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契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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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無名站在一間房內,方才那人讓自己呆在這裏等他,但是怎麼好久也沒回來,有點困……
不能總是不出現,晚宴,老王爺單獨請那些皇親國戚吃飯,司徒君也過去,叔叔舅舅的總得見麵,道安,又收下他們送的禮物,司徒君很有禮節的謝過,又陪著他們一會,後來他們也就說起大人之間的話,司徒君稱自己困了,與他們道晚安說了幾句,回身離開,出了門,見外麵天都黑了,心道來的時候想能立刻走,沒想居然一個時辰。
身邊等候的家仆見司徒君出來了,連忙上前挑起燈籠給他照路,司徒君向回走著,想起無名,微微皺眉,若是想收養他很簡單,也不用和父王說明,但是……
來到自己院子,司徒君見房門緊閉裏麵燈光明亮,家仆推開門,司徒君進去,讓他們不用再伺候,回身進去把門關上,客廳燈都點著,很亮,環顧,沒有人,回身向寢室走去,推開門見裏麵光線稍暗,看了看也沒人,一頓,回身瞬間,見一邊凳子上有東西,仔細看去,卻見無名趴在上麵。
真是夠笨的,有床不睡,趴在凳子上,心裏怒罵著,司徒君走過去,俯身將無名抱起來,回身走到床邊將他放上去,拉過被子給他蓋上,轉身去洗漱,回來時,見無名蜷縮在被子裏,似是夢語不斷說著什麼。
“不要打我……不要……趕我走”
司徒君走過去低頭俯身靠近細聽,大概聽清了站起身看著喃喃自語的無名,伸手將自己衣衫褪去,翻身上床,掀開被子,伸手給無名脫衣服。
睡得很熟,無名感覺不到有人把他翻身,司徒君將他外衫脫去,隻留了一件裏衣,將他的衣服扔到床邊凳子上。
“嗯?……”
頓住,見無名微微敞開的胸口有異樣,伸手去將衣衫拉開,見他胸前青紫一片,皺眉,伸手將他衣袖撩起,也是如此,在細看,見他手心手背,也有幾處或紫,或青的淺淡淤痕,忽生怒氣,又想起他方才夢語,難道,在遇見自己之前,有人會對他這樣?
冷,睜開眼,無名看著坐在身邊的人,坐起來,揉著眼看著四周,發現自己坐在床上,而身上好冷,難道是做夢?自己還是在破廟裏?轉臉看向一邊,見那人看著自己,一頓,猛然清醒,也想起這不是夢。
“我,我怎麼會在這裏?”
不知怎的,他的眼神很恐怖,無名說著,轉身想要下床。
“你要去哪?”
司徒君伸手抓住無名手臂。
“……我”
手臂被抓住,無名頓住,去那?看了看四周,又看向窗戶,外麵貌似天黑了,一頓,身上更顯得冷,好怕,好怕晚上在外麵,會有和自己搶睡覺地方的人,會有凶猛的狗看著自己。
“不知道”
頓住,不動,無名低頭道。
“……躺下”
感覺到無名被凍的發抖,司徒君道,聞言,看了司徒君一眼,無名聽話的躺下,見他也躺下了,無名不敢動僵直著身子。
冷,為什麼他睡了半天的床,還是這麼冷,司徒君轉身看著直挺身子的無名,伸手將他摟過來,感覺到他身上冰冷。
“你這樣,倒是我給你暖床了”
輕笑道,司徒君看著麵向自己的無名,一雙眼睛疑惑的看著自己,瞬間,心被異樣感覺融入,竟連‘本王’這個詞也換成了平等的‘我’且不覺得奇怪。
“嗯?”
不知對方什麼意思,無名感覺到司徒君身上傳來的溫暖,瞬間也驅趕了自己的寒冷,不知覺得靠近他。
“司徒君,你以後這麼叫我,知道嗎?”
想起來,還沒告訴他名字,司徒君道。
“司徒……君?”
無名頓住,今天聽很多人叫他小王爺,為什麼又叫司徒君?
