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地坐進多多為自己準備的水桶中，看著身上的血汙隨著水波變淡消失，莫白始終一言不發像壞掉的木偶一樣。
    沾濕手中的錦帕，溫柔地替莫白擦拭殘留在臉上汙血，錢曉樂托起他的下巴，直視無神的雙眼，“怎麼了？”看著那暗淡的臉色，錢曉樂發現自己無法忍受快樂從莫白臉上消失的樣子，無論什麼原因都不允許。
    “如果……如果如一中毒死掉了，那就……都是我的錯……”沉默了許久，幹澀的喉嚨才勉強發出聲音。
    “不是你的錯。”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錢曉樂堅定的說。
    “是我錯！”無法麵對他那清澈的雙眸，莫白將臉從他手中移走。
    “我說不是！”不想讓他繼續逃避，錢曉樂麵色凝重的陳述事實。
    “我的錯。”怎麼樣都無法躲開錢曉樂的視線，莫白焦躁地雙手握拳捶向水麵，水花四濺，濺得兩個人滿身都是，也是他的頭腦清醒過來。
    回想起剛剛在臥房裏如一所流得每一滴血，莫白憤怒得好像自己保險櫃裏最珍貴的寶貝被人偷了一樣，起身穿好衣服。
    “多多，陪我去個地方。”莫白咬牙說道，臉色鐵青得猶如惡鬼一樣，如一的仇自己要親手報。
    看著莫白恢複精神，錢曉樂臉上的凝重終於得到舒緩，展顏一笑，“奉陪到底。”
    趁著夜色兩人來到秦萬勇所處的庭院，悄悄的潛進房間，發現他正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複，睡得不是很安穩的樣子。錢曉樂上前一步點了他的睡穴，順便探了一下他的脈象，看來秦相亭果然按照自己所說地做了。
    “這是什麼？”看著莫白往秦萬勇的嘴裏塞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用途的小藥丸，錢曉樂疑惑地問。
    “春藥，從小金那邊摸來的。”莫白簡潔地回答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錢曉樂也沒再說什麼，抱起秦萬勇昏睡的身體跟著莫白走了出去。心裏暗自提醒自己，以後要讓莫白與金香玉的藥箱保持距離。
    出了門，又轉了幾個彎，他們來到一個幽靜的庭院，這裏是秦宛儒所住的院子。
    在門口站定，莫白輕輕地在門上敲了一下，然後就靜靜地等待裏麵人的反應。
    “你們？”推開門看著出現在自己門口的兩人，秦宛儒流出驚訝的表情。
    “我想找你談筆生意。”莫白痞氣地拍了拍秦萬勇昏睡的臉說。
    “大哥？”看著自己心愛的哥哥居然被人劫持，秦宛儒狹長的眼睛瞬時流露出陰狠的凶光。“我哥哥的武功已經被父親廢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別急啊，都說找你談筆生意了。”莫白一臉怕怕地樣子，假意向後挪了幾步。
    “……”瞪著眼前一臉無賴的莫白，秦宛儒隻能默默壓下心頭的怒火，人人擺布。
    “如今我黑幫子弟裕如一身受重傷，需要名貴藥材調養身體，特來申請賠償。當然如果你不同意也沒有關係，你哥哥現在身中春藥，急需有人解毒，不如我找人幫幫他怎麼樣？”像是要挑動秦宛儒神經底線似的，莫白挑釁地說。
    “你敢！”秦宛儒被氣得青筋暴露，無奈人質在對方手中，隻能握拳咬牙再忍。
    “時間有限，你怎麼選擇？”莫白好像還沒玩夠的樣子，指了指秦萬勇已經開始變紅的臉說。
    “什麼條件？”秦宛儒磨著牙艱難地吐出四個字。
    “落霞山莊名產海明珠五顆，黃金五萬兩，”每說一條，莫白就豎起一根手指，說到最後他突然停了一下，口氣嚴厲地說。“還有……以後沒有你的監管，不許讓秦萬勇單獨在江湖行走。”
    “你……”從沒想過自己喜歡哥哥的事情會被人發現，秦宛儒不禁愣住了，“為什麼？”既然知道自己的秘密，他完全可以提出更加苛刻的條件。
    “你比他有分寸。”自己如此挑釁，這個秦宛儒都能咬牙忍下，足以看出此人心智品行要比他哥哥秦萬勇要高出許多，有這樣人監管，估計秦萬勇以後或許能夠少惹點麻煩。
    “……好，我同意……”眼神在莫白臉上兜兜轉轉了幾圈，秦宛儒才點頭同意。
    兩人沉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莫白幾次欲言又止的看著錢曉樂，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多多，你……會覺得我報複的手段太過兒戲嗎？”
    “不會，為什麼這麼想？”手段雖然小孩子脾氣，程度卻剛剛好。自己和如一本就奉師命前來幫忙，如今幫忙不成卻發生這樣的事端，而秦相亭為了保住自己兒子的命，不惜毀了他的武功，也算是當著天下人的麵給自己一個說法，自己也不好再去發難。如今莫白這一手神來之筆，既滿足自己的報仇心理，又讓秦家後院起火，估計短時間內秦家都沒有時間來找麻煩，可以說是一箭雙雕，最重要的是莫白終於不再自責，這比什麼都重要。
    “那就好。”認真看著錢曉樂許久，莫白終於相信他不是在敷衍自己，終於放下心來展顏一笑，最了解自己的果然是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