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契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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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看不到自己現在被弄成什麼樣子,但身上的羅衫裙,讓他走路困難,書虞幫他打扮完了,就讓他自己拿著原先衣服,回到原來房間,頓住,心道怎麼書虞不和自己一起去?
“爺,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去了?”
門口,一個家仆摸樣男子,彎著腰,笑臉相迎一名身著白衣男子,男子身材高挑麵似美玉,墨發高挽金色發冠固定,手中折扇輕搖腳步輕緩,雖長得英俊氣質瀟灑倜儻,但眼圈微微發青,眼角眉梢透著風流,一眼就能看出,是位長夜留戀花街之人。
“哼……整日都是那幾個女子,書虞又不在,本公子沒興趣”
王博勻,是興慶府府尹,王恩的公子,父親是朝廷命官,他自是吃穿無憂身份尊貴,整日閑來無事就逛花街,賭坊等,今日也是如此,但來到樓香院卻不見書虞,頓時沒了興趣,轉身打算去賭坊,正走著,抬眼見對麵走來一人……
白色羅裙著身,身材修長,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黑色長發及腰,頭梳挽簡單發型,帶著銀色發釵,鬢角兩邊各垂露一縷發,五官不算絕美,但清新脫俗,薄施粉黛,唇點櫻紅,配上雪色肌膚,更將她的美提升幾倍,微敞的衣襟,粉頸半掩,擾人心神,一件水藍色輕紗長衫外罩,隨著走動輕浮,雙手環胸抱著一個包袱,低著頭,眉頭微皺,清俗女子,麵帶愁色,那個男子觀瞧也覺不忍。
“嗯?……”
感覺麵前有一物擋住去路,無名抬頭看去,見是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頓住,續向另一邊走去,沒想對方手臂伸開,阻住去路,抬眼,無名疑惑的看著他。
“這位姑娘,似是從未見過,剛搬來的?”
花樓,自是沒有良家女子,而這女子,卻是他沒見過的,進而觀看,她抬頭瞬間,眉眼之間又不似那些女子般嬌柔,而是隱隱透著剛毅,頓住,心似是被什麼牽引,王博勻從未見過,如此這般摸樣的女子。
“嗯?搬來?”
頓住,無名更加疑惑,什麼搬來,猛的想起此時裝扮是女子,臉上頓時發燙。
“……那麼你的名字?”
王博勻聞言也是一頓,怎的,這女子摸樣,說話卻似男聲,但,低聲而柔緩的聲音入耳,卻不難聽。
“啊?……名,名字?”
頓住,無名此時心神慌亂,暗道怎麼辦,好想離開,但這個人攔著自己,又不知他要做什麼,名字?自是不能告訴他,扮女子都夠丟臉了,要是被傳出去那就慘了,雖然自己是王府卑微的下人,那也不行。
“無名……”
無名正頓住,突聽有人叫自己,一愣,續抬頭看去,見王博勻身後司徒君走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裏?”
方才在房內,司徒君等著有點煩躁,心道怎麼這麼久沒有回來,突聽遠處有對話聲音,細聽去,卻是無名在和什麼人說話,發怒,站起身出來,見回廊上兩個人,一白衣似是公子,一家仆,兩人背對自己站著,他們麵前一人被遮擋,看不清是誰,但聲音聽來是無名,更怒,心道自己等著,他居然在和別人說話,喊了一聲走過去,卻一愣,眼睛直直看著無名,掃視幾遍才認出是他。
“司徒君……”
見到救星,無名瞬間忘記此時摸樣,下意識叫出聲,繞過王博勻主仆跑到司徒君麵前。
“……司徒公子”
司徒君,在這裏也見過幾麵,王博勻見他來了,忙回身施禮,他身份雖高,但也高不過小王爺,當下主仆二人施禮,卻不知,那女子與司徒君相熟,當下心中氣憤,一個書虞他霸占,怎的,這剛入眼的女子也與他相熟。
“王公子”
抬眼,看向王博勻,司徒君一笑,隨手將無名拉至身後。
“咳,不知這位姑娘是司徒公子的人,小生失禮了”
施一禮王博勻略有尷尬,輕咳一聲道。
“哼……王公子言過了”
未動,嘴上說著似是客氣的話,心中卻是惱怒,居然敢攔下自己的人,並且看他摸樣,也自知他想法,忽的氣憤無名此時裝扮,轉身看向無名。
“回去……”
說著司徒君向樓下走去。
“啊……我,我這樣”
見司徒君要走,無名頓住,心道還沒換衣服,但看無名徑直向外走著,無奈跟上,但羅衫裙跨步有限,無名隻得小跑才跟得上。
慢,見身後人跟不上,司徒君停腳下腳步,待他走近了,伸手抓住他手臂向下走去。
看著離開的兩人王博勻眼神未離無名身上,怎樣的女子?不是這裏的,為何會出現,是,又是從何而來,為何她身上沒有一絲紅塵氣息,頓住,隻為那驚鴻一眼,卻更加不明為什麼她和司徒君看起來那麼熟悉,並且還似很怕他。
“王公子”
正想著,一道柔聲入耳。
“哦……書虞姑娘”
轉臉看去,見是書虞,王博勻一頓。
“王公子,怎的愣在這裏?”
