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是個苦命的人，一出生就被買到青樓，生的標致的季末本是大受歡迎的主，可是一場意外奪去了他那美麗的容貌。白皙精致的臉龐上多了七道劃痕，其實，如果治療及時的話，傷疤會淡化的幾乎看不見，可是老鴇見季末的臉都成那個樣子了，估計是治不好了，把他扔進柴房裏就沒在管他。
    說來也奇怪就在把季末關進柴房的當天晚上，這家妓院莫名其妙的就著了火，什麼都燒沒了。季末見勢不對早就跑了出來，但是嗓子卻被煙給熏壞了。
    跑出來的季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很快就餓暈在路旁，當他醒來的時候還是在一家柴房裏，那個地方太過熟悉這輩子季末都不會忘的。
    還在發呆中的季末突然覺得身上一痛，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被人從後背給伶了起來丟在院子裏。
    季末這才看清丟自己的是個中年男人，瞧他的穿著打扮像是管家一類人物。
    “看什麼看，從現在開始，這片院子就有你打掃，午飯前我來檢查，掃不完你就等著我收拾你吧。”臨走前還踹了季末兩腳。
    季末認命的撿起地上的掃帚，說是掃帚還不如說是木棍的好，因為那個所謂的掃帚除了少許的幾根毛之外就隻剩下那根棍子了。
    季末一點一點的掃著，這麼大個院子在午飯前根本就掃不完，季末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他隻求挨完打之後能有個饅頭吃就可以了。
    掃著掃著季末的淚順著臉滑了下來，自己的命為什麼這麼苦。
    季末隻顧低頭哭沒發現自己麵前有人，一個不查撞了上去，下一秒就被人踹翻在地，接著就是一頓暴打：“你這個不長眼的狗奴才，禦史大人也是你能撞的，還不給禦史大人道歉。”
    季末護著腦袋忙不是跌的道歉，語氣滿是謙卑：“禦史大人，奴才錯了，奴才不是有意的，求禦史大人繞過奴才這一回。”
    “把頭抬起來瞧瞧。”季末不敢抬頭隻是將頭降的更低。
    “大人讓你把頭抬起來，這麼不識抬舉。”那人揪住季末的頭發用勁一拉，季末那張恐怖的臉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那禦史大人一臉嫌惡的表情，揮手示意趕緊將季末帶走。
    那些個想要巴結禦史大人的人伸腳就將季末踹到一旁的草叢裏，草叢裏種的全是月季，細微的小刺刺入季末的身體，說不出的疼痛。
    季末也隻能將這份疼咽在肚子裏，誰知道發出聲音會不會在遭來一頓暴打。
    季末聽著聲音確定草叢外麵沒人才敢爬出來，誰知，剛一出來就碰上前來檢查季末掃地情況的管家，管家見地上還是一如既往的髒，便破口大罵，腳也不嫌著，朝季末傷痕累累的身上狠狠地踩了下去。
    這次季末再也忍不住的叫出聲，季末的身體抽搐著，踩的正歡的管家絲毫沒有注意到：“你這個狗奴才，我讓你午飯前把這裏打掃幹淨你沒聽見嗎？還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竟然還敢在這裏睡覺。”
    “我沒有，我有掃地。”
    “還敢狡辯，那把掃帚是我剛買的，整整花了我一兩銀子，你知不知道，這個發了工錢趕緊還我聽見了沒有。”
    沒聽見回音管家又踩了兩腳還是沒有動靜，管家這才停下來，手放在季末的鼻子下，試了試還有氣，當場鬆了口氣。
    叫了個人去請大夫：“阿亮，把他搬到房裏。”省得看著礙眼。
    “行了，沒什麼事了，休息幾天就好了。”大夫收拾了東西離去。
    “阿亮，這幾天看著點，別死了就成。”
    “知道了，管家。”管家一走，阿亮衝著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呸，什麼人呐。”
    回頭阿亮幫季末將被子往上提了提，便找了個凳子在床邊坐下：“你呀，也是個苦命人，讓那些王八羔子打成這樣，以後啊，可得小心點，不然躲著他們也行，總之別再把自己弄得一身是傷了，剛才管家走的時候還叮囑我，說你醒了之後就讓我告訴你，這次看病的銀子是他出的，將來發了工錢是要還他的，5兩銀子，你說說，你的白幹多長時間。”
    季末閉著眼睛將這些話聽在心裏，眼又有些濕潤，想不到還有人會對自己好。
    從小到大就出了能指望自己賺錢的老鴇對自己好多，其他的再也沒有了。
    這些天阿亮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有什麼好的東西總是讓自己先吃，說是要讓自己補身子，季末也沒有什麼好報答他的，打算傷好了之後幫阿亮洗洗衣服，也算是盡一點心意。
    兩天之後，由於阿亮的盡心照顧季末已經能下床走路了。阿亮扶著季末在屋子裏來回的走著，活動活動身體。
    就在這時，門“嘭”一聲被推開了，管家仰著鼻子走了進來，眼睛在季末身上來回的掃著：“既然能下床走路了就證明好了，馬上去幹活。”
    “管家，季末的身子才剛好，經不起這麼累的活，這樣吧，他的我來幹，行不行。”
    阿亮跪著懇求管家應允。
    “他是下人又不是少爺就這麼點傷還幹不了活了，起來，去幹你自己的活，從現在開始不用照顧他了。”
    “管家……”
    “阿亮哥，不要說了，我去幹活。”最後一句是對著管家說的。
    “可是你的身體。”
    “我沒事的。”
    “好好幹，別偷懶。”管家前腳走，阿亮後腳就扶著季末往床上躺：“你歇著，那些活我幫你幹。”
    “阿亮哥，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是要是讓管家知道了，你就沒好日子過了。”
    “這……”
    “行了，你也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行的。”
