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 宮闈鎖心 第四章 皓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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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拜見母親,願母親吉祥安泰,歲享榮華。”元雪衣的規矩經過沐瑾的教導,堪稱完美。頭低垂著,掩下了嘴角的譏諷與恨意。至少這些年不是白過的不是麼?她已經可以麵不改色的對著傾華說話!
一襲大紅的正裝,一支鳳凰白玉簪挽住三千青絲,如水的眼眸直視著,不卑不亢,身形端正,氣質高華,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雪衣越大越漂亮了啊!起吧,咱們母女多年未見,可別生分了。”傾華笑道,一身雍容華貴的裝扮,配上溫暖和煦的笑容,當真是大家風範,如果眼裏的笑意到達眼底的話。
“是,”雪衣作勢一拜,便起來了。
“雪衣生的如此之美,皇侄可真有豔福!唉,一轉眼,你們都大了,當初小皇侄才這麼點大。”傾華比了比高度,“哪像我,都老了。”輕華句句不離皓帝,一口一個侄子,炫耀之意溢於言表。哼,狐媚子樣真像極了那個賤人!輕華惡意的想到,可那又如何呢?能夠陪在元其身邊的,隻有她而已。
提起元其,輕華心中不禁一陣苦澀。當初自己千辛萬苦的籌謀才如願嫁了他。他也對自己很好,也僅僅隻是很好而已。娶了自己不久,就另娶了一房妾,官場上的朋友又送了不少姬妾來。那句“願得一心人”的誓言隻對那賤人承諾。她為他生了倆個兒子,他對他們比對自己好,好到她都嫉妒了。可是,再美的麵容也不會讓他多看自己一眼,夫妻做的就像按時完成任務,平靜如死水,再也起不了波瀾!
如今,見到她的女兒,還得做出笑臉,這口氣,她記下了。嗬嗬,皇宮裏可是最現實的地方,容貌出眾可不是好事!到時,自有人替她出氣。反正,入了宮,便是皇帝的人,出了事,與她這個已出嫁的公主,可沒什麼大關係,不是嗎?
“母親謬讚,雪衣蒲柳之姿,豈比的上母親的尊貴?”元雪衣心頭嘀咕道,也隻是“尊貴”罷了,除了身份,有何可取之處?對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輕華一口一個皇侄,卻忘了,如果她們的關係真的好,何須千裏迢遙把她找回來?嗬,當別人傻瓜麼?況且,這些個皇親國戚平日裏囂張跋扈,欺男霸女,皓帝怕早有心整治,她倒要看看,輕華口中的侄兒會不會手下留情?
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間,元雪衣細細寫了封信,向師兄報個平安。順便誇了誇自己的表現。嗬嗬,自己還是喜歡黏著師兄呢!這幾天忙著趕路,都沒踏實睡過。喚來一名丫鬟,伺候著洗漱完畢,換了件衣服,順著床睡下了。
臨睡前,雪衣迷迷糊糊地想到,她此次回來的目的,輕華的皇侄,人人稱頌的皓帝,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皇。。。。。,公子。幾日後便要大選,你再這麼走下去,可到不了了。”十四,五歲的少年麵容清秀,略顯圓潤的下巴更添了幾分可愛。絮絮叨叨,一點也不在意侍衛們發黑的臉。
“信兒,別著急,不是有暗衛頂著,若是連這種小事也要我處理,豈不是要累死我?”紫衣的少年大概十七歲,臉上還殘留著稚氣。俊美非凡的樣貌已初見輪廓,這要再過兩年,不知禍害了多少女子去?尤其是那雙淩厲的眼,包涵了太多東西,深邃不已,一不小心便沉溺了去。皓帝慕歌,光是這一身的氣派,便讓人再無反抗,隻留下滿心的敬畏。皓帝慕歌,名不虛傳!
“小事?”信兒的聲音突然拔高,“大選還能叫小事?那什麼才是大事?暗衛是用來保護您的,不是用來做您翹家的替身!您說說,這都多少次了,要不是平日裏您的威嚴過於深入人心,早被那些個老不死的發現了!而且,奏折慢慢批不行嗎?非得一次性批完,您也不嫌累?”
少年揉揉耳朵,“好了,別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兒~”少年不耐煩的說道,,對著華信可愛的臉,流露出無限的風情,口裏卻說著欠扁的話。
一旁的侍衛們眼觀眼,心觀心,神色未變,心裏對信侍讀佩服到了極點,啊啊,侍讀大人,幸好有您在,攤上這麼任性的皇上真是辛苦了!
“哼!信兒,你當朕想選嗎?選妃?不過是那些大臣們將細作換成了自家女兒,監視朕罷了。若生下了皇子,那他們的心就更大了。看來汪氏的倒台沒能驚醒他們哪!不嚐嚐厲害,是不會死心的!”少年斜睨,露出不屑的意味,威壓鋪麵而來,刀刻般的臉上露出的自信讓人不敢直視。
這是皓帝!僅一年就廢了汪氏的皓帝!上天之子,必當站在最高處!
而身為人臣,本分隻有一個——忠誠!
“是信兒逾越,請公子恕罪。”信兒淡然回答。“不過,公子,這不是你拖延的理由!”信兒可愛的臉上露出極為不符的表情。
“信兒,你真不可愛。”慕歌歎氣,“就一天,再逛一天,這秀麗的山水比那些老頭子漂亮多了。雖然,和他們勾心鬥角的日子也挺有趣,如果他們換些新招的話。光是下毒,刺殺,美人計,可是行不通的。我可不是父皇,栽在了女人手裏!”慕歌很有自信,那妖孽的模樣,差點沒閃瞎侍衛們的眼。
華信無話可說,沒人比他更清楚皓帝的辛苦。先皇從人販子手裏救下他,就是為了避免大臣們借侍讀之名安插探子。好不容易提拔元宰相輔佐還是太子的陛下,卻被當初的皇後,如今被皇上囚禁的太後插足,將輕華公主下嫁。害的宰相幾乎家破人亡!一個剛親政的君王為了鏟除外戚更是費盡心機!鏟除汪氏的那幾天,光是暗殺,便不下百次!世人以為皓帝天縱英才,可又有幾人明白,皓帝多年韜光養晦的堅忍?做太子時,每日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萬劫不複。
“今日勿談國事,盡情遊玩吧!下次再出來不知得等到何時呢?”慕歌下令道。說完,一手提著韁繩,獨自朝遠方去了。陽光灑下,那一瞬間的金輝仿佛都照耀到一人身上,仿若神明!
華信看著皓帝的背影,隱隱有些傷感,陛下一個人,想必也是辛苦的!曾聽先皇提過,先皇請過一位高僧為皇上占卜,連太後也被埋在鼓裏。
卜曰;“紫薇者,王者之風,帝星既遇,當平亂世。”