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鈞的問話讓蘭君幾人愣住。說實在話，這個問題他們也糾結了很久，但一直沒有清晰的答案，他們一直這樣自欺欺人耗著，直到大戰逼近也還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蘭伊發了話，她說：“政府的所作所為你也見識過了，他們為了保全自身寧願炸掉整個Y城。要不是炸了Y城，陌陌又怎麼會被困地下，和你我分開？要不是他們不公，普通老百姓怎麼會淪落到在外顛沛流離，日日擔驚受怕，沒吃沒喝，進不得基地享不得安寧。”
    連徐睿彬也退了步，他可一直是政府的鐵粉，他沉聲道：“是的，我們現在的判斷標準就是誰真心對老百姓好，我們就支持誰。”
    “嗬嗬。”有人發出了輕蔑的笑聲，大家驚愕抬頭，隻見白小玄一臉不屑搖著頭，“你這笑話真心好笑，恭喜你，成功把我逗樂了。”
    “你……”徐睿彬鼻子都要氣歪，他在這認真說事兒，這女孩卻不屑一顧，還當眾笑話他。
    “小玄，你這話什麼意思？”蘭伊也皺眉問，她和徐睿彬觀點一致。
    “你們太高估自己了！誰會為了你的利益或你們的利益費心思？誰在乎你或你們的生死？你們不過是幫人家奪取強權的棋子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你憑什麼這麼說？”徐睿彬怒道。
    “小玄，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蘭君吃驚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她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讓這姑娘說！我就知道ZF一定有陰謀，你們可別被他們給蠱惑了！”王鈞借機說道，心裏不禁暗自稱快，他感覺自己找到盟友了。
    誰知白小玄卻白他一眼，冷冷澆滅了他的熱情，“你那邊也一樣！天下烏鴉一般黑，別指望有好人！”
    王鈞給她說得想不起用啥話回她，隻是憤憤看著她。
    “我是最有發言權的。”白小玄聲音漸漸平緩下來，有條不紊訴說起自己的經曆。
    “我想我應該是個孤兒，從我記事起我就在一個秘密訓練基地，也許嬰兒時我就在裏麵了，誰知道呢，也沒人告訴我，也不允許問。我的童年單調且無趣，記憶裏隻有各種訓練，各種學習。我隻能靠在各種比賽中搶第一名來找到點可憐的快樂，或說認同感。他們會給我想要的東西作為鼓勵，我想要他們卻給不了，我想要親人，想要親人給我的甜蜜微笑、溫暖擁抱，他們給不了，一次都給不了。最後他們隻能給我一枚小獎章，我掛滿了一整麵牆，卻還是找不到給我擁抱的人。十八歲那年，他們告訴我我可以畢業了，我的前途一片光明，有著宏偉事業，我是國家屈指可數的佼佼者，不錯，我是一名超級間諜。”
    她停了停，用湯匙喝了口湯又繼續，“我的間諜生涯很順利，我的業績使自己擁有了豪宅，擁有了豪車，隻是沒有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愛人。我不允許談戀愛，不允許對任何人動任何類型的情感，他們告訴我愛是削弱我這類人的致命毒瘤，退役後才可以擁有。在我二十歲那年，我成功進入了ZF組織，在越來越得到ZF首領的認可後，我又做了ZF的間諜，是不是很可笑？我大概天生做間諜的料吧，不論在哪邊他們都要我做這個。”說到這兒她笑了笑。
    聽故事的人卻笑不起來，大家凝眉看著她。
    她清了清嗓又繼續，“就這樣，我在兩個組織之間遊走，欣賞他們兩邊的精彩表演，有時候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真正屬於哪一邊。我也一度象他們希望的那樣，沒有自己的思想，我腦子裏被無數的任務充斥，我的充實感和快樂隻來自於完成任務。但是那一次，那一次我和死亡擦肩，就是蘭君你救我的那次。”她看著蘭君道，“我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在快要死掉的瞬間，我忽然清醒過來，看清楚了一切！這些組織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一己私利，沒有人在乎所謂的百姓所謂的你！ZF看似在救助幸存者，其實不過是壯大自己的隊伍，好讓多些人為他們賣命，根本不是不求回報的善舉，據我調查，最初的喪屍病毒極有可能是他們釋放出來的，為的是天下大亂借機奪權！養我的那夥人也一樣，一樣的卑鄙齷齪，他們不過是在養聽話的棋子，養會為他們賣命沒有自己思想的棋子。他們為了消滅ZF，在病毒猖獗的時候不研發疫苗拯救黎民，反而研發變種喪屍病毒，想要利用新型喪屍來對付反叛者，兩者的好壞不在伯仲。”
    她哈哈笑著，表情裏帶著痛快，“很好，就讓他們互相鬥吧，我看誰先亡！”
    見大家驚愕看著自己，白小玄收了笑，冷冷道：“我不是說笑，也不是編故事，這就是事實，無論你們信與不信！”
    白小玄的話打亂了所有人的思緒，大家心亂如麻，本來就不知所措，現在越發沒有方向。
    蘭君不禁問白小玄：“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跟來？就算他們逼著你來，以你的身手和閱曆想要逃走也不是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