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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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眼和鄭夢婷的母親已經癱軟在地,我冷冷的轉過臉去,看著那個全身抽搐的女人。
    踩著鄭夢婷流出的汙血走到她麵前,蹲下來,看著她,“你也要死,要怪就怪你瞎了眼,做了這條公狗的老婆。”抬起手,槍管抵在她的腦袋上。話我隻說了一半,她必須死,不僅僅因為她是金眼的老婆,她看見過秦嚴,聽到了今天我說的全部的話,所以,為了我和秦嚴的命,她不能留。
    我還沒有開槍,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槍響,接著又是一聲巨響,有人用槍把門鎖打爛,踹開門闖進來。
    我快速回身,舉槍,又放下。
    進來的人是徐剛,他站在門口,震驚的看著屋子裏的一具屍體,兩個半死不活的人,滿地血汙,還有滿臉殺氣的我。
    “薇薇,你幹了什麼!”他怒吼,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用這種態度說話。
    我站起來,看著他,“你不都看到了?”
    徐剛衝過來,檢查了一下鄭夢婷的屍體,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站起來猛的握住我雙肩,像是要把我捏碎,此刻他的表情已經不是震驚,而是混合著憤怒的驚懼,“薇薇,你殺人了?”
    我注視著他的眼睛,坦然回答:“是的。而且剩下這兩個人,我也要殺。”
    “薇薇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是在謀殺,會判死刑的你知不知道!”徐剛的聲音都有些變調,我聽得出來,恐懼多於怒火。
    我輕輕撥開他的雙手,“徐剛,如果你把我當妹妹的話,就別攔我。”我的視線從徐剛身體旁邊穿過,落在坐在地上癡呆一樣的女人身上,舉起手槍。
    這一次,鮮血怒濺,和糾纏我十年的噩夢中的景象一模一樣,隻不過,這一次的鮮血,是用來洗去我心中禁錮十年的仇恨和痛苦。
    一記耳光猛的落在我的左臉,把我打得幾乎摔倒,這是他成年後第一次碰觸我的臉,以這樣一種方式。
    “薇薇,你怎麼變成這樣?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徐剛似乎也被他自己的行為驚呆了,兩隻手不知所措的下垂著,向著我怒吼,眼睛裏滿是痛心。
    我站直身子,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看著他,微微的笑:“徐剛,我一直就是這樣的,隻是你沒發現而已,你的薇薇從來就不是天使,她是來自地獄的使者。”我不再看他,轉身走向唯一還喘著氣的金眼。
    徐剛一步跨到我麵前,擋住我的路。
    “你不能殺他,我要把他帶回去受審。”
    我淡淡的看著他,“你想知道的,我會告訴你,想知道更多,我會想辦法去弄,他已經沒有價值。”
    “這是法律程序。”徐剛的聲音同樣僵硬,沒有一絲回寰餘地。
    我忽然抬起手,把槍頂在他漂亮的額頭上,“徐剛,今天誰也不能攔我,包括你。”
    徐剛一動不動,一雙末梢微微上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我,“那你開槍吧。”
    我的眼睛和他對視,在他浩然正氣,無所畏懼的眼神裏,隻覺得一陣重過一陣的悲傷,我怎麼可能,向他開槍?我和徐剛相識十年,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他離我如此之遠。
    我的右手緩緩滑下,凝視著他,輕輕開口:“徐剛,你知道地上的那個是什麼人麼?”
    徐剛點頭,“我知道,是個毒販。”
    “那你知道他都幹過什麼事麼?”
    “…知道,販毒,走私,…殺人。”
    我輕輕的笑起來,“原來你也知道他殺人,他用煙頭燙,最後在地上活活摔死的孩子不是你弟弟,他讓手下的畜生輪流強暴的女人不是你媽媽,他用皮鞋踢斷全身的骨頭,最後開槍打爆腦袋的人不是你爸爸,所以,你才可以如此正義凜然的維護你的法律程序,是不是,徐剛?”
