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少年臉上綻開一抹好看的笑容：“需要我幫忙嗎？”
    搖頭，零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需要幫忙。
    那少年卻像是看穿了零的想法一般，勸道：“從這裏跳下去死不了的，還會變成缺胳膊少腿，很不合算呢！”
    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胳膊，忽然感覺真的有點痛，零暗中吸了口氣，問對方：“你知不知道去冰帝高中部要怎麼走？”
    “冰帝啊……”少年長歎了一口氣，“有點遠，從這裏下去，到西麵那個公交站牌那裏……”
    “抱歉，有沒有不坐車過去的方法？”零口袋裏隻有幾個硬幣，他要留著吃飯，吃飯比什麼丟重要。
    “您是說要走過去嗎？”少年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那需要很久。”
    “也不是走過去，打個比方，如果是一隻鳥，你覺得它應該怎麼過去？”零覺得他還是需要去碰碰運氣的，不過如果讓人知道自己打算怎麼過去，估計會把對方嚇死，為此他不得不將自己比喻成了一隻鳥。
    “鳥？”少年微微一怔，忽然笑了起來，“很有趣的比喻呢！”他說著指了指西北方向，“一直向著那個地方飛就到了，隻要到了那裏，你就會知道的。”
    西北方向嗎？零點了點頭，等著那個少年離開天台下去，卻見那個少年同樣正看著自己。
    “怎麼了？”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零還是問出了聲，少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
    “天台的門鎖上了，大家上不來，我也下不去。”
    零轉頭看了看門的方向，鐵門確實鎖得嚴嚴實實，他走上前仔細地看了幾眼那扇門，然後回頭看向那個少年：“弄壞了要不要賠的？”可憐他完全不覺得那少年的話有什麼問題。
    少年笑著搖了搖頭。
    零放心了，他抬起腳，狠狠地一腳踹在鐵門上，隻聽見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那扇門在零的大力下硬生生成了弧形，邊上的縫隙足以讓一個人通過。
    零回頭看著那個少年：“這樣你應該可以下去了吧？”
    少年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卻依舊淺淺的笑著：“謝謝。”他說著走上前來，側身通過了那扇鐵門。
    零又在天台上站了一會兒，確定對方已經離開了之後，他的身影一陣模糊，片刻之後天台上便空無一物了。
    而那個少年，走下樓梯之後忽然停住了腳步，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看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露出一抹笑容：“鳥麼？很有趣的樣子呢！”
    零按那個少年所說的，直直地朝著西北方向掠去，十幾分鍾後，眼前就出現了一大片華麗而又整齊的建築。
    在一刻大樹上停住，零開始回想那個少年的話，隻要到了那裏，你就會知道。
    他感覺自己應該到了，那是不是就是到了呢？
    想了想，零從樹上躍下，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手扒拉了一下頭發，確定不會很丟人之後，他向那邊走去。
    等走到大門口，他終於看到了邊上的鎏金大字：冰帝學園。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零從口袋裏拿出之前佐藤戍給他的那張紙，然後向門口的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裏坐著一個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看到零走來，那人立刻將他盯住了，片刻之後，似乎覺得零沒有危險，他打開值班室的窗戶問道：“你有什麼事？”
    零值班室前停住腳步，將手裏的那張紙遞了上去。
    中年人微微皺眉，這張紙之前被折成了很小的一塊，展開之後上麵全是折痕。
    “原來是來應聘的……你現在這兒把資料填一下吧，等一下會有人帶你進去的。”中年男人說著拿出一張表格和一支筆。
    零低頭看了看表格內容，都是姓氏、名字、年齡、學曆、地址之類的東西，接過東西刷刷刷地寫好，他等著中年男人所說的有人帶他進去，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沒有等到裏麵的人出來，卻等來了一大群同樣來應聘的人，粗略數數大約又二十來個。
    零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周圍的人，這真的隻是一所學校招一個醫務老師？
    “你好啊……”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零回頭看了看，一個個子不高、長得有點猥|瑣的男人正抬頭看著自己。
    零看了看四周，確定這個男人是在和自己說話之後，他點了點頭：“你好。”
    對方自來熟地湊近了零，笑嘻嘻地問：“我叫小林高原，你叫什麼？”
    “佐藤零。”他其實很不解，這裏有這麼多人怎麼這個男人就和自己說話呢？
    “佐藤啊……”小林高原笑了起來，卻立刻露出幾分試探的神色：“呐，你是那個學校畢業的？”
    原來如此啊……
    “不是什麼很有名的學校。”
    聽到零的回答，，小林十分高興的笑了起來：“這樣啊，你也不用氣餒，我也不過是九州大學的。”他說著伸出手要和零握手，零卻愣了好一會兒，九州大學啊……那也是全國排的上名的醫科大學啊……
    自己是不是應該回去？自己究竟是來幹什麼的啊？算了，回去回去，自己還是不參合這件事了……
    “好了，大家都跟我走吧！”忽然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學校裏看外麵的人已經差不多了，打算出來把他們帶進去。
    零恍若未聞一般繼續走自己的，卻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佐藤零，你現在不能離開，必須要到裏麵進行考核之後才能離開。”是之前值班室裏的那個中年男人。
    零鬱悶地摸了摸鼻子，不怎麼情願的走了回去，一想到等一下自己要丟臉到何種程度，他就感覺臉頰火熱火熱的。
    一行人被帶進大門，沒有做多少停留就直接走到了一幢大樓下，一樓是很大的大廳，四麵的牆壁掛著曆任校長以及名人的畫像。
    零在其中發現了一件讓他感覺十分愉悅的事情，這所學校曆史上曾經有過一位校長也姓佐藤，這個大發現讓他心花怒放，也許自己會有機會也說不定。
    進入大廳的一共有二十四個人，每個人按照要求抽了一張紙條，上麵的數字是上二樓進行考核的順序，零很不幸的抽到了二十，太後麵了。而那個很自來熟的小林高原抽到了十九，就在自己前麵。
    大廳中央擺了兩排沙發，但是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坐在上麵，大部分人都局促不安地在大廳裏走來走去。
    每個人進去的時候都是帶著幾分不安的，而出來的時候又全都是一臉頹然無精打采的。
    這樣的狀況讓其餘的人越來越不安。
    終於到了小林高原進去，他整了整衣服，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抬步走上前往二樓的台階。
    零摸了摸鼻子，估計就是小林高原了，九州醫大的學生要是還當不了一所中學的醫務老師？那冰帝的醫務老師就全都是世界頂尖的人物了！
    隻過了幾十秒，比之前的任何人的時間都要短，小林哭喪著一張臉從二樓跑了下來，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衝出了大廳。
    零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天！這樣的人他們都不要？！那自己也是差不多的下場吧？
    看了看其他人，都齊齊地看著自己，零再次吞了口口水，邁開腳步向二樓走去。
    走到樓梯頂端，零看到一名穿著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對方向著零微微彎腰行禮，然後打開了身後的門示意他進去。
    閉眼一個深呼吸，零視死如歸一般走了進去。
    大門無聲地在自己身後關上，零強自鎮定地將這個房間掃視了一遍：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自己的前方大約八九米遠的距離放了一排類似於評委席的桌子，那裏坐著五個人，最中間是一個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往左是一個幹練的女人和一名老頭，往右是一名少年和一個老太婆。
    零嘴角抽搐地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你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