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讓人糾結的皇室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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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倦中的袁筱筱朦朧中覺察到她正被一人環抱在臂彎下,靠在那人懷裏,另一側被一個柔軟溫暖的物體貼靠著,緊緊相依,就像之前的呆著的黑暗中一樣,讓人異樣的安心。嘴角悄悄地彎起,安逸的睡去。
華麗莊重的宮殿裏,焚著養神助睡的熏香,除了貼身侍童,其他閑雜人等均退出了寢殿。在這一片靜謐中,一個人影慢慢靠近,在床沿坐下,卻不料倒驚醒了床上的美人兒。
美人兒看清來者,忍不住驚呼出聲。
“皇上,您—”
來人放緩臉上僵硬的表情,柔和道“皇後莫要驚慌,是朕。”
就是因為是皇上您,我才會如此驚訝,當然皇後可不敢真說出來,忙起身欲行禮“臣侍睡眠太深,未曾覺察皇上禦駕,有失遠迎,望皇上恕罪!”
這被稱為皇帝的女子三十多歲,身著龍袍,保養倒是極好的,但是眉心的褶皺深深地刻在那裏,即使此時放緩了表情,也消不去那痕跡。
黃袍女子製止男子欲下床的舉動,道“皇後不必多禮,你這剛生完產的身子太過虛弱,若受了涼,傷了身子,朕可是於心不安。適才朕見皇後酣然入夢,不欲驚擾,所以為讓他們通報,並不是皇後的過錯。再則,皇後剛為大燕誕下一雙龍鳳胎,乃大功一件,皇後有何心願,朕都會滿足。”
“皇上能從百忙之中抽身前來清寧宮,臣侍已是感動涕零,不敢再奢求其他。”
皇帝聽了,表情更加舒緩“皇後就是太多禮,不過該獎的也該獎勵,你不必推辭,不過再過三個月就是邊疆將士回京續職的日子,恰逢皇兒們的百日宴,朕欲擺大宴犒賞眾將士,那時再一並論功封賞,皇後以為如何?”
“全憑皇上定奪。而且皇兒們的百日宴能與這些保家衛國的功臣們一並歡慶,是他們的福分。”
皇帝牽了牽嘴角,露出一個極淺的笑意,“你們南宮家滿門武將,幾代英傑忠良,為大燕立下汗馬功勞,皇後也是端莊仁孝,大度識禮,乃大燕之福啊。這次慶典之後,皇後可邀家中親眷到宮裏聚聚,以解相思之苦。”
皇後愣了愣,望向多日不見的妻子,也是大燕的女皇,此刻端坐在床沿上,嘴角微勾,眼神深邃地盯著他,忙低下頭,在床上伏身跪拜“皇恩浩蕩,能為皇上效力是南宮家族的最大的恩典。”
皇上盯著他瞧了會,嗬斥旁邊趴伏在地上的紅袖碧綺“都杵在那做什麼,還不把皇後扶起來,皇後若有半點好歹,你們也不用活了。”
紅袖碧綺忙上前服侍皇後重新倚躺下,此時,皇後已是滿麵蒼白,冷汗浹背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你好好將養身子,照顧好皇兒們就是,其他朕來安排。”這時,這個滿嘴國家大事的女子才真正作為一個母親,俯下身逗弄會皇後身側兩個熟睡的孩子,“韶宏還要過會下課,朕就不不待她來了,你多費心了。不必送朕。”
說完,就轉身大步離去。
皇後在床上做姿福了福,目送皇帝離去,才放軟一直僵直著的身子,側躺在柔軟的絹絲被上,靜靜注視了會嬰兒們酣睡的臉容,慢慢閉目養神。
本宮能依靠的,隻有你們,我的孩子們。
〈周禮〉上說:「古者天子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禦妻,以聽天下之治。」
這個女尊大陸的後宮也是如此分製。皇後一人,也稱中宮正君,持鳳印,掌管後宮眾侍君。下立四側君——貴、淑、德、賢各一人,以下依之有九侍君——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各一人,美人九人,才人九人,寶李二十七人,禦童二十七人,各有品位。除皇後為正夫外,其餘名義上均屬君侍——皇帝的侍。
此時,在那繁花似景的禦花園內一棵花樹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纖白如玉的手撚著一朵飄零的杏花,神情似哀似憐似歎似艾,白色長裙飄然曳地,仿若被貶謫的天宮仙子。這如畫的風景讓人不忍驚擾玷汙。
此時,從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直至近前,男子才回轉身來。
那刻,連常年隨侍身側的侍童都忍不住駐足癡望。
若是袁筱筱在這,也不得不感歎一句,“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原以為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賦》誇大其詞,沒想到世間還真有如此絕代佳人。
此人,容貴君,十四歲進宮,服侍皇帝五年有餘,為其誕下一女一子,聖寵不倦。
那侍童見貴君眼波流轉的美眸瞥向他,忙打了個寒顫,低頭道“皇上剛從清寧宮出來,並未用飯,現在回了寢宮含涼殿。適才,蓬萊殿來人說,皇上今晚過來用膳,讓主子好好準備。”
“是誰來宣旨的?”
“是芸幽娘。”(幽娘相當於古代的太監,被灌絕育湯。)
“打賞了麼?”
“是的,按慣常的規矩,給了十兩。”
容貴君抿唇思量片刻,忽而嫣然一笑,霎時間,他身後的粉黛都黯然失色。
他隨手丟棄手中被蹂躪的慘不忍睹的殘花,就著旁邊備份的濕巾拭完手,宛如泉水潺潺流動的清靈聲音才道“回蓬萊殿,本君要好好裝扮一番,恭迎陛下才是。”
身後的侍童們忙俯身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