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書漫卷。 45. 陌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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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入天子城時,簡心得到了有史以來最隆重的歡迎形式。隻見天子城一條街的民眾呈兩路分散開去,民眾們皆是帶著笑容翹首以盼著她們馬車的方向。簡心初見時,自然不會認為這些人是為了迎接她而來,所以,對於這些人這般熱情她自然不會當做為她。可哪想,馬車行駛至城中時,不知從哪裏橫衝來一人立刻攔在了馬車前。
他穿著一身錦袍,雲紋鑲邊,腳蹬一雙暗金色的底靴,頭上用白玉簪完成了公子髻,手中把玩著一個圓形鏤空的玉佩。簡心本不在意此人,卻在馬車繞道經過時忽然看見那玉的形狀,立刻便叫了趕車的老頭和子湘二人在這人身邊停下。這般是為何?那手中拿著鏤空玉佩的公子一副平凡的樣貌,雖著錦袍卻無法襯出什麼形狀。隻不過——
龍鳳交頸玉佩?那玉不是簡心交與子湘去巧奪天宮請來巧匠時所用嗎?後來子湘回來時卻也不曾交還她。那會兒事情太多忙碌得不可開交,所以她也並未過多詢問。雖是若仙贈與的玉佩,但若是遺失了也無他法,隻能小心行事。但那玉佩卻是為了做事而準備,所以她沒有為難子湘硬要叫出來。
隻是,這玉佩怎麼會在這個陌生的公子手中?而這公子今日站在他們馬車前擋住他們的去路,明顯是有意等著她們。素昧平生,也無似曾相識之感,那麼這般前來明顯是衝著這玉佩的主人,想必便是她了。不過,男人嘴角的那一絲笑容,似乎讓人感覺不太舒服,像誰呢?記憶中似乎總是浮現出的那個看不清的人,這樣的感覺太像了。完全就像那人的翻版。隻不過,為何這張普通的臉讓她感覺不是他的,他本來麵目不應如此?
“公子為何攔我去路?”既然他不主動來詢問,便由她主動吧。山不來就我,我還不能去就山麼?她簡心向來是遇到挫折會越挫越勇,而這樣的情形,顯然是對她有利的。四周的民眾見她下車朝著路中心的公子而去時,皆是一臉豔羨的表情。不過,簡心可顧不得這些許了,她現在想要知道的是這個男人手中的玉佩為何是她的?這天下的龍鳳交頸配本就獨一無二,何況還是巧奪天宮之物。而這與配早在月前若仙贈與了她,而江湖上盛傳的來無影去無蹤的劉先生就是若仙假扮而已,兩人本就是一人,隻有一塊玉佩,既然贈與了她,那麼這玉佩就是她之物。今日,為何在這男子手中?
“小姐是在與我說話?”男子似乎並不因為對方是個弱女子而好言好語,反而一臉不恥這番有禮的簡心。眼睛都不曾正視過她,一個勁兒地把玩著手中的玉佩上的紅色穗繩。四周的民眾見此狀況,皆是一臉義憤填膺準備上前為女子討回個公道。可見人家本人似乎並沒有任何動作,便也有些不解。
“錦毓姑娘怎麼了啊?這個男人又是誰啊?”民眾一號發出絮絮聲。
“對啊,這個男人是哪兒來的?”民眾二號發出疑問。
“他一來就直接攔住錦毓姑娘的馬車,他想幹嘛?”民眾三號,義憤填膺的聲音。
“對啊對啊,你看他一個人站在路中心,和錦毓姑娘說話還那樣的口氣,他是誰啊?”接著,民眾的聲音範圍也更加廣泛了,與簡心、陌生男人相互挨著的前後左右的民眾都開始針對這個男人有了各自的說辭,即便如此,卻無一人上前詢問緣由,聲音也並不大,足夠兩人聽見而已。
簡心雖然聽在耳朵裏,卻絲毫不受影響一般,對麵前男人的無禮也並不生氣。其一,她不認識他,生氣沒有必要;其二,他看不起她,沒關係,那和她無關;其三,要是每個不喜歡她的人她都要去計較的話,她的人生就活得實在沒意思了;其四,這個道理誰都明白,當你看不起別人時,別忘了別人也看不起你。所以,這並沒有什麼值得生氣值得糾結的,隻不過就是碰見了不是朋友的人而已。
“小女子確實是在與公子說話,這路中間除了你我二人現在說話對方能聽見以外,我身後的馬車上的人,應該不知道我現在是與他們說話。所以,我與公子說話這個道理是成立的,公子認為可是如此?”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即便你了解了意思以後生氣,卻也無法發泄,別人說話並未罵你也未含有一絲指責之意,若是你作為聽者強行這般認為,那也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找執著而已,與他人何幹?
正所謂:吹皺一池春水,幹卿底事啊?
