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還要在這陰暗的洞窟中呆多久，我討厭這種的感覺，總之每次進到洞窟都沒有好事發生。我看著幽幽的水麵，思緒又飛回了幾年前，想起了第一次跟著三叔去盜墓，那次的前奏也是這樣的一個洞窟，雖然差點被謀財害命，還遇到了屍蹩，多虧了悶油瓶……可惜他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你們相信命運麼？”我把手伸到手中，觸到冷冰冰的河水，這種刺骨的陰冷感竟有些懷念。
    “吳老板不像是個有神論者。”若水轉過身回答了我，惜言卻不語默默地劃著水。
    “無論信與不信，人總會被這樣那樣的事牽著鼻子走。”一條小魚遊到我的手邊，它似乎不怕人，輕輕地啄著我的手指。我感到很奇妙也有些不可思議，市麵上確實有賣這種小魚兒，它們的嘴裏沒有牙齒，會啄食皮膚上的死皮，有些美容院還特別用它們來做美容。但我記得這種魚應該是熱帶魚，這麼冰冷的水中它們是如何生存的？
    “吳老板可要小心。”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手臂就被他舉出了水麵。
    “可不要戲弄這些魚兒。”他笑著，話語中卻有種警告意味。
    “這不是親親魚嗎？”我仔細觀察著清透水底的小魚，又多聚集了幾條過來。
    “這些小家夥可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雖然現在還小，長大後可就沒那麼可愛了。”若水把我拉到前頭，調整好手電照向不遠處轉角一塊岩石下的陰影中。
    這不看不知道，光良總能照出黑暗的醜陋。在陰影中聚集著幾條黝黑的大魚，透過清澈的水可以看得非常清楚，每條魚都有2米長，長得肥碩，凸起的頭部一張大嘴格外明顯，張嘴閉口之間一排排如倒刺一般的牙齒整齊有序。
    “這是什麼魚？”我狐疑那小魚全身半透明的肉色，這成魚黑黝黝的，真是同一品種？
    “這是倒刺黑斑，因為三排牙齒從內而外如倒刺一般生長，身體上都是黑斑由此得名。這種魚一般喜食腐肉，又愛鮮血，聞到血腥味會變得狂躁凶猛異常。所以還是不要招惹為妙。”若水說完又把手電移到正前方，因為光亮，那些魚似乎有些不安。
    “奇怪？”我忍不住道。
    “奇怪？吳老板見過更有多有趣的東西不是麼。”若水點點頭，看著他的笑臉我覺得有些惡心。
    “你說這魚喜食腐肉，看那魚的體型，它們的食物來源是什麼？這洞窟不見得能提供這麼多的食物吧？”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這些魚的食物很有可能是……
    “屍體。”惜言毫無征兆地開口，他的語氣冷冰冰的，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這裏果然是屍洞！”我驚得站了起來，沒注意洞窟的限高，一頭撞上了一塊岩石，額頭立刻一片濕潤。
    “好疼！”我捂著額頭蹲下，所以我最討厭洞窟了！
    “嗬嗬……真是太不小心了。”若水嘲弄道，但他還是從背包裏拿出了紗布，於是我的頭上被繞了好幾圈紗布，整一個傻B樣。這也算丟臉丟到家了，除了若水嬉笑了片刻，惜言並不在意。
    “快要到了吧？”若水問惜言，後者點了點頭。
    “那要做一些準備工作了。”若水說著拿起惜言的背包，竟把裏麵的一包包鹽拿了出來。
    我看著若水把一包鹽撕開，他拿出一個小碗，舀了半碗水就開始朝碗裏倒鹽，下麵的鹽漸漸溶於水，上麵的鹽還是幹燥的，倒滿一碗鹽後我可以確定這家夥不是在做生理鹽水了。鹽的比例遠遠超過了水，或許他隻是想讓鹽變得濕潤一些。
    看著黏在一起的鹽，若水抓起一把開始抹在臉上，脖頸上，手臂上，一切裸露在外麵的部位都被塗上了鹽。我越看越詭異，這個狐狸不是想做醃狐狸吧。
    塗完鹽他又如法炮製，並要往我臉上抹，我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你這不是往我傷口上撒鹽嗎？”
    “沒錯。”他答得簡單，一把鹽灑在了我的臉上，雖然有紗布的保護，但鹽的功效還是滲透入了傷口，額頭開始火辣辣地發燙。眼睛裏也被濺到，脆弱的黏膜根本經受不住鹽的刺激，眼淚不住地流了出來。
    “啊！”我慘叫地撲到在救生艇上伸手去找水，一定要把臉上的鹽洗掉，我受不了了！
    還沒觸碰到水麵，就被冷冰冰的手臂鉗製住，我睜不開眼睛但是那種感覺我知道抓著我的人是惜言。又一雙手伸過來，脖子上傳來粗糙的沙粒感，若水那個瘋子還在往我身上抹鹽。
