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山
    看著緩緩落下的斷龍石，他們很幸福對嗎？相愛的人生前死後都可以在一起，此生何求？我對著石門跪下，頭一次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師傅，祝你們來生還能在一起！起身時，臉上已經換上一副詭異的笑容——保佑你們的徒兒吧，當然，嗬嗬嗬，更要保佑世人吧！擁有兩百年功力的我——就要出世了！我要去為禍江湖，要去‘行俠仗義’，要去——嗬嗬嗬…………
    各大門派的掌門不約而同的感到一陣涼風，從背後升起，亦捂住跳個不停的右眼，平靜很久的江湖，不會又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豎日，我跟山中的動物朋友告別，大灰和花花對我依依不舍，隻是不見了小白，這隻小畜牲又跑到哪裏去了。小白是一隻小白老虎，是花花的孩子，三歲了，可是還是比一隻貓大不了多少，哎！好吃的也沒少過它的，怎就不長呢？等了半天不見它回來，不再等了，和我的動物朋友揮揮手，向山穀外走去。
    在這渺無人煙的地方，我急速的奔馳著，如果有人的話，最多會發現一縷輕煙飛過，那還得是個高手。可是，好像有什麼在跟著我，不近也不遠，我停下，閃身躍到一棵樹上。片刻工夫，一個白色的小小的身影奔到，它遲疑了下，在樹下轉了幾圈，仰頭看上來。
    是小白那個沒良心的，追來做什麼？它在樹下轉了幾圈，低嗚著用爪子撓著樹幹，嗬嗬，老虎不會爬樹！看你怎麼辦？等了很久它都不曾離開，無奈，我隻好下來，抱起它，摸著它的頭，輕聲笑道：“小白，我要走了，以後不能再陪你玩了，回去吧！”把它放到地上，轉身剛要走，小白咬住我的褲腳，低聲地吼著。
    我又抱起它，“小白，你是想跟我去嗎？”
    小白在我的懷裏蹭著，輕聲低嗚著。
    “可是，我去的地方沒有你的同類朋友，那裏都是人啊！人類！二師父說他們陰險狡詐很殘忍的，你還要離開你的媽媽，可以嗎？”（說得好像自己不是人類似的！）
    這個小色鬼又蹭了蹭我的胸部，趴在我的懷裏，再也不肯下來。
    “好吧！你喜歡跟著就去好了，不過不許亂吼，小心別人把你抓起來，倒時我可不負責救你。”點點它的虎頭，教育道。
    琥珀色的眼睛裏露出笑意，歡快的點著頭，不再理它，抱著這個小東西又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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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馳了兩個時辰，終於走出這山穀，來到離它最近的一個鎮子上。
    清水鎮，我偶爾和大師傅出穀，來這裏采辦一些日用品，所以對這兒還算熟悉。已過中午，走得有些餓了，小白也表示想吃東西，於是，走進鎮上最大的飯館。
    “姑娘，裏邊請，您想吃點什麼？”小二熱情周到。
    “撿拿手的來兩個，再給我來五斤生牛肉，我的小白餓了。”小白抬起頭委屈得看著我，好像我虐待它似的。
    “好嘞，您稍等。”小二下去準備去了。
    喝口茶，潤潤喉，思索著應該先去哪裏呢？嗬嗬，既然二師傅相中唐門的一個小子，都想收他做弟子，那我就先會會他好了，而且，二師傅臨終前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就算不行，看看也好。
    主意已定，不緊不慢的吃著小二端上來的飯菜，小白真是餓壞了，狼吞虎咽的，噢，忘了，它本來就是一隻老虎，隻是小了點兒。
    還好我和大師傅出來見過些世麵，知道吃飯要給錢，也幸好二師傅有些積蓄留給我，不然我大概要吃霸王餐了。再說，我這等高手也不能欺負小老百姓啊，要欺負也得是個掌門級的人物。從大師傅他們那兒的輩分算，當今各派的掌門，恐怕至少得管我叫聲師叔祖吧！嗬嗬嗬，輩分不是普通的高呀！
    問好了去四川的路，我直奔唐門。一路上不緊不慢的趕路，反正那小子跑不了，我急什麼。要是他不在唐門，那我就把唐門滅了，看他回不回來。
    唐門老大唐雲天大大的打了個噴嚏！憑著多年的經驗，他有種不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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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一人一虎正在趕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潑大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還真是可惡，片刻工夫，全身濕透，小白也一樣，小腦袋直往我懷裏鑽。沒辦法，我隻好繼續趕路，希望能有戶人家避避雨，烤幹衣服也好。
    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處房屋，急忙奔過去一看，原來是座破廟，也好，破點總比沒有好。推開破舊的廟門，嗬嗬，真得是破廟，無一處不破，外麵下大雨，裏麵下小雨。有聲響傳來，裏麵有人了，是個孩子。
    一張髒汙的臉轉過來，黑亮的帶著防備的眼睛看著我，我笑笑，“我隻是進來避雨。”哎？好像不對哦，我幹嗎要向他解釋，我是絕世高手啊！進來就進來，還用向一個小破孩解釋什麼？
