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記憶  9、兩個人的星空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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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考完惡心到能把人逼瘋的會考之後,言無歆迎來了高中時期的最後一個暑假。這個假期本來就隻有短短一個半月,卻還得用去二十天的時間來補課,最終算下來真正能自由支配的時間不過一個月。被囚禁了一個學期的言無歆,自然也想約上三五好友一起逛街聊天,順便再來一個window-shopping。
    言無歆特想和墨子奇一起隨便走走,去哪兒都沒關係。但言無奇不同意,他絕不可能放任那個曾經口出狂言的毛小子和自己的寶貝女兒兩個人走在大街上。無奈之下,言無歆隻好拉上了死黨張晴鈺,墨子奇也叫上了大學時期的好友。言無奇見這樣也無話可說,隻好勉強同意。
    墨子奇起初提議去動物園,結果被無歆一句“你是想去看看您的小熊貓親屬麼?”給嗆了回去。
    墨子奇咬牙說,無歆,你就是想氣死你墨老師。無歆隻是淺笑,又不忘提醒他下午可能有雷陣雨,要帶傘。無歆還說,她的如風終於在離校那天王者歸來。車子並無大礙,隻是車筐裏的一張小卡片讓原本好脾氣的無歆也在心裏小小的埋怨了一下。
    卡片上的內容如下:
    姐:
    謝謝你的plane,它真是帥呆了!因為遲到被罰了一個月的值日,為了不讓父母知道,我隻好出此下策。希望你不要埋怨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借你的車一用,因為車棚裏沒有一輛男車是不上鎖的。姐姐的滴水之恩,小弟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準高三文一班
    夏文軒
    當言無歆把這張卡片交到墨子奇手上時,墨子奇竟笑出了聲。墨子奇雖然不教文科班,但“夏文軒”三個字,他卻不止一次的從語文老師口中聽到。他想不到,那個傳說中文筆好、能寫詩卻冷酷又不怎麼愛理人的學生也有這樣的一麵。或許吧,有些時候為人處世是一個樣子,筆下的文章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小墨老師,墨老師?”言無歆見墨子奇出神的看著卡片上的字,打趣道,“他的字是挺不錯的。”
    “你墨老師的字也很有創意。”墨子奇知道無歆是成心褒夏文軒的字,貶自己的“墨氏狂草”。他亦知道自己沒必要和一個不熟絡的人爭什麼,但在無歆麵前,他還是要最大限度的挽回自己的顏麵。
    “老師,到站了。”言無歆鬆開地鐵上的握環,對墨子奇嫣然一笑,“動物園就在天文館的對麵,老師不去看看自己的弟兄麼?”
    “我拍死你!”墨子奇含笑追出了地鐵。
    墨子奇和言無歆在北京天文館售票處和好友成功會合。
    “這是我的大學同學張靖和。他是東北人,哈三中的。”墨子奇為無歆和晴鈺介紹在大學裏唯一愛跟他在數學方麵互相爭論的人,最後不忘補了一句,“嘖,這小子高考數學沒滿分。”
    雖然麵前的兩個女孩子他並不認識,但素有“數學天才”之稱的張靖和絕不許自己在女孩子麵前敗給墨子奇,他哼了一聲:“咱倆考的是同一張卷子麼?你信不信,全國卷最後一道導數題你現在也不會做?有本事咱倆比語文。你忘了你當時給我描述你高考語文得了一百零一分後的感受時,你高興的就跟中了五百萬似的。”
    “你少說一句行不行?”墨子奇被張靖和一下子擊到了痛處,他瞪了張靖和一眼,和無歆小聲說了一句:“言無歆,你以後被和這個語文一百三十五分星人說話,我真後悔,怎麼約他來了。”
