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多虧有你了。”元顥歎道，坐直身體將他推開一些距離，顧謙辭眼中有絲失落，低下了頭不想讓他看到他心裏的情緒。他們之間使終橫亙著一條看不到的鴻溝，他走不過去，他也不想跨過來。這樣的他們又算什麼？元顥的若即若離總有一天會將他逼到崩潰的邊緣，向來情場得意從未失手的他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是他根本不了解他，還是他藏得太過深沉？
    “皇上```這些不過是為人臣子該做的事情，臣隻是盡了自己的本份！”顧謙辭的語氣中有一絲賭氣，“臣還是回自己的馬車吧，皇上是九五之尊微臣惶恐有失為臣之本。”
    元顥的神情瞬間冷冽下來，沉寂片刻，才道：“你去吧，朕也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顧謙辭看到他如此冷漠的態度不由得有些氣悶，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坐回到了自己的馬車內。對麵的風淩玉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讓我猜猜，你這不爽的表情```，是皇上讓你吃了閉門羹？”
    “你最大的恩惠就是閉嘴！”顧謙辭此刻沒心情忍受他的冷嘲熱諷。風淩玉心情很好的挑了挑眉，“哦？那可對不住了，本大人就是嘴巴賤。”
    顧謙辭無可奈何的看向他，“你在挑戰我的耐性！”風淩玉失笑，“那就讓我看看你耐性的極限！”
    “惹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顧謙辭咬牙切齒的說道。風淩玉收斂了笑意，“比起你對我麵無表情的臉，憤怒更能感覺到你真實的存在。”
    不知為何，聽他帶著傷感的說這句話時顧謙辭的憤怒一下熄滅了下去。“難道我給你的感覺不真實？”
    風淩玉露出一抹落寂的笑容，“有時候感覺你像一團霧，看不真切，有時候又像一陣風，不管我怎麼努力卻也抓不住。你站在我麵前，你離我越近，我卻感覺更加的虛無飄渺。”
    這種感覺，顧謙辭深有體會，元顥不也正如風淩玉所說的這般嗎？明明看得到卻觸摸不到，明明存在著，卻抓不住。“對不起``````”
    “對不起？你對不起什麼？”風淩玉歎了口氣，這一切不能怪他，從一開始是他自己將他推開得遠遠的，他和他也不可能有結果。除非他不再當他，而他也不是顧謙辭。“沒有誰對不起誰。”
    也許吧，在愛的麵前他們都顯得那樣無能為力和徨彷。馬車一路相安無事的到達了使館。才剛下馬車，風淩玉不顧還有元顥在場拉過顧謙辭道：“去我房間！”
    “做什麼？”顧謙辭有些措手不及被他一路拉著離開了。元顥怔忡的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山雨欲來。
    “你到底幹什麼？皇上還在那裏！”顧謙辭甩開他的手，風淩玉上前將房門反鎖，喘著氣盯著他，“你真的那麼喜歡他？”
    “是！”顧謙辭的眼神直迎上他的，沒有躲閃。風淩玉嗤笑著點了點頭，“有多愛？為他生？為他死？為他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這跟你沒有關係！”顧謙辭吼道，風淩玉第一次如此失控拽過他不讓他離開，“別再跟我說沒有關係！皇帝的命是我的！！”
    “你瘋了！！”顧謙辭捂住了他的嘴，風淩玉掙脫了開來，“我沒瘋，走到這一步，我告訴你也無所謂，就當是讓你早做好心理準備。”
    “我不會讓你傷害他一絲一毫！”顧謙辭逼近他一這一頓道，語氣中透著無比的堅定。
    “哈哈哈``````”風淩玉仰天大笑，淚水沿著臉頰滑下，“那你就忍心看著我死嗎？終究是我連他的一絲一毫也比不上。”
    “難道就不能放下仇恨，為自己好好活著嗎？”風淩玉搖了搖頭，“不！放不下的仇，忘不掉的恨，每晚每晚都像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在我的心口淩遲，我活到現在，忍辱偷生就是為了報仇！”
    “難道你的生命中除了報仇就什麼都裝不下了嗎？”
    “不是的``````”風淩玉幾近崩潰，“不是的！我願意為了你放下這一切，可是你不肯跟我走，你選擇了他。”
    “風淩玉，你知道嗎？生命是不允許我們回頭的，之前我錯過了很多珍貴的東西，就算後悔也無濟於事，我不想十年之後再犯同樣的錯誤。”
    如果當初他或者是風淩玉都能夠勇敢一些，都能夠執著一些或許這一切都會不一樣。看著他無情的轉身離去，風淩玉無力跪倒在地``````
    顧謙辭心煩意亂的走向竹林，深秋的伴晚黑得很快，暗淡的殘影斑駁的印在鋪地的枯葉上，更顯寂寥。新月如勾沒有零星相伴。
    也不知走到了何處，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印入他的眼眸，他一下子清醒不少，竟是元顥，他怎麼獨自一人站在這裏，站了多久了？
    聽到腳步聲元顥猛然回頭，眼中還來不及斂回的冷意讓顧謙辭心口一窒，當看到是顧謙辭時元顥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
    “談完了？”元顥若無其事的走向他，淡笑著問道。顧謙辭看著他沒有說話，元顥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問道：“怎麼了``````？”
    他想看到真實的他，想觸到他的心，可是他能說嗎？能嗎？！“沒什麼。”他為什麼不開口問他和風淩玉都說了什麼？難道他一點也不在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