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離奇的事情嗎？惜言和若水不是人而是鬼！
     “嘩嘩嘩嘩……”
     “那是什麼聲音？”我和莫克成像瘋子一樣在黑暗的甬道裏亂竄，隻要前方不是死路，就不停地向前跑，雖然黑暗中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等著我們，可是一旦停下來勢必死無葬身之地。那些夥計都是不明不白地慘死，怨氣自然最大，多變成了凶屍惡靈。
     “有水！可能是地下河。”莫克成的眉宇舒展開來，這或許是我們的一條生路，無論在哪裏在何時，遇到困境的時候找到水流就好比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在陸地上順著河流走總能找到人的定居地，而在地下，找到了地下水就有希望順著地下水脈找到地上河流湖泊離開陰暗的地底世界。
     水聲越來越響，在甬道的不遠處一定有一條水勢不小的地下河。我和莫克成尋著聲響加快了腳步，我們跑過一個九十度的直角彎，跑在我前方的莫克成猛然停下了腳步，我不由地撞在了他的身上，鼻梁被撞得一片生疼。
     “這是……”莫克成驚訝地幾乎說不出話來，我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有種豁然開朗的錯覺。
     “真的有婆羅村？”不確定自己看到了什麼，我和莫克成正站在懸崖峭壁的鼠洞之中，腳下滿是肆虐的氣流，在懸崖峭壁下一兩百米的地方是一條狹長的河流，白花花的浪拍打著岩壁水流湍急異常。而在對麵的懸崖上有星星點點的光亮，那竟然是一座村莊！
     “沒辦法過去。”我用手電環顧四周，兩麵的懸崖峭壁都是光禿禿的，別說有橋了根本就是寸草不生。
     “你還想過去？”莫克成怪叫道。
     “那村子裏說不定有人……”說到一半我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這裏可是地下，哪有人會定居在地下的，又不是鼴鼠星人。就算在緬甸真有一群穴居的怪人，不見天日的生活還是違法客觀規律的，那個村裏真的有人嗎？看著星星點點的亮光，我的心情卻更為沉重起來。
     “你總算發現了，那是一個鬼村，人是去不得的。”莫克成嘲弄地笑了起來。
     但是這種地方，卻是悶油瓶時常出沒之處，若水說過在婆羅村我會見到想見到的人，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但是悶油瓶會在婆羅村嗎？
     如果他在呢？我必須去找他……
     “啪啪啪！”甬道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不好！它們追過來了。
     我和莫克成麵麵相覷，這往下跳進湍急的水流多半是九死一生，留下來確是百分百的死無全屍，沒有一個選擇是值得高興的。
     “跳吧。”我對莫克成道，隻能放手一搏了。
     莫克成一臉視死如歸，他點了點頭，當一隻慘白的手伸向我的肩膀時，我腳下一輕，把自己完全交給了重力。混亂的氣流形成的風像刀一樣割在臉上，有些疼，鼓膜受到壓迫，滿腦袋都嗡嗡作響。混亂中，我丟失了手電筒，它就像一道流星劃入了漆黑的水流之中，被黑暗吞沒了。我暗自懊悔竟沒有收拾好如此重要的裝備，正想著我就墮入了急流中。
     一落水我就拚命朝水麵上遊去，這條河其實很寬很深，水勢又大，可能是湄公河的一條暗河。在這湍急的水流中幾乎沒有辦法遊泳，身上的背包此時也成了沉重的負擔，但我沒有辦法舍去，在這種環境下越多的裝備對我接下來的行程越有利。
     嗆了不少水，水裏的泥沙不多，水質似乎不錯，頗有農夫山泉的意味。我努力仰著頭，左顧右盼地掃視著河流的兩岸，隻要有淺灘或者巨石就想辦法上岸去。漂了一會兒，體力有些透支了，身上冷得不行，這地下水的溫度比正常的水溫要低很多，如果再不上岸的話就會手腳麻木活活凍死在這水裏。
     我開始奮力遊動起來，朝離我最近距離的一塊大岩石遊去，顧不上狼狽連狗爬式都用上了才好不容易爬上了那岩石。這塊岩石大得很突兀，在它的四周散落著幾塊小的岩石，跳到那些岩石上，可以避開水流到達對岸，因為大小的石頭們無序地組成了一座石橋。
     躺在石頭上，我劇烈地喘著氣，心髒跳得飛快，顯然是劇烈運動了。身上的衣服是徹底濕透了，但別指望背包裏的替換衣服，那些也早就吸飽了水，沒法用了。我把濕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如果真要我舍棄什麼，那麼這些沉重的衣物就是第一選擇了。
     背包裏還有幾節電池，估計也是不能用了。雖然我丟了大手電，但包裏還有一個手動發電的迷你手電筒，這種手電用起來有些費力得不停地摁動，通過做功來發光發熱，但很環保也很實用，特別是在這種電池無法實用的狀況下。摁動了幾下手電上的裝置，很快它就亮了起來，頓時我一陣欣喜。
     除了手動式迷你手電筒，包裏的壓縮餅幹在真空包裝袋中保存完好，雖然稱不上好吃，但食物絕對是緊要的問題。我的黑銅短刀被惜言拿了去，但我的身邊還是有武器的，打開我準備的塑料飯盒，裏麵黑色的物體讓人有些安心。這是一把手槍，從三叔那裏弄來的，從來沒有使用過，但旅行前我已經有種直覺，這次要帶上它才能壯膽。我把槍小心翼翼地從飯盒中拿出來，隱藏在腰部，冰冷的槍體讓我打了一個寒顫。
     還有水壺、地圖、打火機……很多東西我都早有防備地裝進了密封袋，無論是上山下地還是入海，自然環境很容易使得情況變得糟糕，所以要提前做好預防措施。雲南我不是第一次去，那裏的熱帶雨林和沼澤的厲害我可是領教過的，緬甸的情況和雲南相似，幸虧多帶了密封袋才保全了很多將來勝利的火種。
     收拾好東西，扔了不該留的，我肩負後輕裝上陣。小心翼翼地跳過大小不一的岩石，總算來到了對岸。用手電在湍急的河麵照了一圈，沒有發現莫克成的身影，難道他已經遇難了？
     多一個同伴固然是好，但現在我自顧不暇別說找到他救他了。眼下的問題是如何攀上懸崖到婆羅村。悶油瓶在不在那裏沒有人知道，但是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理由不去一探究竟呢？說不定還會發生奇跡，找到逃生的出路。
     我摸了摸岩壁，和剛才甬道裏的石壁一樣，冷冰冰的有輕微的脈動，難不成這山體裏都儲滿了水？
     “沒想到你小子還活著？”一道黑影竄出水麵，莫克成有些難以理解地看著我。
     “你不是也沒事。”我反駁，伸手把他拉上了岸。
     “嗬，你真是個有趣的人。我們得馬上想辦法離開這裏。”莫克成有些緊迫地說道。
     “不行，我得到上麵的城裏去看看。”我搖了搖頭。
     “你要去鬼城找死嗎？”莫克成的臉繃了起來，好像生氣了。
     “上麵一定有什麼秘密等著我去解開。”歎了一口氣，這又是命運的安排。
     “這鬼城那是去得的？”莫克成叫道。
     “這鬼城一說，你又是如何判別的？”那星星點點的燈火是什麼？明顯的暖黃色，而不是陰森恐怖的藍綠色。
     “白癡！”莫克成拉著我到河邊，指著水麵嚴厲地問道，“你看到了嗎？”
     “什麼？”我不明所以。
     “為什麼上麵那座城在河裏沒有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