    “我叫張晴鈺,她是言無歆,墨老師叫我們數學。認識你很高興。”張晴鈺做了個自我介紹,把無歆那份也給帶了進去。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張靖和一笑就露出兩個小虎牙,“哦,現在好像已經開始售票了。”
    言無歆和張晴鈺坐在天文館噴泉邊的小椅子上,言無歆望著遠處那兩個排在不同隊伍中、非要爭著比誰買票快的青年,真想不出他們大學四年是怎麼在同一間宿舍裏共存的。好像聽墨子奇說過,他在大學時曾喜歡過一個女生卻又不敢對她說,結果被同宿舍的一個混蛋給搶走了,而那個所謂的“混蛋”貌似就姓張名靖和。
    張靖和沒想到自己竟和墨子奇同時排到,於是他們隻好每人買了兩張票。張靖和從未去過天文館,所以當售票員從售票廳裏敲著外邊貼有影片播放時間的玻璃窗問他是否買觀影票時,張靖和才明白天文館原來也有這麼一個吸引人的玩意兒倉促間在那些令他眼花繚亂的影片名中選了一個《天上的宮殿》。而墨子奇選的卻是《奇妙的星空》。兩部影片都在A館的球幕上放映,但放映的時間一先一後。
    “你的。”墨子奇把自己手裏的觀影票中的一張遞給言無歆。
    張靖和驚訝的抬眸看了一眼墨子奇,但轉瞬之間他眼中的驚訝變成了笑意和了然大悟。他含笑的湊到墨子奇耳邊,悄聲說道:“子奇,我現在才發現你這麼能算計,不愧是跟我鬥了四年數學的人。兄弟我還是幫你一把吧。”說著,張靖和把手中的票放在張晴鈺的手裏,又道:“《天上的宮殿》是十點半開始放映,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可以在B館裏先看看展覽。”
    進了B館以後,張靖和就開始滔滔不絕的炫他的天文知識:“天空中的星星也是有等級之分的,由零等往上,等級數字越大星星的亮度也就越暗,當然,有些極亮的星是負的。星星的等級每增大五級,亮度就變為原來的一百分之一,比如說……”張靖和的話讓張晴鈺聽的是一愣一愣的。言無歆有時頻頻點頭,有時提一些讓張靖和抓耳撓腮半天也想不出的問題,地理書上那少得可憐的天文知識是無法滿足無歆對頭頂上那一片浩瀚蒼穹探求的渴望的。
    “哇,還差十分鍾就十點半了,咱們得撤了。張晴鈺,我一會兒給你講講冥王星。子奇,待會見!”張靖和朝墨子奇眨眨眼,而張晴鈺卻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言無歆。
    沒有了張靖和的講述,墨子奇和言無歆兩個人走馬觀花似的在B館裏轉來轉去。B館看似很大,但刨去三個小型影院後,能參觀的內容就顯得十分有限了。最後二人實在覺得無趣了,便回到售票處旁的紀念品商店。言無歆看中了一把印有天空星象的雨傘,但又受不起七十五元一把的高價。墨子奇說要買來送給她,她怎麼也不同意。她說,老師,我還是不能要您的東西。
    墨子奇和言無歆走進A館放映廳時,恰逢《天上的宮殿》上映完畢。墨子奇和張靖和打了個照麵,他在張靖和略帶搞怪的目光中慢慢在紅色區域中尋找和票上號碼一致的座位。在墨子奇找到座位,剛想朝張靖和做個鬼臉的時候,燈光已經漸漸暗淡下來,他慌忙的看了無歆一眼,發現她的手正放在座椅的扶手上。
    球幕上轉眼間已是繁星滿天,這片璀璨的星空在北京這個光汙染的大都市是無法欣賞到的。但墨子奇此時卻無心欣賞,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句話重複個不停:一定要牽上無歆的手,一定要牽上無歆的手!
    可當他緊張的把手移到椅子的扶手上時,他抓住的隻是一片的冰涼,亦如他此刻的心境……
    (作者按:這一篇較長,隻好分成①②兩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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