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佩晏望著遠去的暗灰身影，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
    這樣似乎也很有趣呢……
    齊佩晏拿起桌上的玉扇一展，笑吟吟地搖著扇子出了門。
    丫鬟走到譚墨麵前行了一個福禮，恭恭敬敬道：“公子，外麵有人找常公子。”
    常尋清驚訝的看著丫鬟，“找我？”
    丫鬟答了聲是便退下了。
    譚墨看了常尋清一眼：“不妨出去看看如何？”
    常尋清點點頭，跟著譚墨走到門外。隻瞧見齊佩晏搖著玉扇風姿綽綽的站在門外，好不瀟灑。見常尋清走出門外，連忙拱手一揖：“尋清兄，今日河畔舉行糕點展覽，你與我一同去嚐嚐，可好？譚兄也一起去罷。”
    常尋清本不想去，但譚墨說他常待在府上也不成事，不如去外頭解解悶，常尋清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答應了齊佩晏。
    楊柳隨風搖曳，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燈糕也發出嫋嫋清香，沁人心脾。常尋清望著碧綠的柳樹不忍吐出：“青青楊柳岸，依依軟絮天。”
    “好詩！”齊佩晏笑道：“若能在此把酒小酌，就甚是完美了。”
    “前方好像可以飲酒。”譚墨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酒攤道。
    齊佩晏搖搖玉扇，“如此甚好。”說罷向酒攤走去。
    兩壺小酒，一盤燈糕，一碟花生做下酒菜。
    齊佩晏嗤笑常尋清不中用，一杯就倒。
    常尋清倒是未醉，隻是頭昏乎乎罷了。
    譚墨望著酒杯笑了笑：“既然請他來了，又何必讓他藏著？”
    齊佩晏明知故問：“誰？”
    譚墨笑而不答，隻是緊緊盯著齊佩晏身後漸漸清晰的人影，“他來了。”
    齊佩晏笑飲一口酒，眼底的狡黠一閃而過。
    來人一身灰色道袍，左後修長的手指掂著拂塵，麵目清俊，三十出頭的模樣看起來倒隻像二十出頭。譚墨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常尋清抬眼迷糊不清地看見有一個穿著灰色衣裳的人站在自己身邊。
    “你的靈魂變幹淨了。”天極瞥了譚墨一眼，淡淡道。
    譚墨看著手中的酒杯，眼神迷離了一會，“我該感謝你麼？”譚墨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
    天極依言坐下，譚墨給他倒了杯酒，天極接過不飲，反而以極快的速度向譚墨潑去，酒在空中瞬化成道道尖銳的銀針。譚墨側身躲過，天極淡笑：“你的修行進步了不少。”
    “那是自然。”譚墨夾了一粒花生扔進嘴裏。
    “若好生修煉，你可以成仙的。”
    “我答應過他會照顧好尋清的。”
    天極反問：“你可知我為何要追著殺你麼？”
    譚墨微笑：“你說我靈魂不幹淨，便將計就計將我推給了常華明。
    “你倒是聰明了不少，可是人會生老病死，你又能守著他到何時？”天極鳳眼微眯：“其實我原本是想收你為徒，助你成仙的。可是你究竟動了那般心思。我隻好將你打傷推給他，望他逐去你靈魂的不淨，再來帶你修行。果然他未負我重望，可你卻終究又讓我失望了。”
    譚墨淺啜一口酒，齊佩晏詫異地看了眼天極，暗自握緊了手裏的碧丹。良久，譚墨開口：“你這就是你為何將我打成重傷，卻隻毀我一半修行的原因？”
    天極反問：“你認為是如此？”
    “難道還有其它？你會喜歡我？”
    天極不語，風將他耳鬢的青絲吹起，譚墨的目光開始迷離。這個男子，像神仙般的清雅，若即若離，琢磨不透。
    “我不能接受。”也不允許接受，因為上蒼不容。
    “那你說是甚麼？”
    “隻是想助你成仙罷了。”天極眼瞼微垂，淡笑：“既見你靈魂已淨，我的牽掛算是了了，以後好生照顧自己和你的恩人罷。”天極瞟一眼常尋清，小人兒睡的正香，嘴角還掛著絲笑。若細細看，他會否會發現常尋清的眉眼和自己眉眼的相似？
    “不——”一聲暴吼，齊佩晏突然扳過常尋清的身子將一顆碧丹逼入他口中，見碧丹下肚後瘋狂大笑：“哈哈！沒有人能占有尋清！”齊佩晏溫柔地撫摸常尋清的眉眼，“包括——我自己……”
    常尋清朦朧間隻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脖頸滑入衣襟，像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