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契約 第六章.深夜•;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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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欠。”黑宇珈蜷縮在桌前,手連筆都快要捏不牢了,眼皮好像牛郎和織女,纏纏綿綿永不分離……【這是什麼詭秘的比喻啊!】
“嗚嗚,不行了,老子要死了。”他用光潔的額頭敲擊著桌麵,企圖是自己清醒一些,但為什麼感覺越敲越迷糊了……
他撐著已經開始睡眠的身體,看看自己抄幾遍了。數一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兩百零九兩百一十。
草……他多抄了多少==。
黑宇珈站起來,扔掉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看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這狗爬的字依然不減當年。【喂喂】
走出了窄小的房間,他來到了寬敞的大廳裏。四周靜悄悄的,隻有他的呼吸聲、腳步聲,以及時鍾永恒的“滴、答、滴、答”。
他抬頭看了眼鍾,嚇了一大跳。挖草!十一點了?!
他的BOSS……又過時間了……/(ㄒoㄒ)/~~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歎了口氣,他打算先出了學生會大樓再說,大不了打今天早上五點的那一場。
當他憑著自己的記憶十分不容易地走到了門口時,卻發現,門、門門,鎖了?!!
他有一種破口大罵的衝動。搞什麼飛機啊?!不知道他偉大的黑爺爺還在裏麵關著嗎?!【黑旋風李逵……】
偌大的歐美風格的大門緊緊地鎖著,黑宇珈的眉頭也死死地鎖著。
草……現在是怎麼著啊?難道要在這裏過夜嗎?
他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窗子,無一例外全是超複雜的電子鎖,以他的實力是破不出來的。
“切,那些家夥不會是故意的吧?”他又想起了瞳優怨恨的目光、後邊那個被他說是整形成女人的男的幸災樂禍的眼神,以及,那個叫什麼依沫漓的可惡女人。
草……門關了燈還開著呢,這不是故意的會是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學校真是一幫子他討厭的人啊!!!才第一天啊啊啊啊!
“不過……”他自言自語著,扯開了一個囂張到了極點的笑容,“看來以後不會特別無聊了呢。”
他抬起頭,看向了轉角的樓梯,自顧自聳了聳肩。他去頂樓看看吧,如果有天台什麼的他可以翻到隔壁的樓然後看看能不能出去。
想到這裏,他權衡了一下,拿出了自己的那對短劍,把玩著,跨上了一階階的樓梯,朝著越來越黑暗的高處而去……
瞳暝此刻站在天台上,身上一襲紫黑色的風衣,迎風飄動著,似乎展翅欲飛。
他抬著頭,看著空中那高高懸掛著的皓月,但月亮,卻緩緩被雲層所包圍,然後變得朦朧、看不清了。
他嘴角往上很自然地勾了勾,煞是好看,但是卻讓人覺得那麼心寒,完全捉摸不透他心中的所想。這也是他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依沫漓今天在學生會結束前,遞給他一把鑰匙,那是主樓大門的鑰匙。這扇門,開的時候不僅要輸入密碼,而且還要插入配套的鑰匙才行。
依沫漓看著他,然後用清冷的語調道:“我看今天那個人很不爽,你結束後留在這裏,將那個人抹掉。”
他當時還打趣地問,怎麼不是先教訓,而是直接抹殺了。
依沫漓背過身,手指纖細,如同精心雕刻的玉石一般,靜靜地垂在身體兩側。她的纖纖玉手突然攢起拳頭,說:“看他不爽。”
瞳暝很是驚訝,想為什麼那個人會讓一向仁慈、好脾氣【真的嗎……】的會長大人變成了這個樣子。但這也不是他該過問的,他隻需要把那個男的殺了,然後處理掉屍體就行了,這也可以順便為自己妹妹報仇吧?自己的家族可以幫自己隱藏這件事情。可是……
他歎了口氣。
那個男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他的身上,有很強大的暗係靈力,甚至令人恐懼。
老師好像說過,暗靈力是和其他的一切靈力都互相排斥的,會讓他人對自己產生敵視狀態。所以練暗靈力的人很少,或者說被幹掉的太多了。但他似乎並沒有怎麼收斂,即便自己所練的這種靈力被一些長老或是德高望重的人稱之為“歪門邪道”。
他對這個男的,很好奇。還有一個原因,他長得,很像……
“嗑塔。”一個不大的響聲猛地將他從思索中拉了回來。
他側著臉,半瞌著的黑眸仿佛射出了一道光,直直地向著天台門的方向。
門被打開了。
黑宇珈有些意外地看著這個站在離他二十米左右的男的。
一頭亮紫色的貼著細長的脖子慢慢盤旋而下,身材高挑纖細,卻也不會給人柔弱的感覺。從氣質上而言,如果說黑宇珈讓人覺得是一個魔王,那麼他就像是神一樣,讓人無法直視他身上的光環。
黑宇珈用舌頭抵抵自己尖尖的虎牙,囂張地仰著頭看他,道:“喂喂,要打就快點,老子還要回寢室去呢,草,你們這裏不是有什麼門禁的嗎?”
