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參篇 叁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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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瓦閣閣主就在那輛馬車之內吧。兩日前有幸得見一麵,沒想到貴閣主僅帶了鴛瓦閣【青】的兩位門主。”月寒衣隨意笑笑,又道:“難不成百裏閣主最重視的容貌被毀了,所以急著找納蘭赤芍?”
剛說完這句話,月寒衣就感到一股寒風襲向脖頸,下意識腳尖一點一轉,身體向側麵退去。青衣男子一掌落空,便不再出手。月寒衣笑意更甚:“還真讓我猜對了。是吧,鴛瓦閣副閣主——青霄。”
青霄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似隨意開口道:“倚寒少主,你知道自己的宿命嗎?”
“誰信你這一套!”
“還記得你大約十二歲時的那一次見麵嗎?還記得我當時說你十三歲時會發生一件大事嗎?這件事足夠改變你的誌向,逆變你此生的命運。第二年,你十三歲之時,冷月教被人秘密襲擊,教主夫人喪命,少主被人追殺險些送命,而教主傳聞受了致命內傷,自此斷續閉關調養。全靠左右護法和四大長老才足以與武林正派抗衡,堅持到了如今風平浪靜。”
月寒衣的表情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完全與自己無關。但是青霄卻看到了他眼底那顫抖的一點憎恨之光。
有魔力般的聲音繼續縈繞在月寒衣的耳邊:“即使如今你也不過才十七歲,可憐本來飽讀詩書的體弱少爺,如若你生在武林世家,或者能生在遠離武林的富商之家。可惜,你注定成為邪教之子,你注定繼承令尊的位置,即使你憎恨,即使你不甘,即使你心底抵觸。也改變不了你的生母慘死,也改變不了你十三歲那年經曆的似噩夢般的逃亡。”
“你想知道你的宿命嗎?可憐的孩子...”青霄的手輕輕撫摸上了月寒衣低垂的頭,然後緩緩滑落到月寒衣的臉頰,接著到消瘦的下巴,然後用食指輕抬起月寒衣蒼白的臉——
月寒衣的雙瞳變得很黑,幾乎沒有一絲的亮光。他隻是這麼木訥的望著青霄,這麼呆呆的望著飄逸的青霄。
“你的宿命就是聽我的話,知道了吧,倚寒...”青霄看著月寒衣蒼白精致的臉上,那一點絳紅色雙唇時,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嗯?”就在雙唇輕輕觸碰到時,青霄悶哼一聲,側頭看向自己左手心。左手剛才去拉月寒衣的右手,卻在觸碰到他手指時,兩根赤色的細針也同時刺入了手心。
忙用右手點了自己左手臂的穴位,手心處還是變成了深赤色的花瓣狀。青霄苦笑:“你是故意裝作被我迷亂神智的?!我可不記得當年雖然冷漠但是自小體弱的你,似今日這般狠毒?!”
月寒衣確是自嘲一笑:“我也不知道我這幅容貌是怎麼招惹你了?青霄,我警告過你不要靠近我。下次,赤針刺入的不會是手心,而是心髒!”
“請幫我帶句話給百裏閣主,入夜後我就會去接納蘭赤芍。如若要他看病,就在入夜之前盡快吧——”月寒衣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青霄含笑自語:你不知道哪裏招惹我了嗎?等我得到你之後再慢慢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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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弄不時的對身旁的白衣少女笑笑,看的身後的雲清莫瞟了一個又一個白眼。而雲清碧在雲清莫身邊無精打采的左看看又看看,南宮文羽則是與夢玉憐淡淡的聊些什麼。
一圈逛下來,南禪寺的美食,大栗、烤各種肉、打糕、丸子、格子餅、油麵筋、粉羹....吃了個遍。想必一整天都不用在吃東西了,白衣少女正與雲弄兩人在後麵一起下石階,突然有隻嬌小的雨燕飛向白衣少女,雲弄正想出手,卻被白衣少女用手阻止,隻見雨燕落在她抬起的左手臂上,吱吱呀呀的低叫了兩聲就飛走了。
雲弄清亮的黑眸中緩緩浮上一層憂愁,他看著白衣少女微垂的臉,半晌歎了口氣道:“你不用在意我。”
“你知道我在意的,否則也不會跟著你了。”
“紅沁...”雲弄低喚
“...”白衣少女頭垂得更低:“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必須離開。這幾天很高興,謝謝你的照顧和諒解。”
看著紅沁走下台階的背影,雲弄不禁開口道:“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他?!”難道你的少主對你比我想象之中還要重要?
紅沁沒有回答,隻是愣了一瞬,就腳尖一點台階躍身進入旁邊的樹林。
雲清莫緩緩的回身走上來,走到雲弄身前時停下腳步,緩緩開口道:“我知道白姑娘是紅沁易容的,因為除了她,師兄再也不會對第二個人那樣。可是,師兄,為了點蒼的以後,也為了你自己的以後,請你細想你和她之間的種種阻礙,畢竟正邪不兩立。”
雲弄苦笑,看著雲清莫緩緩開口:“清莫師弟,等你有喜歡的女子之後,便會明白了...”
看著雲弄的背影,雲清碧有些稚嫩的臉上微皺秀眉,自語喃喃:也許,我永遠不會有喜歡的女子了。而你卻不會知道的,不明白的究竟又是誰呢...
無錫城內的茶館,一個白俊麵龐的少年一身鬆綠色長衫,鬆綠色是偏黑的深綠色,襯得臉龐更為白皙。堅挺的五官,好看的英眉,隨意玩弄青瓷茶杯的細長手指,嘴角微翹緩緩將肩上的嬌小雨燕抓在手中,使勁一捏,雨燕幾聲嗚咽便不再動彈。
“月公子,您捏死的是在下的雨燕。”對麵坐著一身黑衣的綠黏。
“連紙條都不綁與腿上,他真是謹慎的很啊。”少年嗤笑一聲
綠黏彎彎唇角的弧線:“雨燕方才幾聲的嗚咽,正是傳遞的消息。如不是月公子你急躁,還可聽雨燕清脆的鳴聲。”
“你還是這麼喜歡說笑啊。還有,你們難道都被他訓練成鳥類了嗎?說什麼鳥叫是傳遞消息...”
“少主他,就在無錫城內,月公子不急著找了嗎?”
“哼,他打賭輸的承諾,一拖再拖,都已經七年了還未兌現。他以為我找不到他的行蹤嗎?淳於倚寒,這次你可別想逃了。我月楓可不是讓你捉弄一次又一次的...”
綠黏歎了口氣,自語道:那不是拖時間,明擺著是在逃避啊。
“對了,剛才雨燕那幾聲叫說了什麼,是不是倚寒他叫你去哪找他?”
“沒有,少主隻是囑咐在下隱藏好行蹤,不要無端生事。”綠黏輕輕的用指關節揉了揉太陽穴,心中苦笑:當然不能讓你跟著去了,否則少主不殺了我才怪。
城外密林,南宮文羽靠著樹幹看著跑來的隨從,臉色陰沉下來。
隨從單膝跪地,恭敬地回稟道:“少爺,已查到有鴛瓦閣之人落腳在城邊的一座宅院。赤芍少爺也在那座宅院內...”
“靜觀其變,不要行動。還有,月寒衣的行蹤呢?”
“我們...失去了他的行蹤。”
“果然如此。今晚,我要去看一場戲。一個納蘭赤芍,究竟能否引得兩敗俱傷...不要讓我失望啊,赤芍!”南宮文羽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色,隻有發絲陰影下那雙眼中的兩點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