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命運的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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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程家父子後,方驍正就急匆匆地出去了,正合荀翊的心意,佯裝進入臥房後,揮退了下人,說在晚飯前都別來打擾,然後方荀翊就直接從後院翻了出去,趕往一條黑不溜秋的小巷——他們約定的見麵地點。至於這個地點,應該隻有容歆這種非常人的思維才能想到吧。
趕到那條小巷後,隻見一個小丫頭坐在牆角,頭不停地點著,點著。。。。。能在這睡著的小姐,除了容歆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方荀翊一邊小心翼翼地走向她,一邊不斷盤算著怎麼把她嚇醒才行,突然,本來昏昏欲睡的容歆從地上一躍而起“就說你這個蠢流氓色流氓會上鉤吧!哈哈!”還沒等方荀翊反應過來,一根木棒就直接朝他的頭部“吻”了過去。
“啊!”“啊!”而在同時,那條漆黑的小巷就傳出了兩聲尖叫,緊接著又是一聲“居然想毀我容,容歆你是想豎著進來飛著出去吧!”
而等容歆看清了眼前的人,再看著他頭上慢慢腫起的包,也隻能站在那“嘿嘿,嘿嘿”地幹笑,她可是比誰都清楚眼前這個狀似噴火的男人的性格啊,他的臉。。。絕對比她的命重要。
“那個,那個,仁兄,別,別發火,我不是沒看到你相貌嘛,嘿嘿,而且我約你在這裏不就是為了看看能不能為民除害嗎?這裏可是一直都有流氓出入啊!你倒好,遲到半天不說,留我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中這麼久,來了後還對我大吼大叫。。。。。。”說著說著容歆到越發大聲了起來。
不是因為自己有多理直氣壯,而是因為必須得在方荀翊在沉默中爆發之前讓他先在沉默中滅亡。
終於等容歆吼完之後,方荀翊臉上的怒氣也消退了一點點“我說丫頭,這見麵的地點是你定的吧,這伸手不見五指“說著方荀翊又伸出手看了看,“這五指和人的相貌還是看得清吧,我遲到,是我不對,但這裏好歹也是安澧,在你在這應該還是有熟人的吧,怎麼到了這裏還一點小姐氣質都沒有啊?”
見他沒有發火,還調侃起了自己,容歆也放下心和他皮了起來“我這人心直口快,腸子不繞彎,說話不用你猜,像我這樣的奇女子,你想找還找不到呢!”說完她又奇怪的掃了他一眼“遇上什麼好事了,這樣碰了你的臉,你還不打人?”一邊說著一邊就領著方荀翊走出了巷子。
方荀翊仗著身高優勢,往下極其鄙視地望了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我哪裏像個粗暴的人了?”
不過鄙視歸鄙視,不打人的原因也還是要說的,“說好事倒是有一件,就是那程熙阾程大小姐受傷了,大半年要在草原那邊待著,回來成不了親了。”
“哦~如此說來還真是喜事一件囉?不過這程熙阾傷的可真是碰巧,早不傷晚不傷,偏偏在你們定親家之前傷,還能傷得不至於要了自己性命卻要修養大半年的重傷,這個傷可真是巧啊。”
見容歆饒有興致地望著他,他也不計較,“我管她是因何而傷,隻要解決了我的煩惱就行,走,咱倆也去那名滿天下的醉香樓嚐嚐鮮去?”
“最香?醉鄉?這醉香樓的名字可真是取得妙,看來到哪裏還免不了要小酌一杯了?”
“那是當然,天下美酒嚐遍,隻差這都城的了,此回怎能不嚐?”
說著,迎著眾人的目光,這兩人毫無自知之明的坦蕩蕩地走著。
容歆是無所謂,不過若讓方荀翊知道剛才他們出來的小巷正是都城“最負盛名”的尋花問柳巷,無論是男子強要輕薄女子,還是郎有意女願意的事情都在這個巷子發生過,加上他們倆剛才那飽含深情的一叫,讓眾人不禁有了無數遐想,若是這讓方荀翊知道了,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等到了醉香樓後,一直很豪爽地走在方荀翊前麵的容歆卻停住了
“怎麼了?”方荀翊不解地從容歆身後探過去。
“我爹。。。。”容歆還沒等方荀翊有動作就躲到了他身後“我爹怎麼來這了?被他看見我私自出來。。。。。死慘了死慘了,不行,荀翊今天你自己先去吃,我要先逃命回家了,別忘了給我帶兩壺‘醉鄉’,下次我再找你要!”未等方荀翊反應過來,她就已經一溜煙跑了。
“這人,真不靠譜啊。”方荀翊無奈地看著迅速消失不見的容歆,又看看正從醉香樓裏走出來的容圖耿——容歆他的老爹,“好不容易出來了,就這樣結束了?”不由深深歎一口氣,望了望近在眼前的醉香樓,“還是喝點酒,消下愁好了!”
雖然知道容圖耿並不認識他,但他還是等到容圖耿出去後才叫店小二領他去閣樓見這醉香樓主人,他的目的:一壺桃語,外帶兩壺容歆丫頭要的醉鄉。
據說這桃語和醉鄉一樣,是由醉鄉樓老板親自釀造,每年隻得十壺,並且還要在四月時才有可能得到,可謂是千金難求。不過之所以說是“得到”而不是“買到”是因為在四月時,醉香樓老板會在閣樓上與人比武,隻要得到他的賞識,便可得到你想要的酒。
方荀翊想著剛才在路上聽容歆說的這段名酒的故事,嘴角就不禁揚了起來,“隻要得到他的賞識,便可得到自己想要的酒?這酒樓老板,可真狂妄啊,難道他從未輸過麼?”
