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車速慢了下來，身後的保鏢不用黎簇吩咐就察覺到異常，黎簇放在車上的手機及時地響了。
    “沒事，你們幾輛車在前頭開。”黎簇簡單地吩咐完，外麵旁邊幾條道有幾輛黑色大奔往前開。
    高速上一個藍色的路牌，正是寫著環橋路，我腎上腺開始密密麻麻地上升，幾乎同時，一輛白色的吊尾車正以肉眼的搖晃軌跡，往我們走著的道上衝了過來，旁邊的大奔立刻刹車，同一道後方的車接連撞了上去，黎簇的車有驚無險地往前麵繼續走，我回頭一看，看見大奔後麵的幾輛車全部撞尾。
    “四個七，是不是有人受傷了？”雖然明白因為目標身份的關係，我難免會遇到不同死傷，甚至類似於黑白不分的因為任務關係，隻單純地關心目標的安全，可我依然每次看見這種情況，都心有不忍。
    “這是必然的，躲不過的東西。”
    可也正如四個七所說的，就算我不在這個世界，有些注定要發生碰撞的東西是不會因為我一個小動作而改變，我能改變的，其實隻有宿主的命運，連帶著任務，消減目標的冷漠值。
    我從後視鏡看見那輛白色的吊尾車的一半部分撞毀了高速帶，石頭噼裏啪啦地往外掉，周圍全是亂糟糟的喇叭聲，緊接著對麵來向的一輛藍色貨車，逆向轉彎，正以奇怪的速度慢悠悠地往我們這方向行駛。
    我抬手扶住了黎簇的手臂，“對麵有輛車，很奇怪。”我不知道黎簇是不是已經開始起疑心，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委婉地提醒了他。
    他踩了踩油門，超了前麵幾輛車，我們的幾輛大奔也分散了，有些在我們前麵，有些在後麵。
    黎簇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沒等他去拿手機，我機智地拿過了手機，“李名揚，接嗎？”
    從後視鏡看，那輛奇怪逆行的藍色貨車開始加速撞過了中間帶，直接衝向了後麵的幾輛大奔，黎簇迅速地把車繞到旁邊那一條道上，後麵幾輛大奔迅速轉道，卻依然有一輛跟貨車撞尾。
    “接吧。”黎簇說的同時，我接通了手機，開了免提。
    “黎哥，早上馮叔的兒子出獄了。”李名揚那邊的聲音很亂，“是趙誌峰塞錢弄出來的，你現在在哪？”
    “去你家方向的環橋路，還有兩公裏下高速，你讓人到高速路口接應。”黎簇抿著嘴，車子重新開到了中間的那條道，“馮清看來是想見他的老子了！”
    “許紀，從椅子下麵把東西拿出來。”
    我趴著去看椅子下，我的乖乖，都是槍，可我對槍一點都沒有研究，隻好一咕嚕地把幾把都拿了出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壓得我腿疼。
    黎簇伸手從我大腿上拿了一把，單手拉槍栓，拉的時候那薄襯衫被他的二頭肌繃緊，單手開車，一手拿著槍，我眨巴著眼盯著他一係列，像看英雄一樣看他。
    “許紀怎麼在你車上？”李名揚還沒掛手機，通過電話聽見他可能正在開車，引擎聲很響，“不對，你說來我家的方向，你是親自載他過來啊？”
    “閉嘴。”黎簇繃著臉，前麵一輛黑色的麵包車，正往後退，來到了我們的斜麵，我眼睜睜地看著黑色的車門拉開，裏頭幾個人扒拉在車門上，手裏還舉著槍！
    “趴下！”黎簇弓著腰，拿著槍的右手把我按得貼在了椅子上，其實他說話的同時，我已經往下躲了，但是他的槍擱在我的腦袋上，還撞得我腦袋疼，我依然是感覺仿佛他剛剛救了我一次。
    我的整張臉都被壓得與椅子的牛皮麵貼麵，想抬頭去看黎簇，卻不敢抬頭，畢竟自己深知子彈無眼。
    外麵響起了槍聲，車裏的幾麵玻璃破碎，有碎片飛到了我的手臂上，還有頭皮上，車裏依然在急速地逃，越來越密密麻麻的槍聲。
    “四個七，你在嗎？我有沒有中彈？”我看很多警匪片，一些主角中了彈都不知，直到結尾才發現悲劇，玻璃碎片往我身上紮的時候，我總感覺可能是子彈。
    “沒有，白癡。”
    “黎簇呢？我不敢抬頭，他還好嗎？”
    “你家大佬還在火拚。”
    “他……受傷了嗎？”
    “你抬頭看。”
    槍聲開始消失，我們的車速度也慢了，我抬頭偷偷去看黎簇，看見他把槍扔下，旁邊堆了幾把，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從我大腿上拿過去的。
    他得空看了我一眼，抬起右手抹掉了他下巴上的傷口，笑的痞裏痞氣的，“做我的小弟，這麼害怕，可不行。”
    這時候，外麵響起了警車的聲音，嘟嘟嘟地響破天際，我抖著膽子坐了起來，拍掉身上的玻璃渣，颯颯的風從破掉的口往裏衝，吹亂了我的頭發，我們的車在最後下了高速的時候被攔停了。
    我跟著黎簇下車，李名揚帶著幾個西裝男過來，就像上次在酒場一樣，他們身著像白領，抱著公文袋在最後出現，可這次，還多了幾輛警車。
    我聽見黎簇在跟他們交代，警察那邊把我們的車扣下，一個警察把黎簇的手扣上了鎖鏈，我懵了，立刻推開那幾個白領，抓住了黎簇被玻璃劃成破爛的衣服，問他：“你會有事嗎？”
    “沒事，就是協助警察抓犯罪分子的。”黎簇回答的一臉正經。
    李名揚過來拉我，“我讓人送你回去。”
    “好。”我兜兜轉轉幾個字想說出口，最後隻說出了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