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遠，寒山楓靜。東風暮色夜歸，披斜陽半縷。敢問酒家客，曾遇知音？
    天暮，陵越倚在門口，看著依舊沒有任何身影的小道，在門前點上了一盞燈。
    倦鳥歸巢，漁舟晚唱，霧靄掩住了樹林中還並未分明的小道。陵越望著夜色開始深沉，終是放下手中的書卷，提著一隻八角的燈籠，向山中走去。晨起時分，屠蘇就上了山，可不知是何事耽擱了，到了日薄西山，還遲遲未歸。
    既已入世，陵越便少用法術。
    沿著小道一路前行，這邊山的風景，他和屠蘇一道看過，未有何出彩，勝在僻靜。過了座竹橋，麵前的景色便開闊了些，碧草悠悠，不知名的野花一地。卻依舊沒有人的身影。
    陵越走到邊緣，再往前，便是懸崖。山風鼓動他的衣袍。
    站立許久，陵越看著手中燈火，折身回了林中。也不知是看岔，還是如何，拐角便看到屠蘇的衣物掛在樹枝上，泉水聲在不近不遠處。陵越將他的衣物搭在手臂上，順著聲響，便看到隻著著褻衣躺在岸邊的屠蘇。想到他的身體還未完全複原，登時就已到了他的身邊。卻發現竟是真的昏迷不醒。
    陵越看屠蘇有些蒼白的麵目，抱著他的手有些不穩。“師弟，屠蘇……”
    屠蘇依舊靠著他，卻沒有回答。
    隻是左手按住陵越按著他的腰的手，微微施力。
    陵越橫抱而起，消失在原地。
    陵越將他放到床上，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卻滿是冷汗。
    屠蘇似是感覺到已經回到小屋之中，有些迷蒙地睜眼，看著為他忙前忙後的陵越，在他坐到床邊之際，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幾次想開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無言多言，好好休息。”陵越抓著他的手，傾身在他耳邊說道。
    屠蘇側首，發寒的臉頰觸到陵越溫暖的皮膚，不自覺地靠著。陵越呆愣著，感覺著屠蘇沒有血色的唇摩擦過他的臉，柔軟的觸感讓他不知所措。
    他撐起身子，俯看著屠蘇皺著眉的臉，一時沒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