花了頗大一番功夫,這才安-撫下心慌意亂的娘親。
讓羅衣扶著娘回房間躺躺,少女站在院中她幾年前親手種下如今已茁壯成長的大桃樹下,漫走了兩步。
白蓮教出現,意味著局勢開始緊張起來,元朝的壽命逐漸走向終結。
也就是說,陳友諒朱元璋開始發跡的時刻到了。隻是,她記得朱元璋不是明教的嗎?
明教?張無忌?還有一個什麼元朝的郡主?
時間太久,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了。
“姐姐,姐姐,朱和尚來了。”阿福從外麵飛奔進來,衝到少女的麵前站定。
“他來幹什麼?你問他了嗎?”拿手絹擦了擦弟弟的臉,徐佩瑤漫不經心的問道。
“沒有。我一看到他就回來報信了。”
果然,沒一會兒,徐達就帶著穿一身紅色袈裟的和尚進來了。
“妹妹,重八來了。”
佩瑤轉過身,看過去。
幾天不見,朱重八神情凝重,不複往日的玩世不恭。
“佩瑤,我是奉師父的命來跟你說一聲,最近務必要小心,輕易不要出門,也不要跟外鄉來的不認識的人說話。”並沒有像往日那樣跟少女寒暄,朱重八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怎麼回事,好好的幹爹怎麼會突然這麼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少女擰眉。
幹爹的為人她清楚,如果不是緊急的大事,他不會特意讓朱重八來提醒自己。甚至,為了不讓她擔心,幹爹還會特意的瞞著她。
“是發生了一些事。前段時間我回寺裏的時候,路上突然被兩個人襲擊,逼問我師父的下落。幸好我激靈,逃了出來,不然……”
少女神情一凝。
“兩個人?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朱重八搖了搖頭。
“當時我被一陣迷煙弄得渾身無力,醒來後便動彈不得。不過,我記得那兩人胸前似乎都佩戴著一朵布做的白蓮花。”
白蓮花?
徐佩瑤一驚:“白蓮教!”
“白蓮教?佩瑤,你是說那兩個偷襲我的人是白蓮教的?”朱重八大為不解,“我跟白蓮教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們偷襲我是怎麼……等等,師父?”
徐佩瑤也想到了。
那些人,難道是來找幹爹的?
隻是,幹爹一介出家脫離了紅塵俗世的和尚,怎麼會惹上白蓮教的人?
在場的,不止佩瑤百思不得其解,其他的人更是一頭霧水。
“妹妹,最近鄉裏有些不太平,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嗯。”佩瑤點了點頭。
她看向二哥身邊的青年:“你回去告訴幹爹,我知道了,讓他務必小心,不要擔心我。”
朱重八自然把佩瑤的話帶到。
他這次下山,本就因為師父不放心佩瑤的緣故。不過,才跟佩瑤妹妹沒說上幾句話,他自是有些不願意離開。
自佩瑤妹妹回家,他感覺已經有好久沒有跟佩瑤妹妹見麵了。
袖衣從門外進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看著院內的情形,目光掃過朱重八的時候腳步微不可聞的頓了頓。
徐佩瑤餘角掃到進來的袖衣,轉向二哥。
“二哥,你陪朱重八說說話,我回房間去看看娘,娘剛才身體有些不適,我去看看。”
說完,不理會張口似乎想說什麼的朱重八,少女轉身進了門。
身後,袖衣腳步輕然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