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十年後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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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十年前的那一天,陽光依舊明媚燦爛,但是溫暖的陽光卻怎麼也暖和不了我的心。
十年了,十年前的那一幕在今天又要在再次上演了!與十年前不同的是,十年後的我不會再哭泣;不會再哀求;不會再追趕了。
因為我知道我挽回不了什麼!
我永遠不會忘記,當年的我是如何傷心欲絕,但是淚水卻怎麼也留不住他們要離開我的腳步,他們依然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我淚水模糊的視線中。而淚水換來的則是長達十年的等待。於是,今天,我不哭了!因為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無知的小女孩了。
“一路順風,嗯”外婆淚眼婆挲地說道。
“嗯!”爸爸媽媽雙雙點點頭,而後,看著一旁始終沉默地我,走過去,想握住我的手的雙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下來。
“雨馨,你,你難道就沒有一句話想跟我們說的嗎?”媽媽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抬起淡漠的臉,不語地看著她,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有!我有好多地話想說,但是就是因為有太多的話想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在心底大聲呼喊,我也好想跟他們一起走,好想在他們的身邊,好想像若辰一樣撒嬌。但是長久以來的淡漠讓我的這些話藏在心底,不願說,也不敢說!
媽媽吸了吸鼻子,“雨馨,爸爸媽媽對不起你!”千言萬語,都隻化在這簡單的幾個字中。
然而就是簡單的一句話,震撼了我的心。淚在我的眼眶中打滾,心不由自主地揪疼了!
許久,我才開口,“那為什麼要留下我?為什麼不帶我走?”我終於說出口了。
藏在心中的疑問終於說出來了。
“不,爸爸媽媽也很想把你帶在身邊,但是外麵的開支我們負擔不了,我們也是迫於無奈啊!”爸爸解釋。
“是嗬,那若辰呢?我們相差五歲,當年舍下繈褓中的我,那麼小,而若辰呢?你們可曾想過兩者之間的差別。”
“雨馨,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對不起!我的雨馨!”林母哭著說。
我輕閉上眼,晶瑩的淚滑落在我的臉龐,不願再想,不願再說。
“走吧!祝你們一路順風!”說完,轉過身,欲回去。
“雨馨!”爸爸叫住她。
我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他們。
“爸爸答應你,一有時間就回來看你,好不好?”他許下諾言。
我笑笑緩緩搖頭。過了一會兒,才徐徐說道:“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輕易對我許下承諾。十年的等待,夠了!”
十年前的承諾,換來的是十年的苦苦等待,夠了,真的夠了。我要不起這樣的承諾!
說完,大步走了回去,走了幾步,竟然快速地跑了起來。
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煩惱全部拋光,我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消失再他們的視線中。
“出發吧!這些事要慢慢來才可以的。”外婆催促道。
心結有解開的一天嗎?
流著悲痛的淚跑回屋裏,我終於停下來了,無力地蹲在門前,把臉埋進雙膝間,雙手環抱著自己,無聲哭泣。像個被遺棄的孩子般無助的樣子讓人看了直揪心。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求的並不多,為什麼就連那麼一點幸福要不到,為什麼若辰就能得到一切,那幸福的臉和自己所受的點滴的苦交錯在我的腦海裏,好諷刺啊!
一位少婦從房門出來,看到我蹲在門前的樣子,連忙走上前去詢問:“雨馨?你怎麼了?怎麼在這兒蹲著?”
我聞聲抬起頭來,淚眼迷蒙地看著來人,“阿姨!”
看著我滿臉的淚水以及聽到那哽咽的聲音,她明白了,拉起我,把我輕輕抱在懷裏。
此時我的淚流得更凶了,“阿姨,阿姨!”
“傻孩子,不哭,要堅強一點,知道嗎?”輕輕拍著我的背,希望給我安慰和鼓勵。
“阿姨,為什麼?十年了,我等了十年,但是卻等到更多的失望。我想和他們在一起,有錯嗎?我希望能有父母在身邊陪我成長,錯了嗎?我想像依雪一樣能再他們身邊撒撒嬌,錯了嗎?十年來,我一直把那份最渴望的感情埋藏在心裏,但是,我心裏真的感到很空虛,阿姨,你懂嗎?”
終於說出了心裏話,壓抑了那麼多年的情感終於第一次發泄了出來。
“懂,阿姨懂,依凝,阿姨明白你的心情。”她放開我,瞅著我,忍著心酸說道:“孩子,阿姨明白,這麼多年來,你受了那麼多苦和委屈,這本不該是你承受的,但是,你要明白,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不要去怨你的爸爸媽媽,他們也不想的,好嗎?”
“是嗎?”我自嘲地笑笑,“那若辰呢?為什麼我們兩個人的差距是那麼地遠,她就像個公主一樣享受著我渴望而沒有的幸福,我呢?我得到了什麼?阿姨,我做不到!”
我不是怨,隻是無法理解,同是女兒,為什麼我和若辰有著天與地的距離呢?
“雨馨,我知道你心裏的不平衡,但是---。”
我打斷了她的話,“阿姨,別說了。”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童年以及之後的所有快樂早就全部失去了!”說完,徑自走進屋裏。
看著那嬌小而脆弱的背影,阿姨的眼眶紅了,她的童年和快樂全都葬送在這殘酷的現實之中,隻能怪天意弄人吧,像雨馨這樣的留守的孩子注定心靈有缺失的,因為他們被剝奪了原本屬於他們的無憂與幸福,而在這現實之中承受了許許多多本不屬於她們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