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夢中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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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氣氛優雅的咖啡廳,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尤佳的美女走進來,蓬鬆的長卷發披散在身後,像海藻一般。
“言川,真難得啊,你居然會主動約我出來!”湛淳依看到那個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笑臉盈盈。
蘇言川摘下眼鏡,抬頭,做了個“請坐”的姿勢,嘴角掛著冷淡疏離的笑,直截了當問,“淳雅是真的死了嗎?”
湛淳依一怔,麵容有些僵硬,“當初把妹妹從火場中抱出來的,不是你嗎?”
蘇言川喝了一口咖啡,手指輕輕敲著杯沿,“那萬一,不是她呢,萬一,她還活著呢,萬一……”
“別萬一了,言川,妹妹都走了五年了,你明明都已經放下了啊,為什麼現在又成了這個樣子!”湛淳依好看的眉揚起來。
蘇言川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沉默半晌,站起來,淡淡說,“我知道了!”然後闊步離開,留給湛淳依的,永遠都隻是一個落寞孤寂的背影。
“言川,這五年來,你什麼都變了,唯一沒變的,就是對我的冷漠!”湛淳依喃喃自語。
突然回想起五年起的蘇言川,那個被譽為天才攝影師的大男孩,總是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拿著相機,對著那個女孩,大聲喊,“淳雅,擺一個驚世駭俗點的姿勢……”
然後就會看那女孩像八爪章魚似的撲過來,“蘇言川,這樣夠不夠驚世駭俗啊!”
他的笑,他的溫柔,似乎都已經隨著淳雅的離開,而消逝了……為什麼會覺得心疼呢,覺得自己可悲呢,機關算盡,最終也得不到他嗎?
錦城北部花園,一座小公寓裏正在為誰洗碗而爭吵不休。
“我是長輩,當然吃完了該休息!”沈蔚那老不知羞的抹了一下嘴,大咧咧地窩在了沙發裏。
沈晨也不甘示弱,從凳子上跳下來,“我是最小的,尊老愛幼也還有個愛幼呢!”
沈染在臥室裏畫完設計圖出來,發現桌子上依舊一片狼藉,而沙發上的一大一小已經睡熟了。
“唉……”輕輕一聲歎息,沈染挽起袖子開始收碗,擦桌子,洗碗。
水池裏的水聲很大,沈染將洗好的盤子擱在一邊,突然聽沈蔚在身後戲謔道,“想不到啊,你也會洗碗……”
沈染心裏白了他一眼,“我是失憶,可沒變成白癡,所以……”說著轉頭看著沈蔚,“我絕對不會相信你這家夥真有四十歲!”
“什麼叫我這家夥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沈蔚蹭到洗碗池邊。
沈染重複問著那個問題,“沈蔚,我為什麼會需要整容呢,還有,我整容前到底長什麼樣子啊?”
沈蔚依舊含糊其辭,“那時你全身的傷,誰還能看出你長什麼樣子呢?”
沈染說,“那我們以前究竟認不認識?”她總覺得沈蔚這家夥不會是一個那麼樂於助人的家夥。而且要領養兩個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沈蔚摸著下巴道,“不認識!真不認識,我要早認識你,沈晨就該是我的兒子了!”
沈晨的“父不詳”,從來都是沈染心中的一根刺,提到這個,總是會流露出不屬於她的憂傷,“那你知道我以前叫什麼名字嗎?”
沈蔚依舊搖頭,“不知道!”然後動手把洗好的盤子放進櫃子裏,低頭那一刹那,沈染錯過他眼底遮掩不住的哀傷。
淳雅,過去的不快樂,都過去了!
或許該感激上蒼,讓我有機會幫你撐起一片晴空!
“哦,對了,我明天要去麵試,既然你來了,就照顧一下小晨吧!”沈染擦著手,走出去。
沈蔚看著她的背影,暗暗一笑。
深夜,蘇言川輾轉中又是那場噩夢。
夢中熊熊大火,他衝進去所看到的,卻是一具躺在地上的焦屍,隻有身旁掉落的一塊玉佩安靜躺著,遇火不化。
“淳雅,淳雅……”
他驚叫著從夢中醒來,聲音哽咽,“淳雅,淳雅……”
卻隻能一遍遍叫著那個埋在心底的名字,在午夜空曠的別墅中顯得格外淒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