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把她送到靈界了嗎？”修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問道。
    “我讓聽風處理好了。”戒皺了皺眉，“這樣真的好？我想，她會更想和你一起。”
    “加上她的話，我沒有把握。”
    這是，敲門聲響起，“殿下，”侍衛的聲音。
    “進來。”戒淡淡地開口。
    侍衛走進殿裏，行禮後通報，“神後說，讓小殿下去觥光殿。”
    戒的金色瞳孔收縮，這麼快？擔憂地看了一眼修，小心。母後，應該不會在今天下手吧。
    修不著聲色地點了點頭，跟著侍衛走出了殿裏。
    “聽風，紅芍那邊，可準備好了？”
    “是”，看著殿下溫和的麵容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聽風欲言又止，“紅芍是殿下花了大力氣培養出來的，今天過去引人耳目，恐怕下一次辦事就沒有這麼方便了。”
    戒輕輕撫著他金色的長發，目光低垂：“聽風，他是我的弟弟。”
    聽懂了戒的言外之意，聽風恭謹地低下頭，“是。”從今以後，小殿下，就是他的第二個主子。
    觥光殿。
    高高的玄武岩石階上，女人慵懶地坐在金色的王座上。金色的卷發，如同玫瑰花瓣一樣鮮豔的唇色，冷豔的容顏，如同漁夫口中的海妖。紅寶石王冠落在她金黃的發上，如火燃燒，耀眼的紅色光芒閃爍著訴說她尊貴的身份和不容置疑的高傲。與王冠同色的鮮豔華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金色的瞳孔卻被氤氳的金色煙霧遮掩著看不分明。
    修緊緊抓住銀白色的衣角，掩住心中莫名澎湃的心潮。低垂著眼瞼，平複著心中莫名的思緒。然後他聽見神音沒有起伏的語調“森博，為小殿下倒酒。”
    森博應了一聲，從寂靜地分列在兩邊的侍女手中接過酒壺，低垂著眼，右手提起酒壺，左手輕掩，水流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在冰冷的大殿上。拿起酒壺的時候，他看見蒼銀色長發的少年抬起頭，蒼銀色的瞳孔靜靜地注視著神後，帶著一絲隱忍的嘲諷。跟年輕時，放棄一切跟著靈帝的神後，一模一樣。但這不是他應該考慮的事。
    神音看著修，眸色晦暗莫名：“羽兒啊，這麼多年，你可想母後？
    修專注地拿起酒杯，輕抿一口：“羽兒，不是你能叫的。”指尖卻微微發力。
    神後冷了臉色，金色的煙霧掩住了她眸中複雜地神色：“我畢竟是你母親。靈帝是怎麼教養你的？”
    修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酒杯，指骨青白。抬起頭，嘲弄地看著女人。母親啊？聽到這個詞從她嘴裏說出來，真想笑。他媽什麼時候，他有母親了啊！她那麼恨自己，恨到1400年的不聞不問。如今來說母親，真是可笑，帶著這麼虛偽的笑容，來對自己說母親。冷笑著：“與你無關。”冷硬的聲線裏帶著他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憤恨。
    刻意忽略心中的失落，神後憤怒地看著那個敢跟自己頂嘴的少年。再不掩飾，手緊緊地握著桌沿，一把揮掉桌子上所有的東西。杯盞碗碟破碎的聲音，清冷地回蕩在空曠的宮殿裏。良久，她冷笑著看著修：“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血緣上的母親。作為一個王族，對我的恭敬，你難道不懂嗎？”
    聽她說著母親，心裏溢出一種莫名的嘲弄。修認真地，深深地看著神後，冰冷的聲音：“若不是哥哥，我連一聲母後都不屑喚你。”說完，站起來，甩袖揮開緊閉的宮門。銀白色的衣角漸漸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裏。
    神後複雜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握緊了手，掌間鮮豔的血落在金色的地毯上。我要殺了他，殺了靈帝唯一的孩子，讓他也體驗一下這刻骨之痛。狠狠報複他，讓他後悔，後悔他的背叛。趁自己還下得了手，殺了，北辰羽修。
    “森博，照計劃行事。酒裏下了藥，如果這樣還殺不了他，你們就不用回來了。”
    森博離開時沒有腳步聲。神後看著修離開的背影。北辰羽修，是你逼我的。北辰羽修，這條命，是我給你的。你隻當，還了我這條命，結束這些罪孽。她無力地倒在冰冷的王座上，淚流滿麵。這個孩子，跟靈帝的眉眼，真的很像。像到能讓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想起那個背叛了她的男人，想起那些刻骨的憤恨與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