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初訪連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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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春分已至,正是山花爛漫時,莊嚴肅穆的連雲山莊迎來了一位特別的客人。
一白衣公子手持竹笛,牽著一匹棕紅駿馬,駐足在連雲山莊的大門前,門房見狀上前一步,道:“公子,請問有何貴幹?”
“這位小哥,勞煩替我將拜帖遞上,我是來拜訪貴莊莊主的”,說完便拿出一錠銀子塞到了小哥手裏,“這裏一點小意思,還請小哥笑納。”
“是是是,我馬上為您遞上拜帖,公子稍等。”
大約一刻鍾後,門房小哥急匆匆的跑了出來,躬身道:“原來是貴客,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公子快裏邊請。”
隨著領路的小哥走入連雲山莊,從遠處看連雲山莊倒是水霧彌漫看不分明,走入才知裏麵亭台樓閣,複道行空,廊腰縵回,盤盤囷囷,依山而建,依稀可聽見不遠處的瀑布之聲,一走入山莊讓人不自覺地感受到此處的威嚴肅穆。
“這連雲山莊不愧是天下第一莊,果然名不虛傳。”秦絲桐眼睛微眯的打量著周圍的景色。
“不然怎麼能叫天下第一莊呢~不過啊,這些都是一些商販想要靠著連雲山莊以及一些回報老爺恩情的人給出的銀錢,那些武林盟的人想要立威,自然門麵得裝飾好了,我們莊主可是不屑與這些的。”
“那是當然,樊莊主一向大仁大義。”
領路的仆人聽著這話總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怪在哪,隻看了那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便又低頭領路了。大約半刻鍾,將人引入了正堂,小哥便躬身道:“公子,請進吧,小的先告退了。”
秦絲桐看著這接待他的大廳倒是比之前入門時所見的亭台樓閣隨意許多,想必這才是連雲山莊的原有風格。正入大廳,能看見上首的兩個主位,隻是一般的太師椅,兩邊的下首也是一樣,並不多麼華麗奢侈,微風拂入大廳白色紗簾輕輕飄起,頗有些江南的味道。
秦絲桐步入大廳看著裏麵的擺設,多偏於女性化的柔和,想來是用以懷念某個人的吧,像樊天行這樣的硬漢是不會喜歡這些東西的,而連雲山莊又是沒有女主人的。此位空懸了十三年之久,聽說樊天行自結發妻子過世後,就再沒有女人能入主樊家。也因此,樊天行專情的美名傳遍了武林。
正當秦絲桐看得入神時,隻聽身後刀劍破風襲來之聲,連忙抬起手中的竹笛阻擋,轉身避讓。
一聲淩冽如千年寒冰的聲音道:“什麼人?竟敢擅闖雨洛軒?”
秦絲桐順著那邊狹長的刀看向來人,隻見那青年一襲黑衣臉色陰沉,薄唇緊抿,鼻梁比一般人更加挺直,一雙鷹眼如看獵物一般的盯著秦絲桐,不禁讓他脊背一寒,心下歎道:好重的戾氣。
“我想這位公子誤會了,我是被貴莊莊主請入這裏等待見他的人。”
“不可能,義父從不在這裏接待客人,你到底是誰?”
‘義父’?秦絲桐思量著,這位應該是連雲山莊的少莊主之一——龍澤了。十六歲時,便親手訓練出了鐵騎隊,現在是鐵騎隊的首領,護衛著莊園的一切安全、守衛。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武功高強,出手果決,果然是武林新一代領頭羊。
想了這麼多,其實實際上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
秦絲桐微微一笑道:“在下秦絲桐,此次來是專程拜訪樊莊主的。可否請少莊主換個方式和我聊天呢?”
龍澤眼神陰翳的看著眼前這個俊秀不凡的翩翩美少年,那一雙似若含情的桃花眼,讓他無法對少年升起往日裏對待別人的狠絕之心,似乎真應當聽他的放下刀來。這樣的想法不禁讓龍澤有些著惱,那柄狹長的泛著冷光的寒刀更加的逼近了幾分。
“這是怎麼了?快放下刀劍來。”一把沉穩威嚴的聲音從大廳的門口傳來。
龍澤放下那柄長刀,轉身道:“義父,這個人擅闖雨洛軒。”
“不不不,澤兒,你誤會了,這位是我故人的愛徒,所以我才在此接待他。”說罷,拉著秦絲桐到龍澤麵前道:“澤兒,這位是沐神醫的愛徒,秦絲桐。你們年齡相近,認識認識,以後也可是個朋友。”
秦絲桐一臉戲謔的看著龍澤道:“樊莊主放心,我和龍少莊主那是不打不相識,是吧?”