    “好，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來找我啊！”
    “知道了。”送走了阿亮，季末拿著那把用一個月工錢換來的脫毛掃帚在院子裏畫著圓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病了的原因，以前老愛來找自己麻煩的那些人再也沒來過，季末心裏有些嘀咕，到底是為什麼呢？
    季末一直被管家安排在後院做些粗活，從來沒見過除了後院人的任何人。可是這一天管家跑過來告訴自己，老爺要見他。
    季末有些納悶，老爺怎麼會見自己呢？是不是弄錯了，季末想問個明白，抬頭卻望見管家眼裏的鄙視，還有不屑。
    這下季末就更迷茫了。
    傍晚時分，管家端來了一些從未見過的食物和一身好看的衣服說是給自己的。
    季末有些害怕沒敢要這些東西，管家卻強行塞到他的懷裏，並囑咐吃過飯之後洗個熱水澡並穿上那身衣服去找他。
    季末雖有些不明白但管家的話他是不敢違抗的，乖乖的吃了飯洗了澡換上那身漂亮的衣服來到管家房門前，敲了敲門。
    “誰。”
    “管家，是我季末。”
    “進來，順道把門關上。”季末將門關上之後管家遞給季末一塊麵紗：“把臉遮上，記住，無論如何讓都不能摘下這麵紗，記住了嗎？
    “嗯。“季末跟在管家身後來到前廳，一進前廳季末就愣住了，這裏和自己曾經住的地方一樣豪華，就是風格不同。
    “老爺。“管家敲敲門喊道。
    “進來。”管家領著季末進了屋。
    屋內，一中年男子身著華袍躺在紫竹椅上，手裏捏著一串翠玉珠鏈，一顆一顆的撥著。
    那人睜開眼睛看著季末仔細的打量了一翻，道：“這就是你找的人。”
    “是。”
    “身段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長的如何，把麵紗摘下來我瞧瞧。”季末看向管家。
    管家卻急躁的說：“你這狗奴才，老爺讓你把麵紗摘下來你就摘下來，哪來那麼多的動作。”
    季末害怕的趕緊將麵紗摘了下來，露出那張美醜結合的臉。
    老爺看了季末的臉神色平靜的轉向管家，語氣悠然卻透露著一絲怒氣：“大管家，這就是你找的人。”
    “是。”
    “管家真是辛苦你了，把下人帶的這麼聽話，說吧，想要老爺賞你點什麼？”管家突然跪在地上，身形也有些哆嗦：“老爺，替您管教下人是我做管家的責任，要是小人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老爺明示，小人一定改。”
    老爺將翠玉珠鏈套在手腕上，親自將管家扶起來，拍打著那莫須有的灰塵：“你這個管家做的如此的盡心盡力，我還要感謝你呢。回頭你去帳房支一千兩銀子，就當是你的辛苦錢。”
    “謝老爺賞賜。”
    “行了，下去吧！”
    管家朝老爺行個禮，臨走前還特意看了季末一眼。
    老爺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叫什麼名字？”
    “季末。”
    “什麼時候來的？”
    “三天前。”
    “知道我叫你來幹什麼？”
    季末搖搖頭：“不知道。”
    “我要把你當作禮物送給越王，你可願意。”有誰會願意將自己當作禮物給送出去呢？
    季末天真的想，既然老爺問了自己，那是不是代表自己有選擇的權利，剛想回答說不願意，被老爺一道淩厲的眼光給嚇了回去，哆嗦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爺是什麼人，縱橫商場那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豈會不知季末的想法，於是便苦口婆心的勸著：“你想想，你在我這裏，隻是個下人，而到了越王那裏，你可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到時候綾羅綢緞，山珍海味隨你挑，每天還有數不盡的丫鬟伺候你。”
    即使是這樣，我也寧願當一個什麼也沒有的下人。
    可是這裏哪有他說話的餘地。
    “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那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親自送你去越王府。”等老爺一走季末的眼裏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季末跌跌撞撞地回到屋裏，阿亮早等在那裏，一見季末回來就迎了上去：“季末，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
    “沒事，管家叫我有點事。”
    “哦，他沒欺負你吧！”
    “沒有，阿亮哥，我有點累了。”
    “哦，那你早點睡，明天我再來找你。”
    季末趴在被窩裏哭了一個晚上，直到淩晨才睡著。等到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睛腫的都不能見人了。
    被進來叫人的管家看見又挨了一頓臭罵，說自己不知好歹。
    被人送上了馬車，管家吩咐馬夫趕往越王府。
    季末一進馬車就看見自家老爺躺在貂皮墊上打眯，大氣都不敢喘，找了個小角落坐下。
    “過來幫我捶腿。”
    季末用屁股挪著過去，一雙小手來回的敲打著。
    “到了越王府安份點，不要給我惹事，知道嗎？”
    “知道了。”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還算祥和，直到車夫說到了越王府，一直閉著眼的老爺慢慢的睜開雙眼走下車去，季末也跟著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