在前麵領路的小二聽到他這段話,腳步停都沒有停一下,對於這種話語,他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但他從沒有見過一個能出了閣樓,還能再說出任何對公子不敬的話語的人。
“客人,前麵拐角就是了,我的身份不便進去,請您自便。”說完,他便轉身下了樓,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有趣,連一個小二都這麼有趣,方荀翊看著徑直走下樓的小二,不禁對著醉香樓的主人產生了更加濃厚的興趣,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竟能教出如此不卑不亢,甚至說有點傲氣的下人來呢?
“在下方翊,前來拜訪公子,請問公子。。。。。”方荀翊正滿臉笑意的站在了醉香閣的門前,那小二方才說不能繼續和他一起走了,他也沒在意,誰想等他一轉身居然就是一個八卦陣在等著他,這醉香樓上上下下的人,看來都不簡單啊。
“沈聿。”還不等門口的方荀翊說完,門就已經開了,但門後卻不見其人。
“沈聿?”聽聲音,這樓的老板也不過是一個和他一般大的男子而已,在這種年紀,便能釀出名滿天下的酒?有趣,有趣。
“在下方翊。”
“恭喜你破了文冬的八卦陣,接下來便和我比試比試吧。”語落,門再次被關上了。
方荀翊看了看身後無人自關的大門,看來這醉香樓主人果然很不一般呐,不過如此深厚的內力真的隻是一個年獨之年的男子所有嗎?能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並運用自如的人,除了師傅,方荀翊可還是第一次見到。
體內的好戰因子開始蘇醒了,除了在被師傅教的那幾年能感受到這種興奮外,這麼多年難得遇上一個能讓他有鬥誌的對手。
“那就開始吧。”
門關上後,屋子顯得更加昏暗起來,這時沈聿倒走了出來“是否需要挑選兵器,或是選擇你擅長的一項與我進行比試?”
“擅長的?”方荀翊眸子一轉,“選我擅長的?那麼比試內力好了。”
沈聿的聲音仍是沒有一絲起伏,隻是直視著方荀翊的眼睛,“我勸你不要逞強。”
“我從來不逞強,我一直,都很強。”方荀翊也好不認輸地回視著他,先行開始發動內力進攻。
“對我來說,都一樣。”沈聿的身影依然絲毫未動,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整間屋子裏的飄飛的灰塵都仿佛靜止了一般,隻有在兩人中間,那裏的空氣仿佛在劇烈波動,一時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看來還不賴嘛,要不要‘更上一層樓’呢”說著,方荀翊這邊的氣流飛速向沈聿湧去,卻在馬上就要碰到他的衣角的時候猛然停了下來。
“我說了,不要逞強。”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不過方荀翊到看出來,對麵的沈聿,有那麼一點點驚訝,或許是還沒人能與他如此不相伯仲吧。
氣流一圈一圈地環繞在了沈聿的身邊,他的衣角微微浮動了起來,但他在方荀翊發起又一番攻擊後就一直閉著眼,好似在感受著什麼,“這種氣息是。。。。”再次睜眼,沈聿開始仔細觀察起對麵的人來,西疆老人的氣息,怎麼會在他身上出現?沈聿的眸色開始凝重起來,這人,身份不簡單。
隨著氣氛越來越壓抑,氣流也再次回到了中點,而因為承受不住內部產生的巨大壓力,門窗都已被衝開了來,沈聿望著大開的門,突然靈光一閃,袖中的奪魂鏢馬上朝方荀翊撲了過去,並同時停止內力的對抗,而方荀翊則為了躲開飛鏢,強行將內力壓製下來,身子一閃,堪堪避開了右肩上方的暗器。
“喂喂,好歹你也是一天下名樓的主人,怎麼能說話不算數,隨便亂扔暗器呢!”方荀翊一個反身化解了危險後就朝沈聿叫了起來“說好比我擅長的,怎麼能使詐!”
“你我實力相當,剛才我雖發了暗器,但同時也收回了內力,並沒有不公平。”
盡管知道是這麼回事,但方荀翊還是忍不住抱怨,“這我當然知道,不過你好歹也給我溫馨提示一下,讓我也好有個準備啊。“
沈聿並不想和他多說,“想喝什麼酒就拿去吧,難得棋逢對手,這次的比試我們誰也不吃虧,小王爺。”
本來還處在暴走狀態的方荀翊一聽這話就安靜了下來,愣了愣,“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他可沒忘記,剛才他用的名字是方翊,而不是方荀翊。
沈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拿酒,“氣息,西疆老人隻有你一個徒弟,你的氣息和他,很像。”
方荀翊一邊拿著酒,一邊點了點頭,還不忘問一句“這裏的我可以都拿走嗎?”回答他的是沈聿的一記飛鏢。。。。。
從酒樓出來後,身後的小二、客人無不都瞪大了眼,第一次見人從公子的房裏拿出三瓶酒的啊!而受矚目的當事人方荀翊則是第一次在受到矚目之後還不高興,不滿地掃了掃閣樓一眼,什麼人,這麼小氣,一次居然隻能拿一瓶,幸好自己臉皮算厚,武功算高,要不然那小氣鬼才不會給!
捧著寶貝似的捧著那三瓶酒,踏出了酒樓,就在踏出門檻的一刹那,方荀翊再次回頭向閣樓望去,此人恐怕不隻是一個老板那麼簡單,除了帶自己走的了無大師外,無人知曉自己拜師西疆老人,他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