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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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戚殊小心地為我敷好藥,我這才想起我從未見到袁奕長什麼樣子,於是轉頭對戚殊說道:“鏡子。”
戚殊將鏡子拿到我麵前,我接過鏡子一看,嚇了。
這袁奕唇紅齒白,膚如凝脂,長得煞是好看,隻是眉目中帶了點病態,便問道:“我身子不好嗎?”
戚殊瞥了我一眼,低聲回道:“聽夫人說少爺身子陰寒,因此很容易得風寒。”
我點了點頭,看著戚殊那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忽然想到了許鑿口中的憐西。於是我從床上下來穿好靴子摸著耳鬢做了個自認為很發哥的動作:“準備好銀兩,老子要出去。”
“少爺想去哪?”
我用手勾起戚殊尖俏的下巴,嘖嘖開口:“青樓勾欄走一遭,不枉今生為古人!當然是去——逛窯子!”
望著刻有“瑤憐樓”三個大字的匾額,微微一笑,將手裏的玉扇輕輕展開,“上聯:高閣佳釀,樓館清茗。下聯:戲伎翩舞,絲竹管樂。橫批:醉生夢死。”把玉扇合起,笑問:“戚殊,你說我這對子對得可好?”
不待戚殊回答,便有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喲~這位爺真是好口才,這可是上好的一副對聯啊,真是太抬愛咱的瑤憐樓了!”隨即一抹桃紅色略微肥胖的身影嫋嫋挪來。
頭上插著金步搖,手裏拿著羽織扇,對著我們顰顰一笑:“公子可要進去坐坐?”
我猜這位一定是老鴇了,正欲回答隻見老鴇拉著戚殊迫不及待地進了樓。將扇子一展,反了反了!老子還沒進了呢!
我大步踱進瑤憐樓,裏麵的景色可所謂春色滿園關不住。
舞台上舞妓蹁躚,衣如薄紗,手帶銅鈴,一步一響,清脆悅耳。放遠望去,台下三三兩兩男人圍成一圈,或喝酒,或高歌,或逗弄懷中美妓,或在暗處直接……我將扇子合攏放在手心拍打,春光無限好,戚殊不見了。
腰上突然一緊,肩上也搭了一隻白皙圓潤的玉手,溫熱的呼吸從耳廓處延來,“公子,可是您一人來嗎?”聲音如山澗溪水般清澈動聽,我正欲轉臉,一張姣顏先行入眼。拿她與王小菁比,少了一份豔麗,多了一絲嫵媚與空靈。她的手開始在我腰間與後背遊走,我輕咳一聲將她放在我腰間的手抓住,微笑:“姑娘叫甚麼?”
“悅心。”兩道眸子水靈靈的瞅著我,就像一潭清泉直直嵌在我心坎裏。我笑得春心蕩漾,正欲調情戚殊的麵貌卻在眼前一晃而過,連忙正色道:“不知姑娘可否看見一位穿著白衣的貌美公子?”
“嗬嗬。”美人輕笑:“公子您瞧瞧,這瑤憐樓裏穿白衣的佳公子一攬無數,不知公子說的是哪位?”
我想了想,道:“長得像女人。”
“哈哈。”美人掩袖而笑,“公子您真逗,莫非公子好龍陽?”
我一時語塞答不上來,連忙轉移話題:“那樓裏可有一位叫憐西的琴妓?”
美人聽後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有是有,不過憐西姑娘此刻正在待客,恐怕是不便見公子您這貴客了。”
“在待客?”我詫異,會不會是戚殊?頓時眉開眼笑:“無妨無妨,可否請姑娘帶我去看一看?”
“這……”美人麵露難色,“聽媽媽說,憐西陪的可是貴客,悅心不敢貿然打擾。”
我聽後一把抱住美人玉臂,死纏爛打,好說歹說,美人終究抵不過一而再再而三的誇天美詞,心花怒放間腦子一個沒轉過來便答應了。
“公子,你可得好生跟著悅心,若是進了不該進的地方被媽媽知曉了,悅心縱使有一百條命也保不住公子。”
我哈腰點頭的道著是,一刻也不敢怠慢,左拐右拐,終於在一扇紅木門前停下。悅心指著那扇紅木門道:“憐西就在裏頭,公子若有膽自個兒進去罷。媽媽已經不見悅心多時,若再不去伺候客人,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搖了搖扇子,點頭道:“今日真是勞煩姑娘了,悅心姑娘美若天仙又是菩薩心腸,袁某越看越甚喜歡。若有下次,袁某定要請悅心姑娘喝上兩杯,交個紅顏。”
美人小臉一紅,看了我兩眼便帶著笑意離開了。
我伸手將紅木門推開,吱的一聲瞧清裏麵的人物呆愣三秒,反應過來後連忙做揖:“袁某無意冒犯,還望這位公子海涵。”
那公子慵懶地斜躺在金色繡花暖榻上,眸子微閉。聽我說話才懶洋洋的抬頭看我,點漆似的眸子裏倦意猶濃,可卻是一動不動的瞅著我。片刻之後,淡色的唇張開打了個綿長的嗬欠,可就是不說話。
我冷汗淋漓,想著要不要離開的時候他卻開口了,“你是何人?”
