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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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掛了多久了,隻覺得自己都已經快腦充血死亡了。
隻是一根繩子而已,有很多方法都可以脫身的。想想那小瓶子臨走前的警告,還硬是嚇得他不敢隨意的輕舉妄動,再說了,現在不正是不聽勸的後果嗎?誰知道又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的陷阱等著他……就算索性落地了,他也不敢亂走啊!還不如就這樣安然無事的閑掛著。
反正這小瓶子又不會要了他的命,掛會就掛會唄!這幾天相處,也沒少給那小瓶子作對,明明平時自己挺能沉住氣的,怎麼一遇見這小瓶子,就開始不受控製的撒潑了?!
吳邪懊惱的看著地麵上的小腳印。就算現在發現可以踩著人家的腳印避開陷阱,那也要能落地啊!一頓胡思亂想,吳邪的頭就開始犯渾了。
“來這裏就沒睡好過覺,連個軟綿綿的床都沒有,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這小破孩的,導致這輩子遇見他就處處受氣,處處被壓製……”嘰裏咕嚕的抱怨一大堆,就看見那倒掉著的人眼皮磕了起來。
這一覺是睡得特別舒服,等吳邪睜開眼睛,還迷迷糊糊的不肯起床,要不是肚子餓得直叫,看那架勢還不知道要賴多久的床。
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就說道:“我餓了。”
話音剛落,一碗白粥就遞到了他麵前。
他看了一眼麵前的白粥,撇了撇嘴:“怎麼又是白粥?”雖然心有不滿,還是慢悠悠的接了過去,等到木門“啪”的一聲關上後,才徹底的把從迷迷糊糊地的狀態中驚醒!
一看這簡陋的擺設,牆邊的大水缸,大木桶,牆角這幾天都陪伴他的幹草堆,頓時才發現自己正端著一碗白粥窩在那小麵癱的寶貝床上。
我怎麼在這裏?我剛才不是被倒掛在樹上嗎?好像後來睡著了……
吳邪看了看那被關得緊緊的木門,雙手捧著熱騰騰的白粥,這顯然是那小瓶子把他弄回來的……
此時吳邪情緒有點複雜起來了,從他來到這裏起,除開小張坤外,就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他不知道小張坤是從小就一個人生活,還是父母出了遠門。雖然小張坤最初是打破了他的頭,但是並沒有棄他不顧,不僅有好好照顧他,而且也沒有急於將他趕走。
他一向沒什麼好臉色給對方看,別看對方小小人,卻有很大的肚量,從不計較這些,照樣一日三餐按時準備好。一這樣想吳邪心裏更是過意不去。
他並不是想給小張坤帶來麻煩,隻是自己真的急需下山,都耽誤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小花這邊怎麼樣了,悶油瓶和胖子那邊也不知道順利進入張家樓沒有?
吳邪喝完白粥,從床上下來來到火堆邊。火光閃爍,印出了過往的許多記憶,揮不去的總是那悶油瓶子的身影。三人長期相處,原本以為和那悶油瓶子的距離稍微拉近了點,但是當他同意與霍老太一起進入張家樓時,吳邪就已經心生一股強烈的背叛感。特別是他冷冷清清的說出:“和你沒關係。”時,那種距離感頓時撲麵而來。
那時候的吳邪內心各種感情流竄,說不清楚是傷感,還是打擊。隻是讓他覺得,也許在那悶油瓶子的心裏,誰都是多餘的。他不會聽任何人的勸,不會考慮任何人的感受,就像誰也無法踏進他的領域一樣。也就在那時候,吳邪知道自己在對方心中,連說話的份量也沒有。
他歎了口氣,望著那頭頂簡陋的屋頂,雙目中露出一絲淒涼。
或許,正是因為小張坤與那悶油瓶子有幾分相似,然而隻是缺乏類似的氣場,所以才會一個勁的把怨氣撒在那抹小小的身影身上吧。
簡陋的屋頂並沒有什麼好看的,卻又像是有魔力般吸引著他的雙目。
身前的火堆已經熄滅很久了,他卻沒有收回目光的跡象。
這個時候,木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驚得吳邪回過神去看。就見那小小的身影異常狼狽的走了進來,一向白淨的臉此刻幾乎完全被稀泥覆蓋,隻露出一雙明亮的黑瞳看著吳邪。
“天啦!你這是怎麼啦?!!”吳邪吃驚的站了起來,來到小張坤身邊蹲下,忙用衣袖擦幹淨那小臉上的稀泥。本以為隻是弄了點稀泥在臉上,誰知擦幹淨後,驚訝的發現稀泥下蓋著的是一條條細長的傷口,傷口裏麵覆滿了泥巴,也無法準確的看出究竟傷得有多深,但是那種整齊的切口,必定來自於利器!
