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我勸你還是乖乖答應我們的要求，不然，今天受苦的可不止是你了，我相信你的老母親絕對也會和你感同身受的。你要是孝順的話，還是按照我們說的做，不然，不知道你的老母親能不能接受我們的接待也尚不可知。”搖著羽扇的軍師一臉好心地提醒著懷抱寶貝不肯放手的秀才，若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能夠讓這書生乖乖聽話，他不介意多說點廢話。隻不過，就不知道這書生是合作還是談判破裂了。
    “你們……卑鄙無恥，得不到竟想以我80老母親相逼。今日，若讓你們得到了我這傳家之物，老母親怕是也不會原諒我。若我不肯說，你們又能怎樣？就算你們讓我身首異處，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你們依然是失敗的。”秀才雖然是秀才，但他卻不愚笨。自然知道這東西對於眼前這些人的用處，怕不僅僅是夜明珠的用處吧。母親曾經將這顆夜明珠的秘密告知於他，那是一個驚天的真相。他活著守著這顆夜明珠的目的，就是為了將夜明珠交予母親交代的那人。
    那一夜，母親將這個夜明珠托付於他時，便說過，若是有人覬覦這顆夜明珠，縱然是身死也不能交出這個夜明珠的秘密。即便被別人得到了夜明珠，卻永遠不會知道它的秘密。這樣，他們也就算是遵守了交給他們夜明珠的這個人的約定了。
    “娘，您叫我。”那夜，他在自己屋內夜讀醫書。父親早年因為痢疾而藥石無醫，最終早死在鄉下，他那時也才剛對醫學頗有了解而已。家中無多少錢銀，自己無醫學才能，不能醫治父親的病症已是他最大的遺憾。如今母親身染重疾他也無能為力，真是愧為人子。而這時母親叫他來可是舊疾又犯了？所以，腳步便不由得加快，都未停歇便推開了母親的房門，見母親還安好地坐在桌邊，心底才落下一口氣。
    “言兒，母親有一事要告知於你。你且仔細聽著，但你須得先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未得允許不可將此事泄漏一二，否則，甘遭天譴。”當母親說出這話時，他還有些驚詫。自己的兒子，母親怎會要他發出這般狠毒的誓言？他雖不明就裏，但也明白母親做事向來都是有道理可循的，所以，他也並未埋怨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也這般狠毒。反而，對母親這般行為感覺到莊重，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在下莫忘言，以皇天老祖、莫家祖先為證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未得允許不可將此事泄漏一二，否則，甘遭天譴。”依照母親的吩咐，他跪在已經擺放好的祖先牌位麵前，發了這樣的誓言。而後，母親將他拉起，眼中似乎含有淚水，卻不肯流出，不待他說話，便握著他的手，說道：
    “我兒，苦了你了。今日這番，實在不是娘親要這般狠毒對你，而是不可違之啊。我將要告訴你的事，是我們的祖先代代傳下來的傳家之寶的驚天秘密。這個秘密，關係到我們的祖先與那個人之間的一切，以及我們的性命。若是你有朝一日泄漏出了這個秘密，必然招來殺身之禍，你若在得了允許之前一直保守下去，便能守得這個秘密，也能護住你的性命。你且記住，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性命，才能將母親今日托付於你之事完成。這也是——我莫家欠那人的罷了。”
    “娘，您有何事要告知孩兒，可直說無妨，孩兒必定遵命就是。”母親這般告知與他事情的嚴重性，自然他也明白母親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多麼重要了。
    “言兒可知我祖上為何姓莫？”母親忽然問他這樣的問題，他自然是答不出的，但卻感覺得到母親說這話是有原因的。莫不是，母親今日要告訴他的事與他家祖先有關？何況母親也這般鄭重要他許下誓言，想必母親要托付於他的事會真正改變他們如今這番貧困的生活吧。
    “兒不知。”他道，然後母親便露出慈祥的笑容。蒼老的聲音便娓娓道來：
    “我們莫家祖上本是一家富貴人家的家奴，但那富貴之家總是多禍事，不是大房欺壓二房，便是各種惹禍上身的事情整日都不消停。富貴之家多禍事這話從來都不假，那主人家中異常殷實，不知怎麼給皇族得知，便要求這富貴之家投靠朝廷，那主人想必也是自恃甚高，對朝廷的命令視若罔聞，結果遭人構陷。朝廷罰下文書令要累其罪名。那富貴之家從前所犯的小事也便被全部尋出，朝廷給予的罪名是罪惡滔天，念其並無打錯便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朝。”
    “向來富貴之家的奴才都是隨著主子一同被發配的，所以我們祖先那時因著是在府上當了個管家的職位，首先被官差加上枷鎖給押了上路，隨行在富貴之家的主人們身後麵。那時，由於是戴罪之身，受的苦便也不少……”
