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可以猜測到零現在的心情，所以幸村笑得十分愉悅：“零根本不知道打電話給自己的是誰，卻毫無防備的出來了呢！”
    正好服務員端著兩人點的東西過來，看到幸村臉上那抹笑，一時間有些失神。
    零撇了撇嘴，是啊，他毫無防備地出來了，但是有什麼關係？反正沒人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安全……
    見零一臉的無所謂，幸村笑著搖了搖頭，用勺子挖了一口布丁含進口中，微微眯起眼笑了起來，一臉饜足的模樣。
    零看了他一眼，自己也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才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狐疑地看著幸村：“奇怪了……難道今天不用比賽？”到了這時他才想到一些事，早上的時候小金他們說今天不出去，然後在學校裏就見到了跡部景吾，現在又見到了幸村精市，沒記錯的話這些人都參加全國大賽的吧？怎麼，今天都沒去嗎？還是說集體敗了？
    幸村笑著點頭：“決賽推遲三天。”
    “這樣啊……不過……”零頓了頓，微微皺眉，“今天不是周一嗎？你不用上課？”這個人難道也是向白石那樣，家在離東京很遠的地方？所以即使沒有比賽，也不方便回到學校上課？
    幸村並不知道零在想什麼，他拿起放在身邊的一個白色塑料袋晃了晃：“前段時間動過手術，今天到醫院複診。”
    目光被那個袋子吸引，就見上麵用紅色印著之前那家醫院的名字，袋子裏似乎裝了一些藥品和病曆之類的東西……
    原來生病了啊……說起來，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弱不禁風的模樣……難道那個時候就生病了？說起來那個時候到現在，已經隔了一個多月，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嗎？
    雖然沒說話，但是零打量幸村的目光卻一點也沒有收斂，仿佛眼前這個長相漂亮的少年，已經變成一個躺在工作台上的實驗體，零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手術刀，仔仔細細地將這個少年解剖開來，分析成一堆堆數據。
    有些無奈地露出一抹笑容，幸村將手邊的袋子遞給零，同時說道：“零是冰帝中學部的醫務老師吧？”幾乎不用查就可以知道的事情。
    零點了點頭，接過袋子之後，首先拿出的不是病曆，而是藥品，把幾個藥品盒子都看了一遍，零臉上表情開始變得有些怪異，他抬眸看了一眼幸村，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後者笑了笑，也沒有催促的意思，零這才把病曆拿出來。
    病曆裏麵夾了很多檢查結果報告單，而病情書寫的字往往是龍飛鳳舞看不出模樣的，零仔細地將厚厚的一本本子翻完，又將拿出來的東西整理好還給幸村，這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還活著簡直就是一個奇跡！”這就是零的評價，“可憐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要經曆這樣的事……叔叔我都要哭了……”他說著用袖子抹了抹鼻子，伸手將自己麵前的一份甜點推給了幸村，意思大概是，既然你是個這麼命苦的孩子，叔叔我就把自己的東西分給你一些。
    幸村也不拒絕，隻是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我自己都沒哭，零有什麼好哭的？”
    微微垂眸，零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搖了搖頭：“按照日本現在的醫學水平，你的手術成功率應該不高的，即使是成年人，麵對那樣的事，也會崩潰……”他說著，眉毛緊緊擰到了一起，“而且即使手術成功了，也會留下後遺症……”聽白石他們說，這個人網球很厲害，似乎還是他們網球部的主力，怎麼可能呢……
    不知道是不是認同零的話，還是說根本就沒有在聽，幸村靜靜地看著窗戶外的街道，紫水晶一般的眸子裏反射著有些耀眼的陽光。
    零低頭摸了摸鼻子，看樣子這小子好像有心事啊！作為人生道路上的前輩，是不是需要安慰一下他？
    “喂……”想了半天，零終於開口了。
    幸村微微側過頭，詢問地看著零。
    “其實沒什麼事，因為看見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如果你不是很願意講……”零說著還是選擇閉嘴，因為他和幸村精市不熟悉。
    如果這會兒是白石藏之介有心事，自己可以想到至少十個方法來開解他，因為熟悉——至少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自己對那個人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自己雖然很喜歡眼前這個漂亮精致的人，但是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打網球的，另外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了……所以……完全茫然……對這個人的了解……沒有！
    幸村沒有接零的話，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號碼簿之後，一大竄名字跳了出來，他一個一個地看著，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合上手機蓋。
    “我的手機裏存了四十二個號碼，包括網球部的隊員、家人、朋友、同學，還有參與我治療的醫生，其中有將近十個人都是在東京的。”他說著頓了頓，抬起頭看著零，第一次收起笑容，臉上帶了幾分認真，“最不熟悉的人是零。”
    受傷……
