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多出來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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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倒是沒什麼,可關鍵在於,多出一部分莫名其妙的記憶之後,宮本羽諾在性格也與事故之前有了不同——原本內向文靜的女生現在更加內向、更加文靜了。不——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用這兩個詞來形容,或許冷漠更加適合,對周圍一切事物都不放在心上、漠視一切人、一切事,包括疼愛自己的父母姐姐與兄長都已經不再關心。
關於記憶方麵的事情,零是從宮本和阪本的對話中聽到的,畢竟宮本不會無緣無故告訴別人,自己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這樣的水——除非這個人腦子不正常,但在心理醫生麵前就不一樣了。
從阪本和宮本的對話分析,宮本對於過去的記憶是矛盾的,她有兩份關於過去的記憶,但是兩份記憶混亂不堪,有許多場景都相互矛盾,宮本自身根本就無法通過記憶來尋找另一份記憶來自何處——因為她現在完全無法分辨究竟哪一份記憶才是外來者。
在多出一部分記憶之後,她的精神一度處於混亂的狀況,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甚至無法分清楚自己是誰。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混亂的狀況逐漸減少了,但是兩份記憶卻在兩年的時間裏漸漸融合了,可這帶來的是更加糟糕的狀況。
兩份記憶在融合,但是兩者中誰也不願意讓步,也就是說,屬於同一個時間的記憶發生了爭奪。哪一方勝了,那個時間段的記憶就是勝利的一方的。
換言之,比如說三年前的一月一日,這一天宮本羽諾究竟做了什麼?記憶A的數據是她去了海邊,而記憶B的數據是她去了朋友家,兩者之間存在極大的矛盾,而這個矛盾就是宮本精神混亂的根本原因。所以記憶A和記憶B隻能存在一方,如果A贏了,那麼那一天宮本就是去了海邊,反之則是去了朋友家。
這本來沒什麼不好,如果可以隻留下一分記憶,那宮本的精神混亂就可以好了。
但是這個時候問題也來了,記憶A不會一直贏,也不會一直輸。也就是說,這兩份記憶在相互鬥爭的過程中,都是有贏有輸。換言之,宮本的記憶由A和B拚湊而成,一月一號的記憶來自於A,一月二號的記憶也許就是來自B了……
這使得宮本的記憶更加混亂起來,並且漸漸變得殘缺不全。
……
零之所有感到有趣,當然不是幸災樂禍,作為一個醫生,他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他感興趣的是,宮本多出來的那份記憶來自何處?
其他人也許永遠都想不到原因,或者即使有些猜想,也不敢相信。
可零呢?他有什麼不敢相信的?
他本身就是死過之後又重生的人,從地府中來,和宮本一樣帶著兩份記憶,不同的是自己的上輩子的記憶和這輩子的記憶不會發生什麼矛盾。薑淩死了之後整整三年,佐藤零才在這個世界上出生,在時間上沒有任何重疊的地方,也就不存在什麼矛盾了。
而宮本羽諾?零很大膽地做出了一個猜測——也許那個女生是借屍還魂,在那場車禍中,真正的宮本羽諾已經死了,而另外一個人(因為宮本的記憶已經混亂殘缺,所以無法確定那個人是誰)則不知如何做到的,借著這個身體活了過來。
可宮本和那個不知來曆的人應該生活在同一個時間,隻有這樣才會在記憶方麵產生問題……
零治不好這種病,他又不是精神科的醫生,而且雖然自己會一些醫療忍術,卻並不擅長,零之所以高興,大概是因為多了一個同類吧!要是宮本還記得一些事,真的很想和她聊聊啊!
以上關於宮本的各種信息,可以說是一個意外的收獲,知道了一個可能與自己相同的同類,而零的最初目的——找到那個老頭的線索,也沒有讓他失望。
宮本的病根本就不是如今的醫學可以治療的,而阪本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同樣對此束手無策。不過他倒是向宮本推薦了一個人——高橋近井。
不知道阪本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將這個叫做高橋近井的人的地址、聯係電話等都留給了宮本,而為了保證宮本能夠找到高橋,他還不忘記將一張高橋的照片給了宮本……
零很幸運,這個叫做高橋近井的老人、這個似乎讓阪本十分信任的老人,正是零在尋找的老家夥——聲音與當年那個死神一模一樣!而那個人就在北海道,甚至離零的家很近,坐車不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到那個地方。
一邊回想著近日來的事情,零眼中漸漸露出一絲迷茫,其實他對很多事都有些不知所以。不知道應該說是三年前還是說三百年前,一個叫做薑淩的人莫名其妙地死了,然後自以為聰明地欺騙了一個死神,希望能夠讓他去一個叫做火影的世界……可是失敗了……
過了那麼多年再回想那個時候的事,零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然,鬼知道那些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到現在依舊解釋不清楚,唯一敢做出的猜想就是——那個所謂的死神並沒有能力讓自己到達火影的世界裏,可是自己意外死亡確實是對方的錯,所以他必須要讓自己從地府消失,所以就把自己弄到了這樣一個與現實無異的地方。
可是在這個世界,有一天,他忽然聽到了那個死神的聲音……
如果零經曆的事情隻有一個人可以解釋,那隻能是當年那個死神,零現在想的,也隻是希望有個人能夠把事情解釋清楚,好讓自己不再一頭霧水——除此之外,他很喜歡這個不知道來曆的世界,比起上輩子生活的世界,他真的很喜歡這裏。
四肢大敞地在房間中央躺了很久,零微微閉上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後,坐了起來。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鍾左右,溫度比白天的時候更加低了一些。零站起來,從壁櫥裏拿出一件稍微厚一點的外套,剛要穿上,口袋裏的手機卻響了。
趕緊將外套放到一邊,零拿出手機。
“小藏啊……你怎麼才打電話給我啊……”一邊嘟噥著,一邊用空著的手將外套往身上套,就聽見電話那頭白石有些無奈地聲音傳來。
“因為零今天不是很忙嗎?不過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該忙完了,才打個電話給你……”雖然聲音是無奈的,好在零並沒有從中聽到任何不悅的情緒,於是他便放心了。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很忙?”自己回北海道的事情絕對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怎麼一個個的全都知道自己的行蹤呢?
白石很耐心地和零解釋著:“因為昨天很早的時候零就和我說晚安了,是因為今天有事情要做吧?”微微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還順利嗎?”
“嗯……”單手將外套穿上,零微微遲疑了一下,“你現在忙不忙?”
“已經吃過晚飯了,不忙。”
零環視了一圈有些空曠的房間,語氣愈加遲疑起來:“小藏,有一件事情我現在不確定是不是要告訴你……”緩緩走到門口,將門仔細地關好,又把窗戶也關好,而這期間電話中白石的聲音並沒有沉寂下去。
“零是要告訴我,你回北海道了嗎?”白石笑著問,“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零一愣,本想重新在房間中央坐下,動作卻因為白石的話而頓了頓,心裏其實有些疑惑,難道他做什麼事別人都是知道的嗎?隻有他自以為是地認為行動很隱秘……
不過……
“雖然這件事情沒有告訴小藏,不過不是這件事……”他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白石終於笑出了聲:“難道是幸村君的事?零也不用擔心,我一直都相信零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的啊!”
“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小藏的事!”剛剛才坐下,零卻刷的跳了起來:“幸村那小子絕對有陰謀,不是我要和他一起的,那家夥用錢賄賂我……”說到一半,零忽然怔住了,好一會兒才悻悻地問:“小藏會生氣嗎?”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當初幸村給了他五千日元,他就聽話地上了那輛轎車——好像有點不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