“你受傷了?!!”
“……”小張坤也不說話,就像這些都與他無關一樣。
“你怎麼受傷的?”一看對方不說話,吳邪就急了,明知道對方不會回答,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一雙黑目異常淡定,就感覺不是傷在自己身上一樣。吳邪皺著眉頭拉著他的小手,不拉還好,一拉頓時就覺得滿手黏黏的。一看,吳邪就吸了一口涼氣,那豔紅的鮮血就一路從門口滴進來的,他卻沒有注意到。一雙小手滿是稀泥,而右手更是鮮血與稀泥交雜在一起,也不知道滿手都有受傷,還是局部受傷,看的吳邪心裏一陣抽痛。
慌忙按著小張坤坐在火堆邊,利索的升起火堆,拿下掛在牆上的包就開始一陣翻騰。裏麵都是一些倒鬥用的工具,好不容易才在自己包裏翻出消毒水和繃帶,就看見小張坤給自己舀了一盆水,自顧自的洗起手來。
“喂!你幹嘛!!”吳邪大叫道,氣急敗壞的衝到小張坤身邊,急忙將那雙浸在冰冷水中的小手拉出來塞進自己衣服內。
“你他娘的有病啊!沒事喜歡折騰自己!給我好好坐下,傷口我來處理!!再敢亂來,當心我抽你屁股!!”
小張坤被吳邪罵得愣在了那裏,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吳邪抓住那雙小手在胸口捂了幾分鍾,大概是感覺到那雙冰冷的小手,吸收到他的體溫漸漸轉暖後才從衣服內拿出來,對著哈了幾口暖氣。
“冷的話就在火上麵烤烤,我要燒點熱水幫你清理傷口。”反正話是說了,那小瓶子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就隻是一個勁的盯著吳邪看,要是平時,這會吳邪肯定又要開罵了,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吳邪也沒什麼心情去計較那麼多,便開始忙活起來。
等水燒好,調好水溫,吳邪就把毛巾浸濕,開始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擦著那小臉頰上的傷口。
“疼嗎?”
雖然小張坤搖著頭沒哼一聲,吳邪還是盡量放輕了手中的動作。傷口裏的稀泥也一點一點的弄了出來,傷口也沒有想象中的嚴重,但是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愈合。隻是手上的傷就比想象中嚴重得多,特別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經血肉模糊了,看上去就像是被硬生生的剮去了一層皮一樣,看得吳邪心驚肉跳的。
吳邪清洗了一下毛巾,看了看那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小臉,試探性的問道:“手,不痛嗎?”
小張坤還是一樣看著他搖搖頭。
吳邪刮了刮他的鼻子,道:“皮都被剮走了,怎麼可能不痛?又不是疼痛神經有問題。”
小張坤縮了縮脖子,沒有說話。吳邪歎了口氣,托住他的小手說道:“我看著都痛。”
說完就攤開自己手掌中滿目痍瘡的小手,吳邪驚訝的看著那長出一截的兩指,立馬睜大眼睛,不受控製的驚叫出聲:“你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