龍澤瞥了他一眼並不搭腔。
“哈哈哈,是是是,你這孩子真會說話。”樊天行見秦絲桐不計較,高興的拍著他的手,又道:“絲桐,你是沐神醫的愛徒,沐神醫是我亡妻的摯友,你應當稱我為伯父才是,嗯?”
“是,那晚輩就逾越了,那我就鬥膽稱呼少莊主‘龍大哥’可以嗎?”
“當然,當然。”樊天行高興的引著秦絲桐入座。龍澤見狀,便打算離開,沒想到樊天行叫住他道:“澤兒,留在這陪義父和絲桐說說話,難得絲桐為人真誠大度,我看你們做個朋友挺好的。”
“是,義父。”龍澤木著張臉坐在離秦絲桐一個座位的地方。
樊天行見狀不禁搖了搖頭,對秦絲桐道:“哎,這孩子沉默寡言,像極了他父親,絲桐你別介意,他並不針對你。”
“伯父,絲桐不介意的。我倒是很欣賞龍大哥的武藝,想有時間了能找他討教幾招。”
“哈哈,那倒是,澤兒的武功在同輩中確實是佼佼者,比犬兒高出不少。”
“哪裏話,我聽說樊公子是文武雙全,品貌不凡呢。”
“那都是些江湖謠傳罷了,術不專精倒是真的。”
兩人寒暄了半刻,樊天行道:“沐兄修書於我,說你這回來有事情找我,不知有什麼地方是伯父能幫的上你的,隻要力所能及,伯父一定幫你。”
秦絲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笑道:“說來此次確實有事情要麻煩伯父了,我離開師門在外遊曆了一年,現在想在這連雲山上建立一個藥莊以施濟百姓。本來是想在連雲鎮上找間鋪子的,可是這樣一來無法避開江湖人,絲桐武藝不精害怕卷進江湖紛爭,所以。。。。。”
“這當然沒問題,如果有什麼事情或有人欺壓,你淨可以找龍澤幫你。”
秦絲桐連忙站起來拱手道謝:“謝謝伯父,隻要可以在連雲山有一席之地,江湖人攝於伯父的威名自然無人敢挑釁,就不需要麻煩龍大哥了。”
“嗯,那好。年輕人是需要多些機會曆練,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大可到山莊來找我,連雲山莊的門為你敞開著呢。”
接著,兩人又聊了聊沐神醫,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秦絲桐便要起身告辭,樊天行又是一番挽留才肯罷休。
“不如,讓澤兒送送你吧”
“多謝伯父了。”
與樊天行告辭,一直一言不發的龍澤起身帶路。
“龍大哥,真是勞煩你了。”
龍澤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便又繼續帶路,直到了連雲山莊的大門口。
秦絲桐看著這個老是沉默的青年就忍不住想要逗他。
“龍大哥,請留步。”
“何事?”龍澤那雙彷如含著兩口深邃古井的鷹眼定定的看著秦絲桐。
秦絲桐沒有像第一次那麼慫的心有怯意,反倒是覺得,這龍澤就像一柄長刀或者一頭野獸,身帶戾氣,卻並無惡意,隻要你不惹怒他。對於這樣的人,秦絲桐興起了興趣。
“龍大哥,我將在連雲山的山腰處建一座小藥莊,若你得空,可以來坐坐,我隨時歡迎。”
龍澤探究的看著眼前的俊秀少年,並沒有感覺的惡意或者其他令他不快的意圖,那句“我沒有興趣”含在喉間,卻是說不出,隻是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看著那雙笑彎了的桃花眼,那緊抿的薄唇在轉身時,看不出弧度的微微勾起了一下,轉瞬又恢複了原有的麵無表情。
秦絲桐看著那走遠的黑色背影也轉身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