書虞一笑,續而轉臉看向下麵,司徒君拉著那人疾步離開,四周的人紛紛不明看去,老鴇見狀,更是驚慌不知所措,隨著後麵小心詢問什麼事,而司徒君毫不理會,拉著人離開。
怎會不知,見司徒君看那人摸樣,也許隻有他自己,不明白這感情吧,而局外人的書虞,自是一眼就能看出。
“書虞姑娘認得那女子?”
見書虞摸樣,王博勻知道她認識司徒君身邊的人。
“女子?噗,王公子,當真男女都分不清?……”
忍不住一笑,但話出口,書虞也後悔,怎的說出來了,頓住。
“呃……小女還有事在身,先告退”
施禮,書虞轉身帶著身後丫鬟離開。
“男……子?”
聞言一愣,確實,書虞一言說出,王博勻才恍悟,續,看向恢複平靜的下麵,與嘈雜的門口街道……
“司……司徒君”
手腕很疼,且這裙子真是惱人,無名掙紮著小聲喊著司徒君,但司徒君非但沒有停下,走的越發快。
周圍的人見狀不明,看一個相貌英俊穿著華麗的男子,拉著一個相貌脫俗的女子疾走著,見男的似是生氣,女的麵上表情痛苦,都以為是那家公子小姐,在鬧脾氣,有者多看了幾眼,小聲議論著。
剛入夜的街道擁擠,人也多,無名一開始沒注意,但等看到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頓時想起此時形態,臉上發熱,低著頭緊緊跟著司徒君,但嘴裏還小聲喊著,想讓司徒君慢些。
“馬車”
走著,注意到四周視線,司徒君抬眼見麵前有輛出租的馬車,走過去喊了一聲。
“公子,去那?”
馬夫正在喝水,見一男一女走來,男的穿的講究,定是有錢人家,也沒細看他們形態,馬夫忙上前撩起車簾道。
回身,看著氣喘籲籲的無名,見他此時穿著,皺眉,伸手將他懶腰抱起,回身放到馬車上。
“進去”
司徒君的舉動,讓無名驚得抽氣一聲,聽他說話,反應過來身體向車內移動。
“到司徒王府……後門”
司徒君也上了馬車,低聲對馬夫說,後麵的話一頓,續說道。
“好嘞,您坐好”
馬夫聞言,心情更加好,司徒王府誰不知,而那裏的人自是少不了賞錢,揚鞭打馬,馬車啟動。
“呃……我,我不是”
馬車晃動,無名右手忙扶住坐下軟墊,左手緊緊抱著包裹自己衣服的包袱,昏暗中見司徒君直直看著自己,想起自己方才貌似沒做什麼,有的,隻是那人攔著自己說了幾句話,那也不是自己所願。
“不是如何?”
抬眼看向無名,司徒君不知那裏來的怒氣,隻覺得,看著無名此刻裝扮,很是生氣,卻不知氣由何生,而他如此,也是自己所至。
“……我”
頓住,無名低下頭,內心輕歎,回手抱著包袱,低下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