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北平之夜】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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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懵懵的回到住處,婷婷始終不敢相信阿部內心單純的想跟秦燁做好朋友,這個年頭誰會跟日本人結交?除非幹的是台麵下的事。
可是,自已願意嫁進來為的不就是能在需要的時候幫到秦燁嗎?一路走一路糾結著,她沒有注意到幾步外緊緊尾隨著自已的身影。
“給我進來。”
突然,身後一陣旋風襲來,緊接著手臂被大手擒住伴著凶狠的厲喝,連拉帶拖把她拽進屋子裏。
“幹什麼……啊————”還來不及驚叫,就被拉進門,狠狠扔進去,背後重重撞到牆上,撞得婷婷頭暈眼花。
然後‘轟’一聲,門被關死了。
她心驚肉跳之下抬頭,正對上一雙血紅暴戾的眸子,如同噬著血的豺狼。嚇得婷婷心髒差點驟停,背後緊緊貼牆麵,動也不敢動。
“你……你幹什麼?”
日下二世全身上下戾氣飛揚,留海下露出的邪眸,惡意四射,真是好巧不巧,恰好被他碰見這個女人跟阿部在花園幽會!身為他的妻子居然跟他的死對頭談笑風生?叫他情何以堪?
可惜這個女人還有臉裝得無辜,他都恨不得撕了她。
好半死,森白的齒間擠出幾個字:“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婷婷眼神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就見日下大吼一聲,右拳向她的來,嚇得她驚叫出聲,抱頭躲到一旁,那一拳穩穩砸在婷婷頭旁邊,帶著地獄般的寒意肆意漫延開來。
她根本不敢吭半聲,隻能小心翼翼睜開眼睛,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咬緊牙齒。
一雙有力的大手把她掰正,以一種能掐進骨子裏的狠勁強迫她與自已對視。
“我早就說過做了我的妻子最好遵守三從四德,不要讓我發現你有不軌的行為,聽到沒有。”最後幾個字是吼出來的。
“我沒有不軌。”婷婷哭得崩潰:“我都沒有見過秦燁了。而且我跟秦燁隻是同學,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阿部呢?那個家夥你見過吧!別告訴我沒有,我親眼看見你們在花園裏笑得開心。”不悅的打斷她,日下無視婷婷幾近崩潰的淚水,帶著冷笑,心裏燃起一種報複的快感,似乎她越痛苦,他就越開心。
他的凶殘暴露得淋漓盡致,婷婷不敢再反駁,也沒想過反駁什麼,她怯怯的點頭。
“哼!”冷哼一聲,重重地把她推開。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日下才整了整軍裝,轉過身,冷然:“算你識相,別怪我沒提醒你。阿部那個家夥滿肚子壞水。他做夢都想踏著我的屍體墊高自已。如果你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的話就老老識識的離他遠點。”
婷婷強忍住胸口惡心的翻滾,深吸幾口氣,老老實實的說:“是。”
“這還差不多。”橫了她一眼,日下這才拉開門走了。
當關門的聲音驚響起,婷婷才靠著牆,無力的滑落在地上。雙手拚命揪緊心口的位置,剛才好險,她就像在鬼門關走了一趟。這個名義上是她丈夫的男人,她根本不會懷疑,一但惹怒了他,自已的下場就是他送的一顆子彈,不,或許更慘。
“秦燁,我會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驚恐漸漸從眼眸裏褪去,換上無比的堅定。
不過,阿部的示好並沒有令婷婷放鬆戒心再加上日下警告在前,第二天婷婷準備回家一趟,誰知迎麵就碰到信步而來的阿部,遠遠看見,阿部臉上立刻揚滿了笑容並且加快腳步。
婷婷腳下一頓,正想掉頭。不想阿部的聲音已經傳來:“賈小姐,昨天我的提議不知賈小姐考慮的怎麼樣了?”
婷婷管不了那麼多,掉頭就跑。
阿部伸長了手在後麵叫:“喂……賈小姐……我跟你說話……”可是婷婷跑得飛快,連個影子都沒留給他,弄得阿部有點尷尬:“我又不嚇人,跑那麼快幹嘛?”又摸摸自已的臉:“我長得沒有日下跟秦燁帥嗎?”
跟在他身後的副官眼角扯了扯,突然眼神一怔,立刻行了個軍禮:“日下上尉。”
“喲,日下,難得看到你。”輕挑的吹了個口哨,阿部斜著狹長的眼滿是戲謔,一手還不客氣的搭上對方的肩:“你的小妻子真有意思,我都率先示好了她還防我跟防賊一樣。真是傷我的心啊。”
“哼!”冷嗤一記,順便把他的爪子扯下來,日下抬眼投向遠處,不到半響轉回來,從眸裏攝出的光皆是輕蔑:“你沒有事做嗎?沒事的話就讓開。我還要去司令官那裏。”說罷推開他就走。
阿部被推得讓到一邊,衝著日下傲慢的背影嚕嚕嘴:“真是不討人喜歡的家夥。難怪我跟他合不來。”說完眼睛一斜:“鈴木,你覺得秦燁這個人怎麼樣?”
跟在他身旁的人不解:“上尉指哪個方麵?”
“所有的,最好是……品性。”
鈴木沉吟片刻:“這個人喜怒不露於形色,沉腑極深,單是外貌就能讓人放下戒心,但他絕不是那種能讓人放心的那一種。就支那人的眼光來說,若在官場上是個難對付的角色。可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最鄙視這種虛偽的人類。”
“哦。”阿部眉頭動了動:“我倒是挺欣賞他的。上次那家夥分明拿我當擋箭牌,可他是怎麼做到天衣無縫的呢?我真是好奇得很。”
“上尉。”驀然鈴木的聲音冷了起來,還帶著急迫的喝斥,令阿部不明就裏。
“啊?”
“您是擁有阿部家族正統血脈的尊貴世孫。怎麼能欣賞一個落後卑賤的支那人!”情急之下鈴木的臉漲得泛紅,就他看業,之前阿部那句無意中的‘欣賞’已經是汙辱了自已的身份。
把阿部嗑得頓住,不過看鈴木一臉正色,他眨巴兩下眼睛,而後長歎口氣:“鈴木,你跟著我有多久了?”
突然而來的問話有些不著別際,令鈴木一頓,不過還是老實回答:“有八年了。”
“這麼長啊!”似有些感歎,阿部提頭仰望天空,嘴角擒開一絲笑意:“自從八年前你在紐約貧民窟裏把我找到,就一直跟在我身邊。鈴木家世代為阿部家家臣,你本應該留在本家,這麼多年來卻肯跟著我流落在外,對我來說,你亦仆亦友。”
“是!”
“知道在你找到我之前,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鈴木抬頭,漆黑的眼中拂過一抹不忍,他當然知道,他的小主人六歲與夫人在花旗國失散,一個六歲的孩子無依無靠混跡街頭,能討到什麼好?
似乎並不打算等他回答,阿部自言自語:“我唯一能記住的就是饑餓,每時每刻都像惡夢一樣撕扯著我,為了半塊麵包,不,不能說是麵包,隻能說是一點點麵包屑跟人打得頭破血流,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有的隻有拳頭跟痛苦。可是我熬過來了。”
“少爺……”
“哎。算了。你的話我會記住的。”收斂起不堪的記憶,阿部笑了起來,並且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咱們回去吧。”沒等鈴木開口,阿部便轉身往回走,旋身的那一瞬間,詭異與邪佞交融的複雜之色籠罩了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