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一的天空 一、開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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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劄:有些人,活了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有些人,經過一個輪回才能從自己生命中提取精華;而有些人,他們太聰明,人活得太謹慎,過得目標準確,隻做有意義的事,早早計算好自己不過百年的短暫人生。可是,就算預測的在精確,也抵不過人生這兩個字。
人生之所以為人生,就是因為不能知道未來,不能拋棄過去,變數無處不在,預測好的人生規劃也隻是一團廢紙。或許,如果當時的她沒有撞見他,她沒有那麼執拗的性子,他的人生也會像機器一樣,沒有感情,沒有活力,活生生一張密密麻麻的數據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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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是…米舟嗎?”
這一句話把米舟問懵了,她抬頭看向那個同學,頓時愣住了。
光潔略平的額頭,淩厲上挑的丹鳳眼,紅豔豔的嘴唇,氣場…很強大。
這這這…這不是她小學那個二年級就轉走的暴力女程珊嗎!?
“難道你是…程珊?”米舟顫著音兒說。這孩子怎麼回來了,就是為了報複那個與她同名不同字的男生??
“親愛的小舟兒,別叫那兩個字,本小姐現在叫程、蕊!”她還是那麼不拘小節,爽朗的性格哪兒都吃香,就是和那個叫程山的男生過不去,在米舟為數不多的小學記憶裏,小一的她倆,每天三次小吵,三天一次大吵,是八字不合還是怎麼的,兩個人從要對方改名的矛盾升級到要對方跪地求饒的地步,火力十足,簡直兩個炸藥包!
“好了好了,我親愛的孩子們,趕緊做好,要講新生入軌了哦。”剛進門見到的那個看不出年齡的女人拍拍講台的鐵櫃,衝我們底下一群聊得熱火朝天的烏合之眾們喊道。
“親愛的,我一會再來找你~”程蕊送了米舟一個火辣辣的飛吻。
還是不要了…咱家滴小心肝受不了您的摧殘,深刻體會過程大姐的可怕的米舟在心裏默默念著。
講了五分鍾的注意事項,新生校規,然後,老師發話了。
“來,老規矩,給大家一節課的時間介紹自己,每人一分鍾,中間休息十分鍾。從這排第一個開始。”在黑板上寫下自己姓氏的尹老師,拍拍坐在第一個還聊得不亦樂乎的男生的桌子。
“啊??”男生一臉茫然的站起來,抓抓一頭短短的寸板,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拉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叫張致承。缺點,太善良性格好。優點,太善良性格好。並且,還有一口白白的好牙!”說完呲了呲他那口“白白的好牙”…
全班上下爆發一陣陣哄笑,這孩子太逗了!
那口“白白的好牙”上閃的晶亮亮的高光讓米舟幾乎瞬間想到綠箭那個挺無語的廣告。她反射性頭轉向那個叫黎希的男生那裏,想看看他大笑是什麼風景。
啊咧?不在??
米舟腦袋掃射了整個班級,也沒看到那個幹淨的男生,最後放棄了,接著聽著同學的自我介紹。
漸漸地以“S”型繞來繞去的自我介紹,繞過了半個班了,黎希那組也都講過了,到該黎希講時,空位沒人,尹老師隻是稍稍愣了一下,然後就叫下一個人講了,班裏一陣議論。
後來,米舟還沒介紹,尹老師就宣布休息了。
米舟第一個衝出去,強烈的想找到那個男生,問問他到底去幹什麼了?問什麼不聽同學們的自我介紹?為什麼…總感覺你把自己硬推到一個集體的外麵了?米舟心裏有一種刺痛的感覺。
等在校園裏亂逛,偶然見到黎希在保健室躺著的時候,米舟想都沒想,連她都驚訝的十分勇敢地將剛才心裏念的話全部朝那個悠閑的在醫用床上看什麼什麼商經規劃的男孩吼了過去。
黎希詫異的起身看了眼米舟,女孩因為奔跑過激,突然停下來,雙頰粉紅粉紅的,一雙水亮的杏眼死死的盯著他。
“哼,”他輕哼了一聲,重新躺了回去,“沒有意義,浪費時間。”