    “到了那邊遠之地，便是被分到采礦場和采石場去做工，每日都隻有兩餐可吃，餐餐都不見肉食，想必是有人故意刁難吧。雖然那富貴人家的主人一開始便想著法子打點管事人，但卻真到了那時，似乎沒什麼反應。最後，做的辛苦的還是他們，而我們的祖先也便被連累了去。每日的情形都是一樣的，沒有肉食，隻有青菜和並不怎麼熟的米飯。但我們的祖先卻是十分滿足的，那時候有白米飯也算是不錯的……”
    “雖然每日隻供應兩餐，但對於做那樣的重活的人來說，這些顯然是不夠的。更何況，大戶人家出來的人，都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裏做過那樣的苦差事，一個沒了勁兒便想著不幹了，哪知……到了那裏，不管你是男是女，也不管你是誰，都是一樣的待遇。這般行為，便被他們當作是為了偷懶，惡性不改，不服管束，被鞭笞的機會就多了。一些經不住打的，就那麼去了，那些所謂的管家小姐也就被發配去充了官妓，從此也入了奴籍……”
    “我們的祖先本來不該被連累的，但是那家主人對我們祖先有恩，所以為了報恩才會留在府上，最後被一同發配了。見自己的主子被打，祖先哪能忍受自己的恩人被這般對待，於是便與施刑的官差鬥上了。但自古民不與官鬥，我們的祖先哪能打得贏官差呢？最後受苦的還是我們的祖先，而那所謂的恩人，隻是輕蔑地瞧著他，似乎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祖先應該承受的，隻不過是自願而已。”說到此處，母親似乎有些激動，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突起。
    “後來朝廷的政策太苛刻，便被一群後來稱作為暴民的平民百姓中所出反叛組織給攻擊了，我們的祖先便是趁那時的混亂之中逃脫的。但那個亂世裏，身無分文什麼都做不了。後來，快要被餓死的時候，遇見了那人……那是我們的恩人，無論我們子子孫孫多少後代，都應該記住他的恩澤。”母親說到這裏時，似是憶起了多年前的那些故事，他雖然不知道祖先經曆過什麼，但母親所做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他姓楊，他的夫人姓簡。我們的祖先便是在那時遇到了他們，後來便發誓永生永世都會效忠於他們，因為他們是值得我們效忠的。那對夫婦對人極好，對我們的祖先從來不會當作下人看待，也不會因為救了我們的祖先而當這為一種恩惠。他們夫婦給予我們的不僅僅是生命的再生之恩，還是我們的發家之恩。當年，我們的祖先被救下之後也一直跟隨左右，但後來那夫婦卻說不需要有人跟隨，不習慣……”
    “我們的祖先是個感恩圖報的人，雖然恩人並不需要他的回報，但是他卻並不會就這樣放棄。後來，那兩夫婦為了讓我們的祖先心中無愧地接受安排，便將一部分他們自己名下的產業交給了我們的祖先，並將這夜明珠親自交予了祖先。”說著，莫忘言便見到母親手中有一顆光滑圓潤的透明主子，在這樣暗黃的屋子裏，竟然絲毫沒有減弱光芒。這便是夜明珠嗎？難怪世人要爭搶這東西，果然是寶貝。這時，他也不禁這樣想。
    “而他們夫婦給我們的祖先的條件是，要祖先幫他們守住這顆夜明珠，這顆夜明珠可以調動他們所積攢的所有的產業，而這些產業，足夠買下整個蒼鷺大地。言兒，你可知他們是誰嗎？他們便是那蒼鷺大地之外盛傳的仙境之地至高無上的尊者，他們可以生產出世上最先進的東西，世人從未見過，但見過之後卻終身不會忘記。沒有人能夠去往他們所在的地方。當我們的祖先得知了這些以後，便一直拒絕接受這樣的條件，但那對夫婦卻並不接受他的拒絕，隻是留下書信便遠走高飛……”
    “後來，這顆夜明珠才是我們家的傳家之物。這樣，才會讓我們整個家族都會拚上性命去保護。所以，現在，是我們實現我們的諾言的時候了。我將這顆夜明珠托付與你，希望你記住今日的誓言，切不可泄漏半分，若是遭來殺身之禍，我也無能為力了。我已經老了，言兒，昨夜祖先托夢與我，說不日那人的後世子孫便會來取此物，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事，你一定要保護好這個秘密，手中的夜明珠，千萬不可讓賊人竊去……”
    那晚，他得知了那個驚天的秘密。原來，他們家裏一直保護的這樣一顆夜明珠竟然並非他們的家傳之物，反而是那早就不知已經作古多年的夫婦托付於他們的。而他們整個家族卻要為此賠上那麼多鮮活的性命，他該有多麼恨那對曾經救過他們的夫婦，這顆夜明珠竟然為他們遭來如此多的禍事。可母親卻時時教誨與他，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便是犧牲又有何妨。他雖生氣家族中人為此犧牲這般，卻也明事理。
    所以，如今便是身首異處他也定然不會違背誓言。
    （公子說：最近更新時間大概都是如此了，別介意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