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不眠夜 (壹)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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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不眠夜
    淡黃色的燈光,鋪灑在氤氳的水汽之上,渲染著曖昧的氣氛。
    吳邪被悶油瓶壓在牆上,身後是冰冷的瓷磚,身前是溫熱的人體,冷熱交替之下,他徹底迷離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悶油瓶對自己的傷勢毫不關心,不過現在已經無暇顧及,他隻知道不能放任這個家夥逞強,盤馬老爹說過,他們之中必有一個被另一個害死,而這個死的人,無論如何不能是悶油瓶……
    吳邪伸出舌頭舔上他傷痕累累的肩膀,那上麵有很多刀劍砍出來的傷口,深淺不一、縱橫交錯,看上去非常恐怖。吳邪的舌尖避開它們,隻舔掉流下來的血,但盡管他已經非常小心,卻還是感覺到悶油瓶的身體抽動了幾下。
    從鎖骨開始,再一路向下到胸口,吳邪沿著血流的痕跡一路舔舐,然而無論他怎麼努力,舊的還沒有舔幹淨,新的就又流了下來。這讓他感到莫名的無力和委屈,他突然地意識到,如果悶油瓶要離開,他是無法阻止的,從過去到現在,對方都不會為自己的挽留而停下腳步。
    悶油瓶低頭看著身下的人,看到他粉色的小舌輕觸自己的皮膚然後又迅速離開,那麼溫柔那麼愛憐,吳邪眼裏無法掩藏的心疼像巨石一樣沉悶地打在他心上。
    他就這樣看著他,看他從害怕到張皇,從張皇到不知所措。吳邪開始小聲嗚咽,像受盡了委屈的孩子,無助又絕望。他的身體顫抖得非常厲害,但仍然在努力弄幹淨那些血跡,因而沒有發現悶油瓶的眼神,越來越深沉。
    ……
    伸手把讓吳邪產生血流幻覺的水龍頭關掉,悶油瓶反手就把人攬進懷裏死死抱住。吳邪把頭埋在他的頸窩,感覺到那隻有力的手撫在自己後腦,不輕不重地按摩著。
    “吳邪,那是幻覺。”悶油瓶在他耳邊堅定地說,“沒有血,我活著。”
    肌膚相貼的觸感如此真實,吳邪感受著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逐漸平靜,盡管那梗在心口的難過還是沒有消散,但傷口似乎真的沒有再流血了。在悶油瓶的懷裏躲了一會,他又小心地拉開彼此的距離,低頭想把殘存的“血跡”抹掉,最後一點在麒麟的唇齒附近,他湊過去,不經意間正好與麒麟的眼睛對視,突然間隻覺得渾身一震,靈台空明,滿眼的傷口瞬間化為烏有。
    幻覺消散的衝擊力太大,頭暈的感覺瞬間襲來,吳邪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幾乎站立不住,悶油瓶一手攬著他的腰幫他站穩,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與他對視。
    “醒了?”
    吳邪望著他深沉的眼睛,想表達自己的疑惑。
    “麒麟辟邪。”
    吳邪恍然,是了,麒麟是神獸,傳說中正義的化身,也就是對視的那一眼,讓他從幻覺中走出來。
    可是那真的隻是幻覺麼?他看到了非常清晰的畫麵:古墓的高懸的墓頂,四麵斑駁的墓牆,還有數不清的粽子幽兵。悶油瓶的刀斷了,他被圍在中間,無數的傷口,渾身是血……他倒在那裏,沒有呼吸……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塑造出如此真實的幻境,讓他幾乎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哪怕隻是稍微回想一下,都會覺得渾身發冷。
    “小哥,”吳邪看著近在咫尺的悶油瓶,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感動,他小聲說,“我冷。”
    ……
    溫熱的水汽重新充滿了房間,悶油瓶依舊攬著他的腰,吳邪隻要一抬頭彼此的鼻尖就會碰上。他依舊驚魂未定,氣息噴在悶油瓶唇角,這麼近的距離讓吳邪有些不自在,但他不想放開,眼前的人剛剛在他懷裏死了,他不想那麼快放開他。
    在經曆這次意外之前,吳邪並未曾如此強烈地意識到他不想失去悶油瓶,無論從朋友或者其他角度,他都不曾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在乎。胖子、小花、三叔等等都對他很重要,但眼前這個人,無疑更勝一籌。
    隻是以往的悶油瓶太強了,吳邪凝視著那雙默然的眼睛,雙手不自覺地撫上了他的臉頰,海底古墓裏他沒有死,青銅門裏沒有,張家樓也沒有,讓他產生了這個人無敵的想法,繼而根深蒂固。
    他一直都在給人這種錯覺,吳邪心疼地想,仿佛他永遠都不會出事,但又最可能一轉頭就永遠消失。
    這一瞬間,吳邪突然很想親吻麵前的這個人,他不自覺地靠過去,讓彼此的身體緊貼。這個披著堅強的外表內心卻溫柔至極的人,他想吻他。
    彼此的嘴唇隻有一厘米的距離,吳邪的眼光從悶油瓶的眼睛到鼻尖到唇,一厘米,隻要一低頭……
    但是他猶豫了。
    黑夜總是讓人迷亂,他今天受了太大刺激做任何決定都是不明智的,兄弟和朋友這條線,他沒有勇氣,也不能跨過。
    垂下頭深吸了幾口氣,吳邪從悶油瓶身前退開,繞過他向浴室門走去,強裝振作地說:“小哥你先洗,這裏麵太悶了我出去緩緩。”
    誰料他甚至還沒能跨出浴缸,就被悶油瓶拉住胳膊扯回去壓在牆上。
    “小哥,你?”
    悶油瓶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一手攬住腰,一手伸到吳邪腦後強迫他仰起臉來,就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
    悶油瓶的吻跟他的人一樣霸道,他舔過吳邪的唇,小口吸吮,然後輕咬著讓他張開嘴。震驚過度的吳邪反應遲鈍,手腳僵硬,悶油瓶隻好用右手撫摸著他的背讓他放鬆,等後者輕哼出聲的時候再探舌深入。
    沒有華麗的技巧沒有刻意的挑逗,悶油瓶純粹依照本能占領著吳邪的口腔,掃過他的上齶,勾住他的舌,悶油瓶強勢的糾纏讓吳邪應接不暇,隻覺得有無數細小的電流從脊梁骨一直竄到後腦,胸口有種空落落的不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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