瞳暝挑挑眉,又看了他一眼,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無奈:“我也是奉命行事。這樣,你接住我十招,就算我輸了,我放你走。但如果在十招以內你趴下了,那你的性命,我就取走了。”
黑宇珈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說:“不用啊醜男,老子還不信打不趴你。”
瞳暝眼中寒光一閃,“那好吧……”
“啊!——”黑宇珈一下被撞向了欄杆。正要攻擊他的瞳暝愣住了——
黑宇珈的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欄杆的末端,身體在高空中搖搖欲墜。
從六樓摔下去雖然摔死的可能不那麼大,但是以他的身體起碼要躺個一兩個月才行。黑宇珈的另一隻手無力地垂在身體一側,好像是在剛才受了傷。
依沫漓站在高高聳起的那根古希臘風格的石柱上,仿若脫離世俗般注視著瞳暝。
她清冽的聲音在黑夜裏格外空靈:“瞳暝,你當真是想要將這個人給放走嗎?”
瞳暝咬咬牙,沒有說話。
依沫漓繼續說:“我知道,你是又想起了那個人吧?”
瞳暝的瞳孔一下子放大,眼神中充斥著痛苦。
她冷笑,“瞳暝,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你始終放不下‘她’,亦或是,‘他’呢?”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他別過頭,看向了夜空中。
依沫漓輕輕地落在了地上,緩衝了一下,又站了起來,雪白的手套包裹著纖細的玉指。她走向了瞳暝,在離他四步的地方站定。
“他當初不是也跟你說過了嗎?”依沫漓說,“要你,不要為了他而難過,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也不跟你說什麼別的了。你甘心做百久慧的男友,不過是因為,百久慧跟他是遠房親戚嗎?”
瞳暝頭一回歇斯底裏起來:“你給我住嘴!住嘴!”
依沫漓無所動搖,直視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這麼做,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你想要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嗎?”
似乎是這句話起了作用,瞳暝沒有了反應,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他笑起來很美,他願意聽他訴苦,他願意在他傷心難過時一直陪在身邊,而且無怨無悔。即便,他一直,以一個女的的身份,留在那裏。但是,隻要他留在那裏,就可以了……
就足夠了……
但是,知道有一天,他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萬香山山頂上,出現了一座墳,鮮血,散布在這座墳的周圍,多年來,從不曾褪去……
依沫漓悄悄歎了口氣,又說:“知道嗎,他的死,都是因為你的心慈手……”
“依沫漓你給我閉嘴!!!”瞳暝突然大吼了一聲,不僅讓依沫漓感到錯愕,也讓還吊在空中的黑宇珈手猛地抖了一下。
他心寒地看看下麵,媽媽喲……
瞳暝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
依沫漓看著他,吐了口氣,繼續說:“以後我會讓你知道的,其實,他……一直……”她回頭,黑宇珈已經從那邊爬到了天台上,驚魂未定地喘著氣。她一笑,“現在,你的任務是,殺了那個家夥。”
黑宇珈剛剛鬆懈下來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
他皺著眉頭,看看依沫漓看看瞳暝,然後不滿地大聲說:“喂喂!你們兩個,把老子當成什麼了啊?老子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打……”
刀鋒指著他的喉結。
“……”
“依沫漓。”瞳暝收回了自己的刀,背過身,對有些麵色不善的依沫漓說:“算了吧,畢竟,暗係靈術的人越來越少了,以這個人的修為吧,以後也許會成為一個暗係靈術大師的吧?既然這樣,還是放過他好了。”
噶?放過他?已經進入作戰狀態的黑宇珈眨眨眼睛,傻了。
然而依沫漓出乎意料地沒有動手。
她看著瞳暝認真的眼神,又看看他身後呆呆的黑宇珈。
“……算了。”她也收起了自己細長的光鞭,“也許是我太過分了吧,想到瞳優今天被當眾羞辱,也許就想要這個人,以命抵罪吧。”
她擺擺手,“罷了罷了,大門已經開了,你們都走吧。”
瞳暝沒有多說什麼,直接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黑宇珈坐在地上,看著依沫漓。
依沫漓也看著他。
很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依沫漓突然笑了,傷感地笑了,說:“你知道嗎……你跟他,真的很像。”
黑宇珈卻接上了她的話:“何來此一說?老子就是老子,別人就是別人,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哪有‘像’之說?”
依沫漓停止了笑聲,“不,長得很像,罷了。”
“長得像?”黑宇珈站起來,拍拍身上粘上去的塵土,“就算是雙胞胎也有區別,更何況兩個截然不同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人厭。”
“不是老子討人厭,隻是老子的行為和思維和你的合不來罷了。”
依沫漓沉下了臉。
“喂,依沫漓。”黑宇珈扶住了欄杆,仰頭望向了天空中朦朧的月亮,“你說,一個人,什麼都失去了的時候,還有什麼足以支撐他活下來?”
她沒有答話。
“是恨吧。”黑宇珈將手伸向了那月亮,自言自語,“為了幫一個人報仇,為了複仇,苟延殘喘屈辱地活下來。”
“依沫漓,老子告訴你,老子絕不會失去活下去的信心的,所以你快些死心吧。”在黑宇珈經過她身邊時,黑宇珈撩起她的一絲因月光的撫摸而泛著月牙白的長發,半瞌著一雙顯露出淡漠的雙眸,“因為,我,黑宇珈,就是這麼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