“什麼?!”米舟不知為什麼突然憤怒起來,你丫又不是什麼言情劇裏日理萬機的王子殿下,裝什麼樣子,沒想到外表這麼幹淨的男生居然會這麼想,這讓她想到了小學的自己。也是那麼固執孤僻,沒幾個知己,基本一個人一路走過六年,覺得沒有意義。
“不行,你必須會班去,沒什麼大病,憑什麼不去聽課,有意義沒意義又不是你來定奪的。再說了,要相處三年同學,怎麼可能不接觸,多認識幾個人又不會浪費多少時間咯。”米舟覺得自己一直也不是那麼靈活的嘴,今天伶牙俐齒的冒出一串話來。
“為什麼啊,我就是不去又會怎樣?”黎希翻了個身說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時的他必須去,拉著也得去,不然總有一種錯過的愁思。小學的她因為有了爸爸的引導才懂得與人相處,她覺得,黎希需要這樣引導。
米舟拽著黎希就往操場跑,黎希還沒反應過來,就從床上被拽了下來,一股狂奔,那個執拗的女孩手心裏有微微的濕汗,握著她的手,有一種被溫暖的錯覺。
這種奇異的,不符合邏輯推理的感覺,讓他感到有些迷茫,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叫米舟的女孩。他看了一眼女孩胸前的胸卡,明明統一印刷的字體,總覺得她那兩個字圓滾滾的,魯莽卻可愛,不理智卻率真。
一路奔到教室,尹老師用看見火星撞地球的眼神看著米舟與黎希氣喘籲籲的模樣。
“嗬嗬,米舟好樣的!”尹老師馬上反應過來,黎希的媽媽和尹老師是高中同學,一直知道老同學兒子的怪癖性格,也沒多責怪。然後意有所指的看向兩個人相牽的手。
從脖子到腦門,米舟感覺渾身上下都快冒煙了,連忙把黎希的手甩開,一臉無力的跑回座位。一回到座位,就發現程蕊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啦?”
“你看你臉上都能煎蛋了,紅通通的,特別想讓人咬一口!”程大姐尖利的小虎牙一亮,上下牙一磨,把乖寶寶米舟嚇一跳。
“幹嗎?!我不是蕾絲!小心我告你性騷擾哦…”
“先不說這個。你怎麼認識黎希那小子的,還拉上小手了~”程蕊邪笑著用一根瑩白的手指抬起米舟的小下巴,狀似狗血劇情裏調戲良家婦女的花花大少。
“吖?”
“吖什麼吖!那小子你也敢下手??”
“下個屁手啊!你想哪兒去了,我是看不慣他不聽同學的介紹,一個人把自己排斥在外。”米舟忍不住爆了粗口,“看著他那樣兒,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反正拉都拉回來了。”
“……他就那樣,小學那時,隻要老師不講新知識不發卷子就不知道他人去哪兒了。”
“小學??你怎麼知道?”米舟這才注意到,程蕊好像和黎希很熟的樣子。
“小二的時候,我其實轉到他那個小學了。”程蕊一副往事莫提的拽樣,“那小子整個一怪胎,姐姐我從沒管過他。”程蕊在那個新班裏是班長,到如今,管別人管慣了,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好了,咱們該繼續了。”尹老師招呼我們坐下。
“我叫李朝珊……”
“我叫曾宇豪……”
“我叫樸鳳雅……”
“我叫黎希。”
米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兩隻耳朵輕微的動了動,感動的望向黎希那個位置。
“13歲,愛好鋼琴,所有理科。優點,是個優質三好男人,性格好,品質好,哪都好。”
是個優質好男人?還三好??
噗————
全場笑爆。
米舟笑倒在桌子上,你這自我介紹呢還是征婚呐…
真沒想到,這個黎希還挺自信的,要不是她把他拉回來的,還真不知道這是個外表純潔,內心別扭冷漠的小孩。
“下一個,還誰沒講啊?”
“小米兒~”程大姐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毅然指向米舟發紅的印堂。
全班靜默了三秒…然後整個屋子開始竊笑……
程、蕊,我要殺了你!!!
米舟滿腦袋十字路口的站了起來:“我叫米舟。不是喝的那個粥,是小船那個舟。”
底下又一陣竊笑。好可愛的名字…
“……今年芳齡13歲,女,獅子座,愛好鋼琴(看了黎希一眼),畫畫,寫作。優點,忍耐力強,一名健康向上的新一代好少年。”結束。
於是乎,在米舟正經八百的介紹下,轟轟烈烈的初一生活,展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