    不理他了，趕緊把破廟裏的能生火的東西找來，點上取暖，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烤幹，（我都忘了可以用內功的）小白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火堆旁烤幹它那身白毛。抬眼看看那小孩兒，冷得抱著雙肩，渴望的看著火堆，隻是動也不動。
    “冷的話就過來吧！”我拿出幹糧，給小白扔去一塊肉，自己也吃了起來，然後就聽到那邊‘咕嚕’的聲音，我無奈的又拿出一些幹糧，“過來一起吃吧！”
    還是沒動！喲！架子還挺大！
    “怎麼？怕我下毒嗎？你還沒惹到我，暫時不會毒你的。”要毒也得毒個有分量的，一小破孩，還不值得我動手。
    一個弱如蚊子的聲音：“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實在動不了，而且，我哥哥他——”還沒說完就哭了起來。
    老天，我還沒吃飽，怎麼能這麼摧殘我，鬱悶的放下幹糧，走到他身旁，然後我吃了一驚。地上躺著的那個也是個不過十歲的孩子，身上傷痕交錯，好幾處刀傷深可見骨，有的血已經止住，有的已經化膿，那微弱的氣息，恐怕也是沒多少時候了。
    是什麼人這麼狠毒，連個孩子也不放過！
    可是遇見了我，我是不會讓他死的!嗬嗬，忘了告訴大家，二師傅不但會用毒，醫術也很高明，其實她根本是學醫的，誰知道怎麼對毒那麼有喜歡。
    “我能救他，你要用什麼來報答我？”我俯身看著那雙黑亮的眼睛。
    “我二人已是一無所有了，不過，姐姐要是能救活哥哥，我們會終生侍奉姐姐！”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哎——算了，開玩笑的，今天我就日行一善吧！”我可不想行走江湖還帶著兩個累贅。
    說畢，把他和他哥哥移到火堆旁，開始給地上那小孩療傷。刮去腐肉，抹上我的獨門傷藥，用布包好傷口，如此搗鼓了半天，也不見那孩子醒來，又輸了些內力給他，現在應該沒有大礙，隻是要好好調養一陣了。回頭又看見那黑眼睛身上也是傷痕累累，不過輕多了，又給他處理了一番，才發現，她是個女孩。
    小丫頭累極了，隻吃了幾口東西就睡著了。鬱悶，怎麼我一出山就成了保姆？無奈的吃著東西，算了，誰讓我是個善良的人！對，好人，我是好人！
    立誌要為禍江湖的人會是個好人嗎？
    小白在那邊打了個冷戰，搖搖虎頭，又怪異的瞥了我一眼。
    我瞪它：怎麼？有意見？
    小白很委屈的低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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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醒來，雨早就停了，那兄妹倆還沒醒，叫小白去弄點兒野味兒回來。小白很乖，不知道從哪裏獵來一隻兔子，我處理了一下烤了起來。
    等我的兔子烤好，那小丫頭也醒了。
    “姐姐。”乖巧的叫著。
    “來吃點東西。”
    她接過我遞來的兔肉，“謝謝姐姐，我哥哥他能活嗎？”期望的眼神看者我。
    “當然，我不想讓他死，他就死不了！在我手裏還沒死過人！”
    小白在一旁嗤鼻：是，是沒死過人，因為你都是用動物做實驗的，好像一隻都沒活過！
    秒殺它！
    “姐姐，你是仙女嗎？”這個時侯能還能幫助他們兄妹的，除了仙女還有誰？
    “啊？仙女？啊哈哈哈，不是！我是——魔女，專吃人的呦！”笑過之後，特地扮了恐怖的臉。
    小臉楞了楞，然後笑道：“姐姐真會開玩笑，姐姐是好人呢！”
    我？好人？嗬嗬，我長的像好人嗎？人家我還想為禍江湖一下呢！
    就她？還好人？她要是好人，這天底下就沒好人啦！小白再次搖搖頭，忍無可忍的捂著耳朵，再也聽不下去啦！
    “你們被什麼人害成這個樣子的？”
    我剛問完，小丫頭的眼淚就下來了，“哎！天啊！算了，你別哭，當我沒問好了！”
    誰知哭的更厲害了，我翻翻眼睛，“拜托，別哭了行不行？”不知道我小的時候是不是很愛哭，就不知道我哭的時候，大師傅他們是怎麼哄我的，反正我是沒耐心哄小孩子的。
    再哭，再哭我就、就、就要忍不住殺她了，我的手都已經伸到她的天靈蓋上。呼——，冷靜，冷靜一下，“那個，如果你告訴是誰把你們害成這樣的，我就幫你們報仇。”隻要你別再哭了。
    很管用，“真的嗎？姐姐？”她是不是故意的，眼淚怎麼這麼收放自如？
    我認命的點點頭。
    “我叫林紅玉，哥哥叫林離，我們是被我們的二叔害的。”小丫頭悲憤的敘述著。
    “半年前我爹病故，之後我二叔就開始圖謀我們的家產。他強暴了我娘，反過來誣陷我娘不守婦道和趙總管私通，報了官，官府不問清紅皂白，把我娘和趙總管打入大牢，我娘含冤上吊身亡，趙總管被我二叔買通獄卒，活活打死。然後，二叔把家產接過來，所有家奴，隻有花匠大牛哥幫助我們，可是人單力薄，我和哥被趕了出來。這還不算，我們隻想著先原走他鄉，將來等我們長大了，在回來報仇，可是，我那二叔在二嬸的教唆下，竟然派人來殺我們。幸虧大牛哥知道了消息，追上我們保護我和哥哥，把我們藏了起來，可是他自己卻被他們殺了，他臨死前告訴了我這些。”
    “這些人沒找到我們的屍體，不甘心，就等我和哥哥出來，然後把我們連打帶砍的，我昏死過去，他們以為我們死了，就不在管我們，走掉了。我醒來後，把哥哥拖到這裏就再也走不動了。”
    都是錢財惹的禍！
    “姐姐，你會幫我們報仇嗎？”
    “會！”我最討厭欺負小孩子的人了，被二師傅欺負了十七年，她老人家死了，我得找個出氣的地兒。
    有倒黴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