這位百分之八十是達官貴人,惹不得。於是我恭恭敬敬道:“袁某過路人。”
“既然是過路人又為何會出現在這間雅房內?”男子抬手支在腦穴處,悠悠道:“過來。”
我賠笑:“公子莫誤會,袁某本以為這房內是我朋友訂下才敢貿然闖入。”
“過來。”
繼續賠笑:“公子誤會了。”
“過來。”
碰上瘋子了,我臉冷了三分,“我都說你誤會了,告辭!”
甩袖欲走,那男子身旁的隨從大喝一句放肆把我吼得心驚膽顫。
“你竟然敢這般與當今皇……”隨從頓了頓:“你竟然敢這般對待我家主子!我家主子與你搭話是你三百年的福分,真不識好歹!”
我左看右看愣是瞧不出他家主子除了樣貌好還有哪裏值得老子欣賞的。比樣貌,這袁奕長得也不難看,隻是帶了點病態。論氣質,老子在現在穿個風衣或西裝不知能迷死多少女人,那男子行為舉止最多算了瀟灑風流。論金錢,我也沒聽袁府老頭子說幾時缺過銀兩。
瞬間老子心底那龐大的男性虛榮心密密麻麻地爬滿全身各個角落,學著戚殊那不溫不火的語氣道:“袁某學識淺薄,不知可否請教小哥教袁某寫一寫‘不識好歹’這四個大字?”
那隨從一愣,明白過來後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竟敢頂撞我!趕明兒個我叫人拆了你的府!”
我掏掏耳洞,故意做出一副嫌他聒噪的表情,“都說了不識好歹這四個字老子不懂,再說下去不是浪費口水麼?”
“你……”那隨從咬牙切齒地看著我,問:“你叫甚麼?”
老子甩了甩額前的劉海,伸出兩根手指頭大義凜然地吐出三個字:“鍾、山、東!”
剛說完伸在外麵還未收回來的兩根手指頭的指腹便被什麼劃了一道口子,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滴在地上鮮紅的血液,七魂嚇走了六魂,張著嘴一個字也吐不出。
“方才你說你姓袁,這會兒怎麼又姓鍾了?”那男子依舊支著腦穴看著我,唇畔揚起一抹笑,“你把人當猴兒耍麼?”
我嘴唇在顫抖,血液在倒流,莫非老子遇上了傳說中的江湖人士?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好男人要是栽在他們手中豈不是一命嗚呼?
“大俠……”老子的心都快抖碎了,正打算開口求饒那男子又道:“我知道你想說甚麼,若你能唱個小曲逗我開心,我便不與你計較。”
唱小曲?現代隻有老人才會聽戲曲,像老子這麼文藝的四好青年怎麼會去聽小曲?
我賠笑:“可否換一個條件?”
“我隻聽小曲。”
我戳……唱戲曲就唱戲曲!
老子將扇子一展,隨口唱到:“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家拳的套路招式靈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著生命就該完整地過;過過過過過過過過,過錯軟弱從來不屬於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們精武出手無人能躲~”
扇子一合,瞥見那隨從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自認為很親切地走上去,笑道:“袁某唱的可好?”
隨從指著我,愣了好半天才道:“你那是甚麼曲?”
我將扇子一展,得意洋洋,“霍元甲!”
“我沒聽說過甚麼霍元甲。”
“你沒聽說過得戲曲多著呢!”
“你這人好生的有趣。”那男子含笑看我,“罷了罷了,你叫甚麼?”
我正準備回答鍾山東,可腦海閃剛剛那血腥事件,全身抖了三抖,答道:“袁奕。”
男子若有所思的笑著:“你去吧。”
我轉身欲走,半路又折了回來,笑道:“兄台貴姓啊?”
他又打了個嗬欠:“你想知道?”
“正是。”若是你來尋仇,我也好有個照應,至少得知道你大名吧?
“過段日子你自然知道了。”
果然要來尋仇。
“兄台可否說出來?”
“送客。”
靠!
走出門外恰瞥見走廊一頭剛走過的白色身影,我連忙追過去,身側卻突然閃過一人正好撞在我身上,抬頭一看,竟然是戚殊。
“被鬼追麼?走那麼快。”戚殊皺著眉看我:“你去哪了?我尋了你好久。”
我看了看前麵的白色身影,“我以為前頭那個人是你,便追他去了。”
戚殊往前看一眼,道:“你方才去哪了?”
“惹了個公子,估計會來尋仇,我得回去準備準備。快快快,隨我回去。”
說完二話不說拉著戚殊出了瑤憐樓,順便啐了一口:“操!嫖娼沒嫖到,惹了一身禍!一會我回去給玉帝老頭燒個香,然後就等香吻軟抱自主地尋上門。我鍾山東輝煌的人生要來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