    脖子之後是手臂，手臂之後，那家夥還脫我的鞋卷起我的褲腳，粗糙的磨砂感讓我渾身不舒服。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對你有好處。”惜言附在我的耳邊道。
    “我X，去死！”我蹬著的腿也被若水抓住，老子可不想做成鹹豬蹄！
    “相信我，鹽能保護你讓那些東西不接近。”若水邊往我的腿上抹鹽邊安撫道。
    “我什麼沒見過，就他媽的沒被這樣待過，你們當我是豬啊？”待他們放開，我激動地爆了粗口，勉強睜開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手臂上和腿上紅紅的黏黏的，布滿了鹽的顆粒物。
    若水和惜言沒人理睬我的牢騷，他們正忙著繼續往自己身上抹鹽。
    我發現洞窟沒有之前那麼暗了，不遠處已經有陽光照進來，救生艇繞過一塊岩石就穿過了洞窟，我回頭看那黑暗的地方，又是一段漫長的旅程。
    出洞後是一個淺灘，我們很快上了岸，踏上土地的一瞬間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從沒有想過腳踏實地竟然是如此讓人感動。
    “再走一段就能到婆羅村了。”若水提醒道，也像是為了給我鼓勁。
    我不確定他所謂的一段路究竟有多長，沒想到那麼快就要到婆羅村了。
    “如果有什麼異樣一定要告訴我們，明白了嗎？”若水收拾好東西，出發前還忍不住嘮叨。
    我還在氣頭上不想與他們說話，勉強點了點頭，心裏納悶還會有什麼異樣？難不成這婆羅村會吃人？但一想到惜言說蛇王讚普統治著婆羅村我就不淡定了，這次希望不要葬身蛇腹。
    叢林就是這樣，潮濕悶熱，我們在沒有山路的山體上，若水和惜言在前麵開道，他們手裏都拿著砍刀，鋒利得可以削下人的腦袋。樹葉上滴著水，好像剛剛下過一場不小的雨，半岩石半泥土的道路上還鋪滿了腐爛的樹葉樹枝長著青苔，滑膩極易摔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味，或者說是黴變的味道，這股味道很定不招人喜歡。數都長得很高枝繁葉茂的，這片林子想必還沒有被人類染指，偶爾可以看到幾隻鳥從頭頂飛過。
    除了鳥應該還生活著一些其他的動物，因為時不時傳來古怪的叫聲，但這些動物都很膽小，躲在暗處窺探著我們這些入侵者。
    我稀裏糊塗地跟著他們向前走，但這個樹林給人不舒服的感覺，從下船我就感到我們被什麼東西盯上了，那是一種獵物的緊張感。
    就在往前走的時候，我的領子被一段樹枝勾住了。樹枝上冷冷的雨水滴進我的背部，讓我顫抖起來。我扭動身體，終於擺脫了那可惡的樹枝。
    走了沒多久，我就感到一陣不對勁，背部刺痛起來，不但疼痛，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有東西正試圖穿過我的皮肉鑽進我的身體。這真是一種讓人汗毛都豎起來的可怕感覺。
    “等……等一下！”我叫住他們。
    “有東西在咬我。”我明確地告訴他們遇到的情況。
    “這裏不太方便，我們到那裏的溪邊岩石上去。”若水明白道。
    我忽然有些反應過來，難道那些鹽是用來防這個東西的？這個東西一定是剛才趁我的衣服被勾住的時候進到我的衣服裏的。該死的！真疼！肯定不隻有一隻，它們正奮力穿越我的血肉。
    終於到了溪邊岩石，我感到背部都要被咬爛了，隻是希望這東西沒有毒。
    若水找了一塊照的到陽光的大石頭，讓我坐在上麵撩起衣服。我拉開衣服，看到惜言手中拿著一把小巧的女士刀，看來要把那東西從肉中剜出來了。
    “還來得及。”若水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從袋中摸出一把鹽。
    “額……”這個混蛋又在我的傷口上撒鹽！那咬住我皮肉的東西好像開始扭動，傷口痛死人了！惜言轉到我的身後，刀輕輕接觸到我的背部，卻不見疼痛感。
    “好了。”惜言道。
    我想看看咬人的東西，兩團黑黑綠綠的蟲子身上裹著白白的鹽粒痛苦地在岩石上扭動著。惜言用刀劃開那蟲子的身體，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不用說也知道是從誰那來的。
    “這個難道是螞蝗？”我問他們。
    “沒錯，但這是可以脫水而活的森螞蝗。”若水一邊回答，一邊開始在我裸露的背上抹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