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知道他們在哪了。你想知道麼？葉老板？”付青釉從那鐵質的雪茄盒裏抽出一支，那鋥亮的打火機“噌”的一聲點燃了，跳動著的藍色火苗瞬間遊離到那狹長的雪茄上，彙成閃閃的星火。入畫隔著那微弱的火光觀察著付青釉，他麵容姣好，家世顯赫，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那麼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且不說別的，就說他手裏的那隻雪茄就夠普通人家一個月的開銷。入畫有些詫異了，她搞不懂付青釉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那跳動的火苗終於熄滅了，車內又恢複了沉寂。
    “你知道？你確定？”入畫顯然對付青釉的話有所懷疑，可此刻的她沒有別的路，即使明知是火坑她也得跳，不是麼？
    “說吧什麼條件，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她似乎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哪怕付青釉說的是要她陪他睡一夜，她也會立刻答應。因為這關係著雙清班幾十條人命，籌碼太大了……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來回答。怎麼樣？劃算麼？”付青釉望著窗外，夾著雪茄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語氣仿佛是隨著那漫天的飛雪也變了冰冷了：“你沒得選，我希望你如自己所說的那樣聰明，別拿謊話糊弄我。”
    “僅此而已？就是幾個問題？果真？那麼付六少有話問我，是我的榮幸，我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入畫這會子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可另一半仍舊懸著。難道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還是他另有所圖？入畫不再多想了，因為即使想下去也沒有任何結果，倒不如就這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得實在。
    “好，葉老板是個爽快人。那我就不客氣了？你跟我家父是什麼關係？平日裏私下可有交情？”
    “什麼？付大帥？交情？你不會以為我跟付大帥？誤會，誤會啊！”入畫這一下子全明白了，這付青釉從始至終對她感興趣隻是因為他擔心，自己是付大帥的女人。這簡直是天大的玩笑，怎麼可能呢？自己連私底下見付大帥的次數都屈指可數，雖說場場都有付大帥的花籃送來，可除了說戲，根本就沒跟付大帥說過別的話，怎麼會被人認為與付大帥有染呢？
    “六少，您這回真是誤會了。我跟大帥絕無私情，再說大帥的歲數，我的年紀。怎麼可能呢？戲子也是人，戲子也有羞恥心，戲子也學過禮義廉恥，懂得倫常綱禮。戲子不是八大胡同的窯姐，做不了千人騎，萬人跨的行當。”那最後幾個字是從入畫的牙縫裏擠出來的，這樣的年月，下九流的營生總會被人譏諷。可入畫自登台唱戲，師傅就告訴過她，決不能自己個看輕了自己。那幾句話入畫說的毫不客氣，像是翹起尾巴的蠍子，每動一下，都時刻準備取人性命。
    “葉老板知道欺騙我的代價嗎？這雙清班上下，也得有幾十口子人吧？葉老板，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這樣也好，不知付某是否有榮幸能請葉老板共進晚餐呢？”
    “貌似六少還沒告訴我關少爺在哪？”
    “六國飯店。”
    “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