“對,以後你隻許這麼叫”
無名輕輕的聲音,聽在耳中很舒適,司徒君笑道。
“嗯”
點頭,無名不敢回絕司徒君的話。
“睡吧”
見無名睜著眼無神,司徒君道。
“嗯”
小心的打了個哈氣,無名閉上眼。
“以後,你就住在王府,睡在這裏,知道嗎?”
看著閉上眼的無名,司徒君又道。
“嗯”
應一聲,卻是神智模糊,身體動了動,緊緊貼著溫暖熱源,無名逐漸入睡。
沒想無名這麼快就睡著了,司徒君不再說話,閉上眼,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突覺很安穩,伸手抱著緊挨著自己的小身體,感覺他身上低低的溫度,將被子拉起蓋上……
“你真是……笨死了”
看著無名一件衣服穿了半天也沒穿上,司徒君有點生氣。
“……因為,我……從來沒穿過這種衣服”
低頭看著身上複雜的衣服,無名低聲道,昨天洗澡完了,是那些人幫他穿的,真搞不懂,為什麼一件衣服有這麼多穿法,手理來理去也不知道怎麼弄。
一頓,司徒君走過去,伸手幫無名將衣服一件件理好,扣上帶子,他自己穿衣服討厭家仆伺候,心道又不是殘疾,穿衣服也要伺候,所以一早都是自己穿戴完畢,仆人們隻負責端洗漱的水,和早飯來即可。
“好了……”
把衣服穿好,司徒君幹脆將他鞋子也套好,伸手將他抱下床,帶著他洗漱完畢,吃了早點,讓無名先在房裏等著,司徒君去前院問安父母,半個時辰後回來,又帶著無名去書房,教書先生與丫鬟們早在那裏候著,見司徒君帶著一個陌生孩童進來,教書先生一頓,卻也沒說什麼。
“他叫無名,之後就是我伴讀書童”
“是……小王爺晨安,小爺晨安”
丫鬟們見狀,上前一步,對司徒君和無名施禮,教書先生隻點頭,算是見過。
“嗯……”
司徒君輕應一聲讓她們起身,丫鬟們回歸原位低頭站好,無名沒見過這情景,躲在司徒君身後拉著他衣服,小心的看著那些人。
“過來”
回手拉著無名來到書桌前,讓一個丫鬟搬來一把椅子,司徒君伸手將無名抱上去坐著,回身自己坐上位子。
主子有座,下人怎麼可以,教書先生也隻少坐多站,沒想這個書童可以和小王爺同坐,雖覺不妥,但都不敢說話,教書先生輕咳一聲,開始教書。
無名從沒讀過書,一開始聽不懂,但也不敢動,見司徒君安靜聽著,時而也說幾句,他自己默默背著,但剛說過就會忘記,轉而看向司徒君,見他此刻認真的看著書,先生說一句,他隨之一句,無名轉眼看向麵前桌麵,也隻能邊聽著,邊記,隨之全部忘掉……
時間日複一日,後來老王爺也知道司徒君不知何處收了一個孩童,命人帶到身前看了眼,是個普通老實的孩子,且聽下人們說這孩子吃住和司徒君一起,雖有點不高興,但聽聞司徒君自從他來了,心情變得很好,也就不說什麼,兒子喜歡的,無論什麼,隻要不過分,隻要他開心就好,於是也不阻止。
兩年,轉眼而逝,此時,無名也習慣了總是呆在司徒君身邊,跟著他讀書,看著他習武,偶爾,隨著他出去遊玩。
“無名,無名?”
老王爺有事找司徒君談話,談了一個多時辰,回來,見無名沒在書房等自己,此時先生也回去了,司徒君詢問丫鬟,得知無名方才臉色蒼白離開的,司徒君回身找他,無名別的地方不會去,於是來到自己院子,見院內沒人,推門進屋喊了幾聲,不見他回答,有點生氣,進入臥室,見無名趴在床上,走過去,方想生氣質問他為什麼不回答自己,見他臉色蒼白,忙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