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劫》第一部——《鎖靈》 不明失蹤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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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失蹤7
坐在郭之航的車上,我抱著自己,不發一語。
他沒有開車,隻是靜靜的坐在駕駛位上,歎了一聲。
在經曆了這麼多的離奇事件之後,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樣對待這個突如其來的發現。好吧,就算他是偶遇陳居士,他又怎麼會知道陳居士是什麼人呢?而陳居士,為什麼會突然來武漢呢?
我能感覺到郭之航此刻有些無奈。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卻不願扭頭看他。
“楚怡……”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不回答。
“楚怡!”他的手掌覆上了我的手,一股暖流順著手指滲進體內,我不禁微微一震。
“楚怡,”他扳過我的身子,凝視著我,“你在懷疑什麼?”
我掙開他的手:“請不要這樣。”
“你……”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受傷,卻仍是問著,“究竟怎麼回事?你認得那個居士嗎?”
我不答,反問:“告訴我,你和陳居士是什麼關係。”
他頓了頓,緩緩答道:“你跟我說過的事情,我全都記在心裏。你說你遇到那個靈異事件,我一直在幫你查。最近我走在路上,遇到這個陳居士,他問我的朋友是不是遇到了麻煩,我就和他聊了聊,發覺他說的都挺準,所以,就約他談了幾次。就這樣。”
“就這樣?”我盯著他的眼睛,不容許他對我撒謊。
“嗯,就這樣。”他肯定的點頭。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我,眸中是篤定和期待,眉稍微攏,似乎在等我告訴他:我相信他。
好吧,我承認,就因為他有著這樣讓人無法懷疑的眼睛,我相信了他。
我點頭:“我知道了。”
他如釋重負的笑笑:“那我送你回家吧。”
“好。”我也笑。
很奇怪的,我總覺得他是一個值得我信賴的人,可每次我看他的眼睛都會莫明其妙的有種被灼痛的感覺,仿佛他的眼睛中,藏著一個深切的故事,而這個故事,可能連他自己都讀不懂。但我,我卻隱隱的能讀出些什麼——倨傲、懺悔、愛、憶、忘。
這種痛,竟帶著曖昧的溫暖,如罌粟般——美麗而危險。
真的很奇怪,他的眼睛,一雙深邃溫和的眼睛,竟會給人這樣的感覺。
送我回到家,他輕輕把住我的肩,說:“楚怡,你放心,我會保護你們的。”
我笑了:“你?”
他挑眉:“怎麼,不信?”
“信!”我點頭。他是軍人出身,我怎麼能不信。隻是,他為什麼要保護我們?我想問他,卻不敢。
我掙開他的手,去給他倒水。
然而就在此刻、就在我接觸到飲水機的那一刹那,我看見一直灰白的手臂,和一頭雜亂的黑發,從我眼前一閃而過。
“啊!!”我驚叫,杯子摔落在地,粉碎。
站戰兢兢的抬頭望去,赫然見到——“她”——正坐在飲水機上,搖晃著僵硬的雙腿,定定的看著我。她的眼中,是此刻毫無血色的我。腐敗惡寒的氣息,就在這一刻,撲麵而來。
她笑著,一雙骨節突出的手悄無聲息的伸了過來,牙縫中,還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咿呀聲。
不!我猛地後退,卻忽然碰到了桌腳。
“啊!”我吃痛的蹲了下去,高喊著,“陳苒!!陳苒!!”
“楚怡!”郭之航奔過來,一把將我扶起,“你怎麼了?”
我埋進他懷中,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在……”
“噓!”他突然抱緊了我,頓了片刻,口中開始念念有詞,“……唉嘛哄、辛德歐擦歐花美滾燙……”
雖然我此刻腦子混沌不清,但我依舊大為驚詫——這,這,這不是陳苒教過我的度亡經麼?!
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衫,直到我聽見陳苒的聲音:“嗯,嗯,啪!”
下一秒,陳苒厲聲喝道:“吽、巴紮、呸!”
隨後,是駭人的沉默。我埋在郭之航的懷中,不敢抬頭。
“好了。”不知過了多久,陳苒輕輕呼出一口氣,“她走了。”
郭之航拍了拍我的背:“沒事了,好了。”
我緩緩抬起頭,四周看了看,果然,什麼都沒了。
“怎麼會這樣?”我看向陳苒,“方婷呢?”
“我讓她別出來。”陳苒拍了拍手,“她出來隻能添亂。她聽見你尖叫,已經嚇的不行了。”
“嗯?”我疑惑了,“你怎麼知道?”
“你那麼晚不回,我們擔心你出事,所以她在我房間和我商量呢,然後你就回來了。”
“她現在在你房間?”我正要過去看,卻見門嘎吱一聲開了。
是方婷。
她此時還略微有些恐懼的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事了,才拍著胸脯道:“天,嚇死我了。”隨後跑到我們旁邊,盯著我們幾個看了半天,“你們……都沒事吧?”
陳苒擺擺手:“沒事。”
忽然,我想起來了——郭之航怎麼會念度亡經?
我呼的轉身盯著郭之航:“你——怎麼會念度亡經?”
