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她的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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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餘曉菲來了之後,蘇傃和肖琪在一起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但是,她們一起去找粟淩霄(粟樹的弟弟)和粟樹的時間卻是沒有少下來。因為粟樹他們自己做飯,所以幾乎不回家的周末或是某個下午大家就會約好一起去粟樹他們那兒做飯吃。
他們一起買菜做飯,一起聊天。當時的蘇傃可以說是一個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孩子,她從小就沒有看課外書的機會,閑暇時間大多數都用在幹活上麵,知道了那一星半點都是來自於電視上麵。她去過最遠的地方是鄰縣的二姑姑家,雖然蘇爸說在她小時候帶她去過外省,可是那些蘇傃從來就沒留下過印象。
粟樹他們便不一樣了,粟爸去過很多地方,也帶著粟樹兩兄弟去了很多地方。小時候還把他們倆送到k城去上學,他們於這個世界所看到的想到的都比蘇傃多得多。
蘇傃小時候玩的遊戲最都就是捉迷藏、跳繩、撿石頭子、踢毽子,籃球是隻是在體育課上看到過,從來都是男生去打女生靠邊的,足球、排球、羽毛球這些更是從來沒見過,認識粟樹之後才知道足球長啥樣。而那些,粟家兄弟是熟知的,很久之前便玩了個便了。
蘇傃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家裏的電視機從七點開始有信號,十點就沒了信號。後來有了‘閉路電視’,她才能在中午的時候看看電視劇,下午回家要去放牛或是菜地裏弄豬菜,晚上八九點菜吃晚飯,吃晚飯就差不多該睡覺了。
上了中學以後,蘇傃住在姑姑家,蘇傃的世界裏出現最多的電視節目就是中午12點的新聞30分、13點的今日說法和下午18點的東方時空,因為蘇傃的姑父每天都會看,雖然覺得沒意思,但是無事可做的蘇傃每天也就跟著看。姑姑是醫生,總是很忙,表妹還在上幼兒園,她們看上去沒有也不需要課外書,姑父家裏的課外書隻有姑父書架上的古詩詞,外國文學鑒賞或是一些外國詩詞,這些於蘇傃來說太難以理解,她翻過幾次以後就再也沒有興趣去碰。
在粟樹他們的房間,蘇傃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她看到了一種叫‘雜誌’的書,看到了書裏各種各樣的船、艇、飛機、兵器,看到了很多磁帶,知道了周傑倫、蔡依林,看到了漫畫書,知道了蠟筆小星……
在蘇傃的世界裏,雜誌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兵器戰艦是不被知道的,周傑倫和蔡依林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娛樂圈’、‘歌手’、‘主持人’這些都與蘇傃來說都是新鮮詞彙。
在蘇傃家裏吃飯從來就是大鍋吃,哪個季節有什麼菜就炒一大鍋。可是粟樹他們會做紅燒肉、番茄炒雞蛋、紫菜蛋花湯……很多很多好吃又很好聽的菜,蘇傃覺得最有意思的是‘玻璃湯’,居然真是就一點點東西好多好多水就可以是一道菜。
這些所有的一切都讓蘇傃覺得又新鮮又神奇,她仿佛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闖入了精靈的世界一般。或者可以說,她是一個饑渴的難民遇上了美味的食物。久旱逢甘霖的感覺的吧,在這個求知若渴、懵懂無知的年紀遇上了他們,進入他們的世界,和他們一起去了解這個世界,去學習她所不知道的知識,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幸運的孩子。
於粟樹來說,這無疑是一個上天賜予的精靈,他覺得自己雖然才17歲,但是卻像是一個經曆過滄桑的人。他看著她,既羨慕又愛憐,她懵懂無知,她天真無邪,讓他萬般無耐卻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就像孩子一樣無所顧忌的問他們問題,她看著那些漫畫書、雜誌表現的那麼驚訝那麼欣喜,她很喜歡數學,一說起數學她的眼睛會更亮,比天上的星星都還亮。她總是出人意料的說出一些能觸動他神經的話來,做出一些讓他感慨的事。
淩霄雖然不太愛說話,可是,對著她也還是會說一些。有一次,他們討論到死了以後選擇什麼方式安葬屍體,她說我想化成一堆灰然後能埋在一棵樹下麵,讓愛我的人在看到那棵樹的時候就像看到我一樣。她還說,如果你們來參加我的葬禮就給我帶一支馬蹄蓮吧,那是我最喜歡的話,不要太多太浪費,一支就夠了。他當時聽完,心裏仿佛有泉水流過一樣,真個人從頭到腳都沒有過的逸樂清明。他想,她真的是精靈吧,不知道從哪個樂園裏走失的精靈,或是剛剛幻化的小仙子,在這個紛繁的世界裏,顯得那麼純美。
他上過一次初中,那時他是一群人中最小的孩子,總是得到照顧,在家裏是第一個孩子也總是受寵,太調皮,太頑劣以至於違背大人的意願一心想要去做所謂自己喜歡的事情。後來翻然悔悟,又回到了初中校園,接受又一次的‘教育’。
自從認識了粟樹,蘇傃覺得她總是想起他,無論做什麼都覺得好像他在看著她做,所以她一定要做好。在她的眼裏,他覺得她就是最優秀的人,是哥哥是朋友甚至是偶像。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是這樣的感覺卻讓她做什麼事情都渾身是勁,少女的羞澀讓她不敢告訴別人她怎麼了,這是蘇傃長那麼大第一次覺得不好意思告訴朋友她的事情。她想他就是她的樹哥哥吧,像樹一樣高大,能夠給她遮風擋雨,還能帶著她一起吸收養分。
“蘇傃,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別懷疑,這是餘曉菲問的,因為我們蘇傃同學又在想他的樹哥哥了。
“沒有吧……哎呀,可能有點熱!你的作業做得怎麼樣了?”
“啊,作業啊,還沒做完呢……”
看,我們蘇傃開始懂得轉移話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