“有趣。你這個青樓出來的女人也這般有學識?”此話一出,本就激情民眾情緒的男人在這一刻讓民眾們更加激動了,若不是簡心還在場怕他們一亂就會傷到這個弱小的姑娘,他們早就衝出來要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了,好小子,敢對他們心中的仙子這般不敬?膽子也忒大了點。那日的舞蹈,隻要是去過了銅雀羚的人,誰不知道那晚那一場驚為天人的舞蹈,那一直到現在還縈繞在他們腦海裏的美到極致的舞姿。
所以,她成了他們心中的仙子,是誰也不能褻瀆的仙子。若是有人膽敢冒犯仙子,他們絕對不原諒。聽說仙子為了出行偷偷出城,害他們打算在第二日去參加仙子所出之題,以期能夠得到仙子的垂青進而得見仙顏,結果被告知仙子出行。所以,今日一得知仙子回來,便早已在城門內等候了。
“公子這般所謂何意?”簡心聽到他明目張膽地諷刺時也不以為意,她的修養已經好到家了,足以對付這種修養不太高明的人了。倒是她不介意,身後的子湘已經摩拳擦掌要準備教訓這個出口汙蔑姐姐的男人了。雖然,別人說的是事實,姐姐確實是在銅雀羚,而銅雀羚也確實是青樓。隻是,姐姐卻是清白的,怎會做那苟且之事,而姐姐有學識是眾所周知的事實,這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說姐姐徒有虛名麼?
而姐姐為何不生氣呢?還是如常一般笑容,絲毫沒有受到辱沒一般的樣子。身邊這該死的老頭,竟然在這樣關鍵的時候點了她的穴道害她不能動不能說,還看著老頭幸災樂禍地口語給她看,那意思是——等著看戲,不要打擾這一場久違的好戲了。他那表情,簡直就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她真是要被氣死了,這個該死的老頭,他怎麼不去點了那個男人的穴道,偏偏要點到她?
“什麼意思,錦毓姑娘,你不是冰雪聰明嗎?難道,被我這般損,你也如孩子了?”民眾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高潮,這時,簡心才意識到身邊來迎接什麼人的這些民眾是為了她。從一開始她進入這個範圍裏,這些人便一直盯著她的馬車,似乎是在期待什麼。而這一刻,見她與這公子說話,還能觸動他們的情緒,可見這些人便是要等她的。心下有些微微的暖意,她與這些人中的一些男子隻不過是那一晚的舞蹈的照麵而已,並無交集。
而這些人,竟然會主動迎她回來,他們,還並不相識。這是怎樣的一份情誼呢?她不能用準確的語言來表明自己心中的那些感受,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一直以來,她都是堅強的,所以,這樣的溫暖她才會感受的那麼徹底。
“各位鄉親們,錦毓在此謝過大家的抬愛。也請鄉親們不要介意,錦毓與知交好友有要事相商,還請各位留給我二人一些時間。待事後,定請我銅雀羚英娘發來請帖,請各位前來觀賞。”這番話,說得及其讓人心底滿意。眾人聽得這話心中的怒氣才有些消除,不管怎麼說,別人都是知交好友,所以應該是沒有什麼惡意的,他們的擔心也就不用多餘了。於是,眾人原本看見仙子而開心的心情便恢複了。
“姐姐……”正待陌生的男人要說話時,突然傳來一聲帶著些許氣憤的稚嫩的嗓音。原本臉上得意的表情卻在下一刻看見這孩子時立刻便如同被打擊了一番變得不知何故就有了些許的恐懼之意。簡心並未瞧見麵前男子眼底的那一絲不可置信和恐懼,隻因為聽見了那小小的稚嫩的聲音後,便發現一股並不算太大的力氣綴著自己的裙衫,低下頭瞧才發現小寶貝。便樂嗬嗬地抱起了他小小的身體。
眾人隻見仙子懷中突然多了一個粉雕玉鐲的小娃兒,兩人在一起時,那景色實在是讓人舒服。孩子小小的身體擱在女子的臂彎,雖然口中叫著女子姐姐,可那模樣,就像一個依賴著母親的小孩兒一般。而在場的人中,隻有一個人對此感到了震驚——陌路的公子。
不是吧……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是他的小主子啊,怎麼會和一個凡人靠得這麼近。小主子一向最討厭別人近身了,特別是法力減弱的期間,身體會跟隨法力一般縮小,這期間小主子的脾氣是最暴躁的,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好好相處啊。這情景看起來,怎麼這麼奇怪呀……
待他反應過來時,立刻便要入場下跪,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阻。他看向那小小的孩子時,卻發現他眼底的笑意,孩子對著他笑的一瞬間,他的腦子裏忽然閃過很多畫麵,最後,停留在那一個不遠的空曠之聲:
“我已無礙,不須擔心,這個女子我必要跟隨於她的。今生,是我來還她的東西了,你可記得父王曾說過的那一位姑娘?”小孩一直對著對麵的男子笑著,直到他不再迷茫,眼中似有驚喜,卻似有不信後,便收起了些許笑容。看著簡心時再次露出無邪的笑容,可是隻有簡心對麵的男人才知道,他這個主子是甚少會有笑容的。那麼……這個女子便是認定的主子跟隨的人了?
“錦毓姑娘,剛剛在下說話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姑娘見諒。這與配應是姑娘之物,今日歸還於姑娘也算是物歸原主。”說著,他便一改最初的不恭,恭恭敬敬地將手中把玩的與配遞給簡心,因為兩手抱著孩子,所以,男人才將與配交給了孩子。
待簡心要說話時,卻發現男子已經沒了影子。隻餘下耳邊回蕩著一句話:
“請錦毓姑娘好生照顧我家小主子……”立時,簡心心頭劃過一道痕跡。
(公子說:這個……昨天有事就沒法更新整章,所以現在補上……求收藏求橄欖枝,公子好誠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