“是啊。”陳苒也走了過來,“我也想問這個問題。”
“是一個人教我的。”他歎了一聲,“起初我還不信,今天一試,還是有點用的。”
陳苒皺眉,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怪啊,你念怎麼比我念還有效?我平時念這個,也不見‘她’怕成這樣。今天你一念,‘她’整個人都扭曲了。再加上我念了伏魔金剛咒,‘她’就這麼乖乖的走了。”說著,她踱起步子來,“今天真的好奇怪,平時‘她’不會現真身,可是今天,我們三人看到同樣的景象,怕是‘她’的真身了。”
“那又怎樣?”我追問。
“如果是現真身,”陳苒看向方婷,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那麼,方婷,你真的要好好給我一個解釋了。”
“什麼解釋?”方婷瞪大了眼睛。
“為什麼……你和‘她’這麼像?你有孿生姐妹嗎?不許騙我!”
方婷使勁的搖頭,眼淚湧了上來:“我真的不知道,和我無關啊!她如果能讓我們分別看到不同的景象,也就一定可以讓我們一起看到相同的景象!今天這個你不能肯定是‘她’的真身啊!”
陳苒點點頭:“好吧,我不追究這個問題了。很晚了,大家都去睡覺吧。”
郭之航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我:“你行嗎?怕不怕?”
我衝他寬慰的笑笑:“沒事的,有陳苒在。”
“好吧,那我走了。”他對我們幾個揮揮手,便朝門口走去。
開門前,他回頭看了看我們,眼中仍然寫著不安。
我笑:“行了,走吧。”
陳苒也催道:“之航,你再不回去,我們就沒法睡覺了。”
他無奈,輕笑出聲,隨即關門,走了。
陳苒正要去睡覺,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陳居士的事情,我要好好跟她談談。
“你說什麼?”她搖著頭,一臉的不可置信,“陳居士也在武漢,還和郭之航半夜幽會?不會吧?”
“怎麼不會?我親眼看到的。”我用力點頭。
陳苒沉思起來,在我房中走來走去,良久,突然冒出一句:“這個郭之航,是個什麼人?”
“嗯?”我一驚,“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陳苒坐在我身邊,正色道:“密宗從來不外傳,我不知道陳居士有沒有資格當堪布,但郭之航能這麼快靈活使用密宗咒語,真是奇怪的事情。”
我迷糊了:“什麼意思?堪布是什麼?”
“堪布就相當於教授,可以傳播知識,據我所知,一般活佛可以當堪布,居士可不可以還真的不知道。也許一定資格的居士可以吧。”她說著,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那又如何?”她究竟是在懷疑陳居士還是在懷疑郭之航啊?
“不過……”她似乎沒聽到我問的問題一般,自顧講著,“堪布要傳也該傳密宗弟子才對。難道郭之航是密宗弟子?”
啊?!這真是太令人驚訝了,軍人可以信教麼?
陳苒此刻也不再說話,隻靜靜坐著。
空氣中,唯有我和她的呼吸,清晰可聞。
第二天晚上,照例上班,放學後,郭之航照例等著我。
忽然,門口傳來安遙的聲音——
“楚怡。”
我一驚,朝他看去。
“楚怡,”他大步走進來,拉起我的手,“跟我走。”
“喂……”我訝異的甩開他,“校長,您有什麼事情麼?”
“你!”他似乎有些惱怒,不由分說的將我往外拉,“去我辦公室,有事找你談。”
郭之航一個閃身橫在了我們身前,微笑著對安遙說:“校長,我想,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不改,這件事情很重要。”他繞過郭之航,繼續拉著我。
郭之航卻追了上來,攔住安遙:“安校長,今晚謝老師答應了給我補課的。”
“今天太晚了,”安遙學著郭之航的口吻道,“改天吧。”
我咬了咬牙,對郭之航說:“明天給你補吧,你先回去吧。”罷了,我得罪安遙是無所謂,可郭之航還是這裏的學生呢,我總不能害了他。
郭之航聞言一愣,安遙趁此機會,將我拽上了樓。
“啊!”我竟被他一把甩在沙發上,痛呼出聲。
一個人聞聲而來:“安校長,需要幫助麼?”
我抬眼望去,是一個女孩,長發披肩,卻是我沒有見過的。怎麼,他又換了一個?
安遙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行了,你下班吧。”
那女孩顯然有些不悅,看了看我,悻悻的“哦”了一聲,便走了。
我喘著氣看向安遙,冷冷道:“安校長,你這是做什麼?”
“安校長?!”他竟似生了很大的氣一般,“如果我不是你的校長,你是不是要叫我安博士?!安先生?!你一定要這樣刻意和我保持距離麼?”
我扭過頭,不搭理他。
他卻一把將我扯進他懷裏,粗暴的扼住我的手腕:“你和那個郭之航是什麼關係?嗯?我把你招聘來我們學校,可不是讓你和你的學生談戀愛的!”
“安遙!”我忍無可忍,猛地推開他,“你有沒有搞錯?你自己在這裏花天酒地,換了一個小蜜又一個,卻來指責我?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管我?你看不慣,那你把我辭了啊!”
忽地,我看見他舉起了手臂,便要扇下來。
我一個激靈,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他掌邊的風,堪堪落在了我的臉頰。
就在他的手掌觸碰到我的臉的那一刻,他停止了動作。
他頹然放下手臂,搖著頭,痛苦的緩緩蹲了下來:“你以為那些是我的小蜜嗎?她們都是我普通的秘書!”
“是嗎?”我冷笑,“我可不想管那些是不是你的小蜜,可是她們可真是一天一換啊。”
“那是因為她們都失蹤了!”他忽然衝我咆哮起來。
失蹤……了?!
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心,咚咚跳快了好幾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