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青樓，老媽子捏著牡丹手絹就迎了上來，一臉諂笑：”喲！這位公子貴氣逼人啊，來來來！公子今個兒想怎麼玩啊？盡管說來，媽媽定安排得讓你稱心如意，哈哈哈哈哈哈……”
    我細細看了看，嗯，和電視裏的老媽子形象一樣，都有一顆大黑痣。沒演錯！
    “公子不說話，媽媽自然也曉得你在想什麼，來人啊，去樓上請煙兒姑娘下來。”說罷，還不忘用一副“你看，我懂吧！”的眼神望向我。
    我擺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公子這個樣子，定是第一次來吧，還害羞嘞！”老媽子用手絹半掩住臉，笑得那個媚啊。想她當年也必定是個大美人兒！
    我正想解釋，就聽見一個溫柔如水的聲音響起。
    “媽媽，煙兒來了。”
    那樓梯上立著的女子，清新脫俗，笑靨如花。確是跟其他人不一樣。
    老媽子親切的招手：“來，煙兒快生下來，來見見這位俊俏的公子。”
    煙兒行到我跟前兒，微微低頭：“煙兒見過公子。”
    我可真是尷尬極了，說什麼也不是。
    煙兒抬頭用水汪汪的眼睛凝視著我，伸出右手搭在我肩上，我渾身像被電擊中一般，跳開多遠。
    “怎麼，公子不滿意？”老媽子瞧著我，眼裏卻多了一絲不識貨的鄙視。
    我沉吟了半響，吞吞吐吐的憋出一句話：“在下是斷袖。”
    ……
    空氣仿佛凝結，靜靜的。
    那煙兒姑娘罵著上了樓，倒引來旁邊不少人側目，我也怪不好意思的。唉，想到我剛才說的話簡直想扇自己一個耳光，是斷袖就是斷袖吧，用得著在外麵宣傳嗎？真是丟臉啊……
    可是我不這麼說又能怎麼辦呢？晚一點就要被那個煙兒姑娘吃掉了！
    老媽子走過來，我以為她會跟我翻臉，豈知她一臉的笑開了花：“公子早些說啊，我們這裏什麼都有，公子你要什麼有什麼。來人，把公子帶到若雪房裏去。”
    “公子啊，這若雪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你一定會喜歡的！可這若雪第一次接客，還望公子多擔待點。”
    然後我就被幾名大漢駕著上了樓，硬生生的丟進一間屋子裏。
    我這下可真是騎虎難下了，退吧，門外幾名大漢，想那老媽子一頓亂揍。進吧，這……這這這……唉！
    若雪若雪，好生生的一個男兒，怎麼取一個這樣女兒家的名字？兄弟，袖可斷，但男子漢的陽剛之氣不能斷啊。恩，我得跟他說說。
    想著，我往房裏走了幾步，瞧見一個人坐在床上。
    那個人先是看了看我，然後笑著踱至我跟前，作了一個輯：“裴公子別來無恙啊。”
    我也笑了，學著他的樣子拱拱手：“許久不見，秋公子近來可好？”
    秋蘆信抬頭訕訕的笑了笑，道：“托公子的福，一切都好。”
    “可公子怎麼在這裏？”客套完，我才想起這個最重要的事情。秋蘆信怎麼會在這青樓裏？還……還是在接客……
    秋蘆信輕歎了口氣：“說來公子莫笑，蘆信本是來鄭州學豫菜的，誰知竟被那毛賊搶去銀兩，走投無路，隻好想著隨便到哪個店裏當個師傅，學學豫菜，也好賺點銀兩。結果其他店都不要我，隻有這家店要我，誰知卻是……等我醒悟過來，早就走不出去了。”
    我聽後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其他店見你一副唇紅齒白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自然不會要你，而這青樓缺的就是你這樣水靈的男子，怎會放過你呢？”
    秋蘆信瞧見我笑得如此開心，也淡淡笑笑：“裴玉公子打笑得有理。”
    我擦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說：“咱們現在怎麼辦？如何脫身呢？”秋蘆信想了想，道：“如今隻有一個法子了……不過，裴公子可能要受些委屈。”
    我趕緊問道：“什麼法子？”
    秋蘆信湊在我耳邊窸窸窣窣的，弄得我耳朵癢得很，我聽完他的法子臉刷的一下綠了，然後又刷的一下紅了。
    我愣了愣：“也隻有這樣了。”
    我把門推開，好樣的，門外果然守著兩名大漢，見我出來，斜著眼望著我。我幹笑著說：“兩位大哥，麻煩你們去把老媽子請來，我有重要的事跟她說。”
    那兩名大漢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名就跑下樓去了，不一會兒就帶著老媽子上來了。
    老媽子眨著眼問我：“公子被若雪伺候得可舒服？”我尷尬的笑笑：“媽媽你進來我們細說一下。”那老媽子興許沒想到我這麼說，愣了一愣，還是隨我進了屋。
    我關上門，轉頭就是一句：“媽媽，我要帶若雪走！”
    老媽子疑惑了：“公子這是？”秋蘆信走到老媽跟前，道：“我和裴公子一見傾心，望媽媽成全。”
    一見傾心……我心裏暗笑，秋蘆信這詞兒用在我和他身上，真是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老媽子長大了嘴巴：“你們這是……你們……”
    我深情款款的凝望著秋蘆信：“是的，我和若雪已經暗許終身，從今日起，心裏再也容不下別人，天涯海角，永世相伴。媽媽若不成全……”演戲嘛，我也會，嘿嘿。
    秋蘆信果然聰明，接下話頭：“我們就雙雙撞死在這裏。”不過……幹嘛非得撞死啊，一臉撞得血淋淋的怪嚇人不說，撞個兩三下還撞不死，還不如一下從這窗戶跳出去，姿勢優美，且一跳必亡省了痛苦。這點而言秋蘆信還想得不夠周全啊。
    老媽子瞪大雙眼，還是那句台詞：“你……你們……”
    我竊喜，被氣成這幅模樣了，哈哈。表麵上還是不敢走漏半分：“我們若在這兒……撞死，媽媽的青樓怕也沒人敢來了吧，究竟如何，還請媽媽細細思考後再做決定。”
    我和秋蘆信從青樓大搖大擺的踏出來，相視一笑。待走遠了，我望著秋蘆信讚道：“秋公子實在聰明，竟能想出這麼管用的法子。”
    秋蘆信謙虛道：“哪裏哪裏，還是裴公子能言善道，抓得住老媽子的要害，使得人家還硬塞來兩錠銀子”說罷，把銀子在空中拋了拋。
    老媽子在聽完我們毫不留後路的話後，跌坐在圓凳上，無奈道：”行罷，我老媽子就當做回善事，積點德。”
    我聽完後還是直直的往牆上撞，那老媽子蹭的蹦起來死了命的攔住我：“公子啊！我都答應了你還撞牆幹什麼啊？趕緊收拾收拾帶著若雪離開吧，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說罷，從衣袖裏掏出兩錠銀子，一眼懇求的望著我。
    還親自把我們送到了門口，一直目送著我們走遠。
    我也笑了，拍拍秋蘆信的肩膀，豪邁的說道：“走！咱們去好生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