    徐剛驚呆的看著我,“你說什麼?你是說…他就是你的……”
    我並不回答他,隻是看著他說:“你隻有兩種辦法能阻止我,第一,以謀殺的罪名逮捕我,第二,以襲警的罪名把我就地擊斃。”說完這句話,我鬆手,手裏的槍掉在地上,繞過徐剛,向著金眼走過去。這一次,徐剛沒有再攔我,我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槍我已經扔了,就算他真的擊斃我,我也認了。
    金眼已經滿身都是血汙,剛才親眼目睹女兒和老婆的慘死,讓他像被抽掉了筋的狗,連頭都抬不起來。他也終於有今天。
    在他麵前半蹲下來,我一把揪住他肮髒沾滿血汙的頭發,扯起了他的臉,湊近他的耳朵,低聲說:“你不是一直問我的名字麼,現在我告訴你,我叫米薇,記住了麼,我相信你已經記住了,下輩子做豬做狗,也別忘了。”抓著他的頭發,猛的向堅硬的地麵磕去,鈍擊的沉悶聲音,能感覺的到頭骨的碎裂凹陷,提起來,再撞,這個動作我也不知道反複了多少次,手裏的那顆腦袋像陶土一樣從底部塌陷,鮮血濺的遍地都是,也濺在了我的臉和身上。我不知疲倦的重複,直到手上的東西已經不像一顆腦袋,而是一團破碎稀爛的泥。鬆開手,我站起來,回身撿起我剛才扔下的槍,對著那個有著爛泥一樣的頭四肢卻還在抽動的肢體打光了所有的子彈。
    做完這一切,我徹底的扔掉手槍,看著徐剛。他也在看著我,一動不動的看,從他的眼中,我看到了痛苦,震驚,失望,還有讓我痛徹心扉的陌生,是,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個陌生人,似乎他從來就沒有見過我。
    我向著他走過去,在他麵前停下,伸出雙手,“銬起來吧,我不會拒捕。”
    徐剛看著我的手,不動,緩緩的後退了一步,像是怕我手上的血汙沾染到他潔淨的衣服,他這個輕微而小心的動作,比剛才那個耳光更讓我痛不欲生,但我死死的咬著牙,不讓自己倒下去。
    放下舉著的雙手,我低下頭,從徐剛身邊走過,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遠。
    就在我要走出門口的時候,他的聲音終於在身後響起,“薇薇,”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今天的事我會處理,你不要和任何人說,還有,你暫時不能回來了,保護好自己。”
    我沒有回頭,隻是他的聲音就已經讓我悲傷到無法動作,我用盡全身力氣,隻能勉強說出幾個字,“借一下,你的車。”
    我開著徐剛的車,繞了好遠的路,一直開到了城市邊緣一個天然的大湖邊上,這裏不是公園,地處偏遠,人煙稀少。隨便在湖邊停了車,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湖邊蹲下,湖中倒映出我的臉,一張俏麗的臉上沾滿了斑駁的血跡,看起來恐怖猙獰,難怪徐剛會情不自禁的閃躲。我捧起湖水,拚命的洗我的臉,不是因為多猙獰,而是這血跡本身讓我惡心。
    洗淨了臉,我從車裏拿出那件剛才穿在我身上同樣濺滿血跡的上衣,剛才臨走的時候,徐剛把他的T恤脫給了我。在湖邊走了一圈,找了一塊大石頭,裹在我的衣服裏,打了個死結,遠遠的拋到湖裏去。掏出手機給徐剛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車子停在什麼地方,還有鑰匙放在哪裏,等來他的回信後,刪除了所有通話和信息記錄。
    回到路邊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一輛出租車,叫司機一直把我送到城郊,離別墅所在的那座山還有0。5公裏的時候,我下了車,徒步走上去。
    我現在的樣子非常狼狽,頭發因為一整天的砂土灰塵汗水,已經打綹,左邊臉頰紅腫著,徐剛那一耳光打的很用力,身上還穿著一件男人的T恤,雖然是緊身的,但尺碼和樣式一看就是男人的無疑,隻有褲子稍微好些,因為是黑色的,看不出上麵的血跡。我拚命的向著山上的別墅走去,這副樣子,我死也不能讓龍戰看到,不然就真會死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太陽都快要下山了,我急匆匆的趕到別墅門口,負責開門的老頭認識我,帶著充滿詫異和懷疑的眼神打開門放我進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多嘴向龍戰報告,現在我已經顧不上他,低著腦袋,快速向我住的公寓走去。可能因為是用餐時間,整個院子裏也沒有什麼人。
    上了二樓,剛剛轉過轉角,迎麵終於走來一個人,我萬般的沮喪,裝作沒看見,頭也不抬的向我的房間走去,那個人卻偏偏攔在了我麵前。
    “薇薇?”是秦嚴。
    我稍稍鬆了口氣,抬起頭來。
    秦嚴打量了我幾眼,忽然說:“你穿的誰的衣服?還有你的臉怎麼了?”
    我向他搖搖頭,“別問了,我先回房間了。”擦過他身邊,急急忙忙向著我的房間走去。
    用磁卡打開門,剛要推門進去的時候,聽見秦嚴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龍哥要你一回來,就到他那裏去。”
    我的手頓了一下,隨即開門進去,重重把身體靠在關閉的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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