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望月
    “蒼城，我……”恨你。
    我恨你，該如何說的出口。
    14歲，我愛你，愛的痛徹心扉，想與你天荒地老。15歲，我怨你，怨你的無奈，怨自己的自私。18歲，得知你當初的決定原因，我恨你，恨得咬牙切齒，20歲，我想我對你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我和你之間早已結束，沒有任何可能，可你卻硬闖進我的生活……遼王，斷蒼城，我該對你如何是好？
    小心地在宣紙上塗抹，挽辭的眼底盡顯溫柔之色，畫中的少年一襲水藍色的長袍，墨黑的長發隨意用白玉簪挽成一個略顯成熟的發髻，如黑玉般的溫柔眼眸中閃爍的仿佛是天地間最耀眼的星光。手中潔白如玉的骨扇，更是給他增添了一份翩翩佳公子的氣質。
    畫畢，滿意地欣賞著畫作，隨手拿起折扇，慵懶地躺在搖椅中，翻開才看了一半的琴譜，真是說不出的悠閑與愜意。
    “看來，璃殤的擔憂是多餘的，小挽辭你生活過得挺滋潤的嘛——”戲虐的聲音憑空響起，微微一愣，挽辭轉而笑道：
    “連溪兄武功最近又見長了，遼盟這麼紀律森嚴的皇宮你都進來了，挽辭有些好奇，這天下你還有什麼地方你進不去。”放下書籍和折扇，挽辭到了一杯茶，“遠道而來，不下來喝杯茶嗎？”
    “……不用了，房頂上的房梁挺好的，免得待會兒有人進來還得驚慌失措的躲。”慕容連溪頓頓說道，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過以後，一張巴掌大的紙條隨風飄了下來，單手接住，皺眉
    “連溪兄，這……”
    “小月月給你的情書，他很擔心你。但你知道的，他不可能現在就發動戰爭，這樣對朔月沒有好處，他是皇帝，身後還有數千百萬的人民。”
    “我懂，若我不懂，當時我就不會離開璃天，回到江南。”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挽辭聽到頭頂一聲輕微的歎息，輕輕撫摸著那張紙條，挽辭有些貪婪地讀著上麵的字，一遍又一遍，似乎想把上麵的字一個個都刻進自己的心裏。讀完，輕輕吻著那張字條，一行清淚不受眼角控製地滑落，最終挽辭有些顫抖著將紙條扔入火爐，看著火焰漸漸將紙條焚燒，轉頭“連溪兄，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說罷，不用客氣。”
    “你等等。”在剛畫好的畫上題了一些字，挽辭小心地將她折好“那就麻煩連溪兄為我走一趟，將這幅畫，交給璃殤。”
    “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輕輕念道，沉默半晌，輕嗬了一聲“挽辭，文采見長啊，這詩寫的真不錯。”
    “連溪兄見笑了，那就麻煩你了。”
    “好，包在我身上。”狐皮靴在房梁上留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停下腳步“挽辭—”
    “還有什麼事嗎？連溪兄！”禮貌問道，很快，一把做工精美的短刀便丟了下來，單手接住，挽辭疑惑皺眉“連溪兄，這？——”
    “璃殤讓我給你的，差點都忘了。”
    “謝謝！”低聲應道，挽辭低下頭，頭頂，慕容連溪的聲音沉默半晌後重新響起
    “挽辭，不要嫌我囉嗦，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和璃殤很快就會來就你的。”
    “嗯！”
    靜謐……
    杏梅殿重新恢複了平靜，將短刀藏好，挽辭緩步踱到窗前，推開窗，入春後，遼盟雖不像朔月積雪消融那麼快，但有些不知名的花朵早已耐不住寂寞，從雪地中探出頭來。難得沒有下雪，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樹枝上頭，方向正朝著南方的國家。
    望向圓月，挽辭笑了……
    那個國家，溫婉，美麗；那個國家人民淳樸，善良；那個國家還有一個溫柔英明為人民找想的好帝皇，同樣，那個帝皇，是他今生的最愛……
    “璃殤……”輕聲呼喚著那個溫柔又順耳的名字，挽辭將手放在胸前，誰也沒有發現，蒼城站在杏梅殿寢宮門前“我永遠屬於你，永遠……”低喃的聲音淹沒在遠處墨梅殿的燈火闌珊和歌舞喧囂聲中……今夜誰傷了誰的心，今夜，誰又會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