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準時去安平街，安平街是一個廣告公司群聚的商業群，尤其做平麵廣告和商業廣告的特別多，本來原主接的廣告隻是一個隻露兩頁紙的分量，按照這種程度，一般主要人物拍了十幾套照片，我隻用拍兩套，照相機哢擦十幾聲，我的工作量就到此結束。
    但是著實的現實是，十八線小模特跑去整容了。
    於是，負責人一拍手，把我換成了封麵人物，拍十幾套分量的人變成了我。
    從早上拍到下午，下午王老師來了，她隻是過來廣告樓順意看看我的臉，看到我的臉後，她驚訝了足足有兩分鍾，然後接受了。她是一個接近四十歲的女性，皮膚黝黑，眼睛大大的，整天抹著豔紅的嘴唇，說是經紀人，其實更像助理。她在娛樂圈摸滾打爬將近十年，卻一直遊離在十八線底端，手上領著十來個小模特小明星，可惜數量再多卻比不上一個當紅的明星，例如如今十分得意的金牌經紀人。
    原主記憶裏是沒有這個人的印象，至於為什麼我會提到這位金牌經紀人，是因為傍晚的時候，廣告樓下一個身著灰色西裝的男人抱著一個嫩出水的十幾歲男生，一路走一路親，著實讓我在意，明目張膽的程度讓人難以忽視。
    前台兩個妹紙一直偷偷在說話，我經不住八卦的本源，跑去打聽。
    “你問那個男人還是那個男孩呀？”前台妹紙笑笑。
    我臉上戴著口罩，說話悶悶的，打趣道：“呀，還分男人男孩啊？”
    她們捂著嘴笑，“那三十多歲的是原瀟的經紀人李廣忠啊！那男孩是光美公司的小模特，才十七歲，小的喲！”
    我心想經紀人泡小模特，那肯定是了不起的經紀人了，要不然這個李廣忠本來手頭資源特別厚實，要不然就是他帶的明星紅透半邊天，影響力也就跟著大了。
    旁邊倆妹子露出一臉花癡，一個說：“原瀟上個月拿了金獎啊！他演的警匪片真的好帥啊！”另外一個說：“哪有啦，他演的每一個電影都很帥呀。”
    正想多嘴問一句她們口中的帥哥是誰，口袋的手機鈴聲恰時響起，來電的備注是‘小叔’，我趕緊進入狀態，一邊大門口走，一邊接了電話，“喂，小叔，下午好。”這原主在以前對待任何人都特別客氣，我害怕在熟悉原主的人麵前露陷，可用心去模仿原主的腔調，必須字正腔圓的。
    “小紀呀，剛剛李青燕給我回複了，人家現在就在光美開始試鏡啊，你在哪呢？”
    我愣了愣，擺正語氣：“我在安平街這邊的廣告樓，小叔，開始試鏡是什麼意思？”
    那頭的人粗著嗓子急了：“你一個星期都沒回複我，我就一直沒聯係人家，你昨晚突然找我說要接，我才去問了一遍，李青燕那個戲都公開試鏡兩天了，今天最後一天，你馬上過去光美吧。你去了就說我名字。”
    我客客氣氣地道：“好的，謝謝您，我現在立馬過去。”一邊往大馬路上攔計程車，把電話掛了後，微信上收到了一條定位，我點開看了看，光美公司距離安平街也不遠，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接近五點，終於上了一輛空的計程車。
    “四個七，這李青燕不會是這個世界的目標吧？”這都快一天過去了，我還沒見到目標，比起上世界裏一出門就見到目標的運氣，現在可能不太有，“還有那光美公司不就是剛剛十七歲的小模特的公司嗎？怎麼這麼巧。”
    四個七：“不是李青燕。”
    在車上，四個七給我科普光美公司的曆史背景，這座公司無疑是魅城裏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這公司是做娛樂行業，但公司的主要收入不等於隻有靠明星，光美不是幾十年的老公司，而是近幾年興起的龐大集團，幾年時間裏頭幾乎壟斷了魅城附近娛樂群體的行業，包括媒體科技一類，投資影視等等，所以培養明星根本就隻是光美的一小部分。
    我去的試鏡地方是光美的其中一個分區，是在魅城的郊區，光美還有幾個分區，總部在市中心商業圈。
    幾經周轉，終於找到李青燕那個戲試鏡的辦公室。
    上了二十樓，電梯門口就擠了不少人，清一色的男人……
    我還以為這個時間點，人應該都不剩多少了。這得什麼角色，還有這麼多人等著？
    一個穿著粉色西裝的女人往這邊一看，言辭很犀利：“你幹嘛的？走錯地方還是怎麼著？”
    “我是來試鏡的。”我抬手脫了口罩，露出整張臉，在對方驚訝的目光當中，鎮定道：“許飛旭讓我來的。”
    那女人愣了好久，抹著酒紅色唇膏的嘴唇裂開許多唇紋，估計也是工作到口幹舌燥的地步，但她很快就正色言辭：“許飛旭啊？你跟我過來。”
    我迅速把口罩戴好，心想，無論在哪個世界，還是看臉的世界啊。
    她轉身在前麵走，高跟鞋發出篤篤篤的聲音，響徹整個長廊，長廊的男人不約而同往這邊看，我們穿過他們，進了一間會議室。
    正在裏麵試鏡的居然是那個半小時前的十七歲小鮮肉，他可能正在上演哭戲，臉上的五官都皺一塊去了，誰料會議室門被大開，進來人了，他一下子破功，硬生生地把傷心演成了埋怨。
    一頭有個人拍了拍手，“可以了，出去吧。”
    我看過去，那人四五十歲的模樣，留著半臉胡子，旁邊的女人道：“李導演，許飛旭推的人。”
    果然，導演都愛留胡子嗎？
    我摘下口罩，稍稍裝作靦腆笑笑，“你好，李老師，我叫許紀。”
    不過這原本短暫靦腆的笑笑也被按了暫停，那李青燕旁邊坐著的男子，頭頂標出了一係列數據，我臉上的笑容都僵持了。
    數據顯示：原瀟，二十八歲，冷漠值100。

    作者閑話：

    原瀟：這臉，一看就是動過的。
    許紀：那求你別看。
    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