    零撇了撇嘴，這小子就是說這種話來讓人受傷的……又沒讓你熟悉……話說你說出來究竟要做什麼，雖然我也不熟悉你，但是不會當著你的麵講啊！
    幸村沒有去想零現在的心情，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繼續往下講：“在醫院做完檢查之後，第一個想到了找零出來一起吃飯……”他眼中有些迷惑，似乎想不通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零暗中鄙視地翻了個白眼，臭小子！你跟我不熟，還好意思找我出來一起吃飯，看樣子你一定是忘記帶錢了！不想麻煩熟人，就讓我這個生人破費……臭小子……
    不對，忘記重要的事情了——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一直忽略的一個問題終於讓他想起來了。
    “上次見麵的時候，和零借過手機。”幸村說著，眼中露出一絲小小的得意，“其實隻是發了條信息給自己的手機。”沒有費一點力就得到了手機號碼……
    零原本就在鄙視幸村選一個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飯，可那鄙視至少是心底裏的，不會太直白，這會兒聽到幸村的解釋，直接兩眼朝天翻了個大白眼：“一直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孩子，沒想到是個笨蛋！”他說著，伸出手，修長的食指毫不留情地點在幸村眉心，“要號碼你不會直接開口問嗎？！我又不是小氣鬼，給個號碼都不願意，啊……不對，話說你要我號碼究竟要幹什麼？每次你來複查的時候請你吃飯？開什麼玩笑！叔叔我是窮人，別想占我便宜好不好？現在的小孩子真是越來越難教育了……”
    聽著零嘀嘀咕咕個沒完，幸村那張精致柔和的臉上一片茫然，他完全被零說懵了——
    直接要號碼就會給？可是明明是不熟悉的人，難道零其實對別人完全沒有防心？
    讓零請吃飯？自己想的是請他吃飯啊！不是讓他請客啊……
    而且，占便宜這種話聽著其實很奇怪不是嗎？
    還有，自己到底哪裏難教育了？學習好，品行好，尊敬父母，尊重老師……這難道是不夠的嗎？
    不，最重要的是，不要再戳我的額頭了……上次被你狠狠的扯了臉蛋，痛了一天啊……
    看著幸村雙眼茫然、一臉痛苦，零又說教了幾句，這才放過了已經完全無措的少年。
    幸村本能地捂住額頭，其實真的挺痛的……
    零斜睨著幸村：“為了向我證明一下你不是個笨蛋，接下來我有問題要問你。”
    幸村動了動嘴唇，心說：我本來就不是笨蛋，更加沒有必要向你證明什麼……
    零不等幸村說什麼，起身向外麵走去，片刻之後手裏拿著紙筆走了進來。
    “剛剛看了你的病曆，你應該在這家醫院住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幫我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哦，等一下，我畫完了給你看……”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鉛筆不聽的在白紙上塗抹著。
    幸村有些疑惑地看著零的舉動，找人嗎？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紙上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然後是細節——畫的是一個老人，正是零之前在尋找的那人，為了以防萬一，他把那個和老人走在一起的中年男人也一起畫了下來，大約十分鍾後，他將畫推到了幸村前麵。
    “那個老人，應該也是這個醫院的醫生，你見過嗎？”
    幸村仔細地端詳著這張畫，這是一張素描，畫工應該是不錯的。看了一會兒之後他搖了搖頭：“沒有見過……”
    零皺起眉頭，沒有見過？在同一個地方，就算是沒有交集，應該也會有很大的幾率見麵才對……
    “不過那個中年人有些眼熟。”幸村繼續說道，“應該是見過麵的，隻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其他科的醫生吧！”
    零眯著眼看他：“你一次性說完會死嗎？”
    幸村笑了笑：“抱歉，如果不急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其他人，住院期間還是認識了很多人的。”
    零沒好氣地看著他：“那張圖就放在你那裏了，找到之後給我打電話……”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店裏的時鍾，零懊惱地嘖了一聲，趕緊低頭解決麵前的甜品，同時模糊不清地對幸村道：“我上班時間快到了，你記得一定要幫我問，啊……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幸村好笑地看著零，搖了搖頭起身向外走去，零趕緊喊住他：“你不會想溜吧，要是敢讓我付賬，我今晚淩晨三點打爆你電話！”
    幸村擺了擺手繼續向外走去：“不用擔心，很快就回來了，東西還放在這裏呢！”
    確實，那些病曆之類的東西都還在座位上……
    零一邊飛快地解決著食物，一邊等著幸村回來，隻過了沒多久，人就回來了。
    幸村將拿在手裏的一個紙盒放在零手邊，笑著道：“剛剛出去買的便當，午飯隻吃甜品是不行的，零回去的時候帶著這個。”
    瞥了一眼，悶聲道：“算你還有點良心……”他說著解決掉最後一份甜點，擦了擦嘴巴就要出去，幸村趕緊道：“零不用付賬了，今天是我請客。”
    “其實你是個不錯的孩子！”語畢，人已經出了甜品店，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祈鏡：一邊聽著呼呼的風聲，一邊碼完了這張，話說台風就要來了哈，親愛的們，保佑我不會斷電斷網啥的……還有，位於台風影響區的娃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哦，門窗要關好知道不？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