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別忙了，還是我來吧。”我接過娘手裏的斧頭，手腳麻利地劈著柴，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是做慣了的。
    “你哥去蛇穀擔水還沒回來嗎？”
    “嗯。”
    “可別遇上什麼危險才好，這蛇仙可不是好惹的。”娘靠在門框上，望著蛇穀的方向，花白的頭發和一臉擔心的模樣，著實讓我心疼。
    “娘，你放心吧，哥哥人好，老天一定會保佑的。”我安慰著娘，心裏卻也隱隱擔心起來，要是以往，哥哥也早該回來了。
    飯的香味已經從鍋裏傳出，桌上是一盤草根，這是我們最後一點兒糧食了，吃完了以後恐怕連草根都挖不出了。
    哥哥回來了，還帶回了一位公子。我一看，這位公子二十來歲，白白淨淨的，穿著一身白袍，不像是本地人，而且看衣著也不像是窮人。原來這位公子是在蛇穀迷路了，正巧碰上哥哥把他救了出來。
    爹挺著老寒腰從裏屋出來，招呼客人坐下。娘和哥哥也圍著桌子坐下。我特意拿出一個不經常用的碗，給公子也盛了滿滿一碗稀粥。公子看了我一眼，我有些臉紅，這位公子長的真好看。
    吃完飯，哥哥留公子宿了一夜，第二天便將公子送走了。從此，我得了癡心病，一空閑下來的時候就想著他，想著那天他臨走前，溜到後院告訴我說他叫慕白。
    初五，離初八還有三天，小順子和小妮子就要被獻給蛇仙了，這是村長定的，他家的小鎖子是第一個被當作童男童女送走的，所以我們都服他。我用我的舊衣服，給小順子和小妮子一人縫了一個紅肚兜，上麵繡著一個倒著的大葫蘆，正在吸下麵的蛇、蠍子、蜈蚣、蟾蜍和蜘蛛，但願能管點用。
    我給小順子送肚兜，順子媽哭了，我也哭了，順子是她家唯一的男娃，是要繼承香火的。
    從順子家出來，天已經黑了，我看見前麵不遠處，有一對眼睛正在注視著我，那熒熒的綠光讓我不寒而栗。我趕緊跑了幾步，又好奇回頭看了看，哪有什麼綠光，那對眼睛也不見了。我拍了拍胸口，莫不是我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